林晓慧语气都变得欢快了起来,“爹,是沈姑娘解了我娘的毒。”
沈之月之前想不明白林夫人为什么会中毒,在看到这位面容俊美,气质儒雅的大人的时候,那些不明白的疑云像是被一束阳光照到了一样,有了方向。
林彦仔细地检查了妻子一番,“你感觉好些了吗?心脏和肚子还像之前难受吗?”
温柔貌美的夫人摇了摇头,“虽然还是没有多少精神,但是五脏六腑都不疼了,我也有精神了一些,能起身了,也不那么累了。”
林彦总算是放心了一些,他站起来走到沈之月的面前,真诚地说道,“沈姑娘,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厉害的医术,谢谢你治好了夫人的病。”
“是毒,不是病。来自西域的绝命粉,夫人要是再多服下一些,真的就断送了性命。”她纠正了林彦的话。
林彦听完了她的话,眸子里有着寒冷的光芒,拳头忍不住握紧,额头上的青筋暴涨,很显然是已经气到了极致,“夫人,你受委屈了,我一定要查出害你的人,替你讨回一个公道。”
他现在都还一阵阵后怕,只差一点,他就要失去心爱的妻子了,而他却浑然不觉妻子竟然是被人下毒了。
“这里都是血,让丫鬟打扫干净了了再说,我带你到隔壁的房间去休息。”林彦说着,弯腰把妻子抱了起来,就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眼睛里都涌现出了浓浓的爱恋。
这样的感情让沈之月不由得羡慕,林夫人真是好夫妻,丈夫温柔体贴,对她一心一意,连个妾室都没有,儿女双全,孩子又懂事听话,这个世间所有的好事都被她占全了呢。
林彦把妻子带到隔壁房间躺下以后,很快又出来了。
“沈姑娘如何知道夫人是中了毒,而非生了怪病?你是沈家村的人,和西域隔着几千里的路程,着实让本官觉得很好奇。”林彦凝视着沈之月,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破绽来。
沈之月心说怎么不知道,我从现代穿越而来,整个地球上只要有人分享信息都能知道呢,不过是西域的剧毒而已,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然而她的脸上却坦坦荡荡,“民女不会是大夏国的奸细,这次出手也是为了报答大人当初的恩情。通敌叛国的下场民女很清楚,所以绝对不会做出自掘坟墓的事情来。”
林彦为自己阴暗而卑鄙的想法感到羞愧,眼前的姑娘落落大方,眼神明亮而坦然,没有半点狠毒和贪婪,他不应该怀疑她的。
“姑娘冰雪聪明,依姑娘觉得,这下毒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妻子向来与人为善,没有得罪过谁,怎么会被人下毒。”林彦想到妻子这段时间被剧毒折磨,心疼得厉害,也恨死了下毒的人。
沈之月是旁观者的角度,看得自然更加清楚,“要是夫人没有得罪人,大人不妨换个方向思考,是不是大人你得罪人了,又或者大人的存在碍着别人得到好处了,别人怀恨在心,对夫人下毒手也是很有可能的。大人和夫人鹣鲽情深,伤害了夫人,大人自然会悲痛欲绝的,伤心难过之下难免出错。”
她说了几句以后,打住了,“这是我没有根据地胡乱猜测,大人随意听听就算了,不要放在心上。”
林彦若有所思,“本官真的很想知道,沈姑娘的父亲究竟是怎样的人,竟然能养出这么厉害的女儿来,几乎什么都会,比起大家闺秀也不遑多让。”
沈之月略带自嘲地说道,“我家就是普通的庄稼人,不过我爹年轻的时候在外面闯过几年,认得几个字,回来也教我了。大人,我哥还在外面等着我,民女先告辞了。”
林彦转头对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儿子说道,“凌霄,把诊金给沈姑娘。”
修长而挺拔的少年拿了五两银子递到她的面前来,这次是真心实意了,“谢谢姑娘救了我娘,这是你的诊金,请收好。”
这次她毫不客气地就收下了,眉眼笑得弯弯的,满足得就像一只小狐狸。
挣到钱的感觉真好,果然知识就是金钱啊,她现在爱死了她的父母,逼着她学了那么多都知识,没想到却在这儿派上了用场。
林凌霄略带愧疚地对她说道,“刚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不应该怀疑你的,要不是你,我娘她就危险了。”
“我不怕你怀疑我,反正我又没做害人的事情。林公子,再见。”
这趟出来虽然胭脂水粉并没有全部卖出去,不过挣到了七两银子她也很满足了。
沈之杰在巷子口等了她很久,等得他都以为沈之月是不是遇到了麻烦,这才看到她心情愉悦地小跑了过来,“哥,又挣到了五两银子,我们今天收获不错,回家吧。”
她再次把沈之杰震惊得不信,“你这么厉害,月儿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给财神什么好处了,不然怎么那么能挣钱,羡慕死我了。”
“走回家吧,等到胭脂水粉得到更多客人接受的时候,我们肯定挣得盆满钵满,到时候我们就真的能在镇上买房子了。哥,再坚持一段时间,胜利就在眼前了。”
兄妹俩敢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了沈家村,汇报了一天的收入。
不过还没高兴多久,赵氏再次杀到了他们家来,口气很不好地催促道,“沈之月,你不是答应了要给你二叔和姐妹们解药的吗?都过去了那么多天,解药还没弄好吗?你是故意的是不是,非要等到你二叔和两个姐妹被毒药弄得人生尽毁才满意吗?”
沈之月慢吞吞地说道,“急什么,我不是说了半个月的时间吗,这还没到呢,你催命啊?我现在倒是做得出来,但是解药没有效果,你要吗?你的女儿不会变成瞎子,你的男人也不会死的,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挺好的。不然以后总是来害人。”
赵氏忧心如焚,然而丈夫和两个女儿的性命都被眼前的臭丫头拿捏着,她又没有任何办法,硬生生地忍住了,“你最好给我快点,他们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杀了你!”
“二婶还是快点回去吧,别耽误我炼制解药,错过了解毒的期限真的会弄出人命的。”
她一番吓唬,赵氏总算是骂骂咧咧地走了。
没有讨到解药,沈有富回去又将赵氏痛骂了一回,随后去找马婆子了。
“娘,沈之月那个臭丫头太毒了,她给我喂了毒药,是想要弄死我啊。娘,我真的不想忍大房那些人了,快想办法收拾了他们吧,不然我们一定会被她欺负得再也没办法在沈家村里待。金珍和金珠的眼睛看不见,每天都躲在家里哭,你说这口气我们怎么能咽的下?”
马婆子听了儿子的话,原本堆积在心底的恨意更是火上浇油般地燃烧了起来,“你以为我想看到那些人吗?但是现在不能冒险,等你们解了毒以后,我再想办法收拾刘彩萍那个贱人。”
“有富,你再忍忍,等你们熬过了这次,娘再报复回去。”这段时间她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看大儿媳妇和那几个孙子孙女过得越来越好。
“但是娘,沈之月那个臭丫头太狡猾了,而且她好像是九命猫妖一样,不管怎么害她都不会死,我们算计她是没有用的。那丫头真的很凶残,这几次的交手想必娘也领略到了。”沈有富苦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说道。
马婆子阴沉着脸,“所以这次我不从沈之月那个臭丫头身上动手了,她厉害我算计不过她,那就不算计了。我选比较好欺负的来下手,不信次次都不成。”
她靠在沈有富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这样做,你看臭丫头她娘亲还有脸在沈家村待下去不?到时候她肯定被活活烧死,臭丫头和她的弟弟妹妹也别想在这里安心住下来。”
沈有富再次激动起来,“要选一个沈之月和沈之杰都不在家的日子,这样我们才好下手。娘,这次很重要,一定要成功,这段时间我们家的日子过得太痛苦太憋屈了。”
马婆子胸臆间有恨意在蔓延着,“娘也恨得差点吐血了。有富,要是再不成,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臭丫头她是妖孽吗,怎么变得那么厉害,明明之前我们在猪肉里下砒霜的时候很隐秘了,她还是偷偷地阴了我们,害得我们被整个村的人谩骂,到底是为什么?”
沈有富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的想法,“该不会是我大哥他的魂魄附身在臭丫头的身上了吧,还是被别的妖孽附身了,才会像现在一样厉害。她以前性格哪里像现在这样啊。”
马婆子听到儿子的猜测,眼睛里更是多了一股阴狠,“她要是真的妖孽附身那就更好啊,沈家村容不得妖孽作怪,到时候直接将她拉过去活活烧死,我们就除掉了两个眼中钉肉中刺,以后的日子会更好。臭丫头这段时间卖猪肉应该挣到了不少钱了吧。”
沈之月对于沈有富和马婆子那些人的阴谋诡计根本不放在心上,她专心致志地开始调配董雨晴的膏药来。
刘彩萍来到她的身边,略带着担心地对她说道,“月儿,我们已经有段时间没做熟食了,富华酒楼那边应该催得急了吧?要不要明天杀猪,再做些好吃的拿去卖?我是担心断了太久,人家不愿意要我们家的熟食了怎么办?”
“娘,那明天我们继续杀猪吧,这次我给人定做药膏,会耗费更多的精力,肉干和肉脯那些娘和弟弟们忙吧,我把调料的配比弄好,火候我有空就盯着。”
刘彩萍答应了,“这样也好。”
第二天又杀猪了,因为到了收成的季节,村里人都忙着收地里的粮食,沈之杰只好去请了杀猪匠过来帮忙杀猪,给了工钱以后,他们做美食,整夜都不休息,又挣了一笔。
同时,沈之月调制药膏也没闲着,用七天的时间做好了治疗脸上红疙瘩和红血丝的药膏和调养修复的柔肤水。
她和沈之杰要出门的时候,沈有富和赵氏再次拦住了她,毫不客气地说道,“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解药应该给我们了吧。”
“等到我们去县城一趟,晚上我自然会把解药给你们的,不会赖掉的。”她着急着赶路,去置办些生活用品,顺便把膏药给董雨晴,挣点银子。
谁料沈有富撑不住了,暴脾气地大声说道,“你别想在这里耍赖,今天要是拿不到解药,你别想离开,我已经忍了半个月了,你别太欺负人了。”
赵氏也提高声音威胁道,“没错,不拿出解药,哪里也别想去。我也会告诉整个村的人,你究竟有多坏,给二叔下毒,给堂姐妹下毒,你好有能耐呢。就算沈家村的人愿意相信你的话,我耗着不让你出门,你也别想去挣钱。”
沈之月着急着去挣大钱,自然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将一瓶白色和一瓶红色的药扔到赵氏的手里,“白色的是治肚子疼的,红色的是治眼睛的,弄错了我可不负责。”
沈有富一把就将白色的药瓶抢了过去,刚要将药塞到嘴里,想到了什么,再次变得戒备了起来,“你别作假啊,我服用了解药被你毒死了,你也活不成了。”
沈之月冷笑一声,“你可以选择不吃。解药已经给你们了,不及时服用等真的死了瞎了可不关我的事情。今天也是最后的期限,你们自己看着办。”
沈有富和赵氏脸色大变,哪里还敢再有丝毫的停留,直接跑回去把解药送给女儿吃了。
兄妹俩去了县城。
沈之月将将膏药和柔肤水给了董雨晴,不忘耐心地提醒道,“药膏每天涂抹三遍,等脸上的红疙瘩消下去一些了,水是临睡之前涂一遍就行了。十天以后,我再来查看你的情况,要是皮肤还不见起色,我再给你调另外一种膏药。”
董雨晴感动得都有点想哭了,她紧紧地握着沈之月的手,哽咽地说道,“沈大夫,我相信你一定能治好我的脸。这是五两银子,你先收下,省得你没钱买药材帮我调膏药。”
她眼眶红红的,有湿润的雾气在翻涌着,“等我的脸彻底好了以后,我会重金谢谢你的。”
沈之月当然明白容貌对女人来说究竟有多重要,她安慰道,“别着急,你的皮肤状况想要恢复,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段时间你可不能碰香粉,那些只会让你的脸更烂。等到彻底地恢复了,想要涂脂抹粉都没问题。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董雨晴被她夸得不好意思了,“你真会说话,还那么漂亮,我真的很羡慕你。对了,那些胭脂水粉还有吗?我娘分了一些给贵妇人们用,那些夫人小姐都觉得你做的胭脂水粉很好用,细腻水润,脸看起来真的很白,还很贴皮肤,一点都不假,也不会掉粉,她们都在问我在哪里买到这么多好用的东西呢。”
沈之月她身为顶级化妆品集团家的白富美,对她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是很有信心的,得到这个反馈,她惊喜又意外。
“倒是还有十几瓶,我打算一会跟我哥摆摊去。不过我卖的价钱挺贵的,也不知道那些贵夫人和小姐会不会舍不得。”
董雨晴摆了摆手,“具体的价钱我也跟她们都说清楚了,那些夫人小姐们能接受,她们都是家里很有钱的,很舍得花钱在脸上,你的东西那么好用,她们都想多弄些回去呢。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沈之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董小姐,你按照我告诉你的办法擦药,我还要去卖东西。对了,真的很谢谢你替我推荐我家的东西。”
董雨晴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睛就像是璀璨的星辰,“等过几个月我的脸要是能恢复,我会更加卖力地替你推荐你家的胭脂水粉。到时候还不知道你家的生意有多好呢。”
沈之月从富华酒楼离开以后,迫不及待地拉着哥哥去上次的地方摆摊了。
她的胭脂水粉刚摆上来,就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客人,都没有还价,争前恐后地将她精心制作的胭脂水粉买完了,后面来的人没有买到,还满脸失望。
“姑娘,你家下次来卖胭脂水粉是什么时候啊?给个确切的时间,我们好过来买。”几个姑娘围着她叽叽喳喳地问了起来。
“半个月以后,我还在这里摆摊,你们要是有需要到时候可以过来买。”沈之月笑得合不拢嘴,她数着二两多碎银子,心情就跟在云上飘一样。
沈之杰看得都快傻眼了,这样也行?
“哥,还愣着做什么,我们去买点米和面,还有做熟食用的调料,再买些桃酥和蜜饯回去给娘和弟弟妹妹们吃。现在我们家的日子比之前好些了,没有必要太节省了,要让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才好呢。”
沈之杰看她豪迈的样子,心情复杂极了,“月儿,你这一撞倒是撞开窍了。你现在挣钱也太容易了吧,哥都觉得很对不起你,以前为什么总是跟你作对,要是都听你的,我们家肯定比现在还要有钱。”
“哥,你没有对不起我,虽然过去我们总是吵架,但你在最生气的时候也没打过我,我们只是意见不同而已。我们都想让这个家变得更好。”
她微笑着看着沈之杰,脸上也有遗憾和怀念,“我只恨撞头开窍太晚了,要是再提早一年,爹也许就不会病死了,我们还有爹娘,还有银子,不会被爷爷奶奶欺负。不过好在最艰难的日子总算熬过去了,我们一切向前看。”
“对了哥,接下来我要做的胭脂水粉要比上次的量还要多很多,恐怕你要帮我了,药材和鲜花都要很多,我们有得忙了。你晚上还要习武,会不会身体吃不消?”沈之月有些担心。
“怎么会?不过是采些药而已,又不是很累的活,比起种地种田轻松太多了。现在这样的日子我很喜欢,要是没有那些人来捣乱就更喜欢了。”沈之杰说的是那些人,兄妹俩心照不宣。
他们买了不傻粮食和小吃零嘴,满载而归。
刘彩萍得知她做的那些胭脂水粉卖的很好,夫人小姐们都抢着要的时候,她激动得直接哭了起来,“太好了月儿,娘就知道你很能干。谢谢你月儿,你让娘,让弟弟妹妹们过得比以前好,娘以前想都不敢想能有这么多钱。”
“娘,要是顺利,按照我们这么攒钱,只用半年的时间,我们就能在县城里买座三进的院子了。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之良和之平也能够进学堂念书了。哥你明年要是想去参军,也可以去。”
她的话音落下,刘彩萍眼睛里流露出了强烈的担心来,想要制止,又害怕惹得月儿不高兴。
“当然哥到时候如果不想去,我们再另外做打算。”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规划着美好的未来。
另一边,沈有富和两个女儿在服用了解药以后,身体状况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金珍和金珠的眼睛已经能看到光明了,只是还不能直视阳光,眼睛不能睁得太久,不然就会很疼,还会流血。
赵氏紧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当家的,解药是真的,那臭丫头这一回没有欺骗我们,还算她没有丧尽天良。”
沈有富捏着药瓶,仍然意难平,“等我将解药都服用完了,就是我跟她算旧账收拾臭丫头的日子,那个贱人等着瞧!”
金珍在旁边煽风点火,“爹,我觉得不用等那么久了,我们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吃了那么多的苦,她却日子越过越红火,哪有这样的道理。不然明天我们就去找个道士问问,她是不是妖孽附身了,让整个村的人看清楚,他们是怎么被一个妖孽耍得团团转的。”
沈有富想到了沐晴的话,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不着急,爹还有别的打算。这次计划一定要想得很周全很仔细,决不能再让臭丫头看出破绽来了。”
赵氏在旁边泼冷水道,“还想着害人呢,田里的水稻熟了,还是先把稻谷割回来吧,你们想下半年饿肚子吗?还有玉米也成熟了,赶紧将今年的口粮收回来再说。”
沈有富瞪了妻子一眼,“你催什么催?收稻谷和玉米也不影响我收拾她,我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还不行啊?”
赵氏带着镰刀和扁担去稻田里割稻谷去了,“等会记得把牛车赶过来,趁着天气好,将稻谷晒干,要是下雨了今年的收成就白忙活了。”
日子悄无声息地又过了七八天,沈有富的身体彻底地恢复了,两个女儿的眼睛也能看见了,稻谷也晒干了,他们得了一些空闲,又想着阴谋诡计来对付刘彩萍了。
马婆子将沈有富和沈有贵叫到了家里来,压低声音说道,“我已经暗中偷偷地观察了好几天,臭丫头和她哥哥这几天都要进山去采药,清晨天还没亮就出去了,每天都忙到天快黑了才回家,午饭也没在家吃,我们要对那贱人动手的好时机到了。”
“但是她家的门每天都从里面锁住,我们想要把她弄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沈有贵也吃了太多的亏,不敢再像之前一样大意了,谨慎得很。
马婆子眼睛冒着凶光,很显然已经想好了,“等到村里的人都忙着去地里做农活的时候,没人在村子里,我拿个梯子爬到她家围墙上去,用石头砸伤一个小孽种。那贱人好吃懒做,但是对几个孩子倒是真心实意地疼爱。只要砸伤一个孽种,不信她不开门去找大夫。”
“趁着他们开门的时候,你们就将几个孩子都打晕,然后一起对付那个贱人。沈正家的儿子沈利守在河滩旁边的瓜田里呢,那里平常都没有什么人去,到时候你们将那贱人扔到他的瓜棚里,他们就算嘴皮子磨破了,也没人相信他们会是清白的。”
沈有富血液里有一种残忍又嗜血的因子叫嚣着,“娘这个主意太好了,那就按照娘说的去做。”
马婆子胸腔里的恨意肆意地蔓延开,“我会想办法引村里的几个人过去,让整个沈家村的人看清楚,那个贱人究竟是怎样的不正经。包括沈利的媳妇,一定要过去,闹得所有人都知道。”
沈有贵蹙着眉头,“娘,这个主意听起来真的是挺好的,不过怎样才能自然而然地把人引过去而不会被怀疑呢?臭丫头现在不光脑子转得很厉害,嘴皮也利索得很,想要让她心服口服不是那么容易的。”
马婆子拍着桌子,“那又怎么样?她偷别的男人,被整个村的人看到,就应该被活活烧死,谁管她有什么原因呢?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这样,等会我让金珠去你妹妹那里,让她回家,我就能带着沈利他媳妇去瓜田里买西瓜了。”
他们的妹妹沈梅花嫁到了离沈家村有两里路的陈家村,把她叫回来还是很快的。
“等会村里年轻力壮的男人和女人都去地里忙活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有富,你让金珠去把梅花叫回来。”这是马婆子这段时间来,绞尽脑汁地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阴谋诡计。
两个儿子对视了一眼,也觉得娘计划得很有道理,他们应付不了沈之月,还折腾不了那个贱人吗?
半个时辰以后,沈家村里变得静悄悄的,能够干得动农活的男人和女人,就连能够帮上忙的半大不小的孩子,也都要去地里干活去了。
除了三五个老得都已经干不动活的老人在床上躺着,村里几乎没有人了。
就连沈有富和沈有贵,也要带着孩子们到地里去收玉米了,然后找了由头,避开了那些村里人,再偷偷地返回到村里。
马婆子按照她的计划,将家里的梯子拿了过来,爬到了沈之月家的围墙上面。
宽敞又干净的院子里种了不少菜,刘彩萍正从井里打了水浇菜,沈之平和沈之良在屋里看书,有朗朗的读书声传了过来。
稚嫩年幼的兰儿在院子里学做针线,乖巧又安静地坐在凳子上。
马婆子眼睛里涌动着兴奋的光芒,嘴角都翘了起来,太好了,这一次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刘彩萍这个贱人死定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婴儿的拳头那么的石头,恶狠狠地朝着兰儿的脑袋上砸了过去,连着又快又狠地砸了三块下去。
坚硬的石头直接砸在了兰儿的脑袋上,瞬间砸出了两个血窟窿来,兰儿痛苦地尖叫了一声,身体一软,直直地就栽倒到地上。
刘彩萍听到女儿的喊叫,转过头来看到兰儿的样子,吓得心脏都凝滞住了,直接扔下水瓢,跌跌撞撞地朝着女儿跑了过来。
她颤抖着手将兰儿抱起来,看到了女儿满头的鲜血,还有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的小脸,吓得直接就哭了起来,“兰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快点醒醒啊,别吓娘。”
刘彩萍对着屋里带着哭腔地喊道,“之平,之良,快来啊,你妹妹昏迷过去了,你们快点去请大夫过来。”
屋内的读书声戛然而止,两个男孩从屋里冲出来,看到地上散落的石头,再看到妹妹满头的血,脸色沉了下来,“娘你别着急,我们这就去请大夫。”
刘彩萍哭得像个泪人一样,“之平,你去请大夫,之良你去把你哥哥姐姐叫回来,快点。”
她都不敢动女儿,心里被强烈的恐惧包围着,害怕女儿真的会有什么意外。
沈之平比较冷静,哪怕情况紧急,他还是尽量安慰她,“娘你别着急,我这就去请大夫,兰儿她不会有事的。”
两个男孩直接跑去开门了,准备分开去找大夫和沈之月。
他们丝毫没想到,沈有富和沈有贵已经潜伏在门口等他们很久了。
大门一开,两个男孩跑出来,立刻被埋伏着的叔叔两记闷棍将人给敲晕了。
沈有富和沈有贵就像是恶鬼一样,气势汹汹地将孩子扔到了门后面,不怀好意地朝着刘彩萍走了过来,眼睛里带着阴险又狠毒的笑容。
刘彩萍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抱着兰儿往屋子里跑去,再从里面关上门。
然而,沈有富已经猜到了她接下来的行动,飞快地跑到她的面前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得意又嚣张,“你跑啊,我看你究竟能跑到哪里去?大嫂,我大哥死了以后,你的日子过得也是很不错嘛,都买到新衣裳穿了,看来你也不怎么想念我大哥嘛。”
刘彩萍害怕地说道,“原来是你们这两个畜生害了我的女儿,那是你们的侄女,你们怎么下得去手。”
沈有贵堵在她的后面,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魔鬼一样,“一个赔钱货而已,算哪门子侄女?谁让大嫂不识抬举,早点把银子拿出来给我们,把田地和房子乖乖地让给我们,不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了吗?这一切都是你逼我们的。”
刘彩萍进退两难,在绝望中挣扎着,她哭着说道,“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不然我叫人了。等到月儿回来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别胡来!”
沈有富唯恐时间拖延得太长,直接用棍子敲昏了刘彩萍,埋怨地对着沈有贵说道,“你跟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赶紧做正事才是,臭丫头鬼得很,我们赶紧走,别坏了娘的好事。”
两人直接用事前准备好的麻袋将刘彩萍装了起来,丝毫不管浑身是血,已经昏迷过去的兰儿,将门从外面给掩上,直接选了一条小路朝着后山走去。
马婆子已经在路口等了两人有一段时间了,她是带着架车来的,“怎么磨蹭了那么久?赶快把人放上来,弄到沈利的瓜棚里去,别耽误了我的事情,这一次一定要成。”
沈有富不耐烦地说道,“娘,我们都把人带出来了,怎么可能还不成呢?你赶紧回去吧,我妹妹她应该已经到家里了,你招待她,等会带人来瓜棚里找沈利啊。”
马婆子再次叮嘱他们要快,别耽误太长时间,这才转身回家去。
另一边,沈之月今天一边采药,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她右眼皮跳得很快,心跳也根本不受她的控制,脊背处更是凉嗖嗖的,像是被什么狠毒的人给盯上了一样。
才采了小半篓花瓣和草药,她已经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当机立断地对沈之杰说道,“哥,我们不采药了,赶快回去吧。我很担心娘和弟弟妹妹他们。”
沈之杰看着还空有很多的竹篓,有些不想放弃,“娘把门关得好好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月儿,我们来山里一趟不容易,还是采满了竹篓再回去吧,不然今天可就白忙活了,你不是说要挣很多的钱吗?”
沈之月她自己把竹篓背在肩膀上,很有魄力地说道,“钱什么时候都是挣不完的,不管了,哥我们今天抄小路回去。我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娘和弟弟妹妹的安全最重要,走吧。”
沈之杰看她心意已决,也知道拗不过她,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们回去,我觉得你真的想多了,我们家大门坚固得很,还上了两道门锁呢,谁进得来啊。娘现在也不会轻易开门的。”
然而沈之月根本不理他,一路小跑地朝着最偏僻难走,也是最近的那条小路回去,她丝毫不感到累,只想要快点到家,看家里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她的第六感很强烈,一般要是意识到不对劲,十有八九是有大事情发生,她不敢拿娘亲,不敢拿弟弟妹妹的人生去冒这个险。
沿着偏僻的小路进山,走了大约两里路以后,沈有富忽然停了下来,他心里一直有个疯狂而阴暗的想法,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
“有贵,你说这个贱人究竟有怎样的魅力,让大哥爱她爱得跟眼珠子一样。他们回来沈家村十几年了,大哥一直没让这女人干过一点农活,情愿最后自己累死。”
这女人就是个另类,长得白白净净的,细皮嫩肉,除了偶尔大哥忙不过来的时候做些饭,帮院子里的菜浇点水,每天洗些衣裳,其他的活根本就不干,漂亮得跟城里的少奶奶一样。
沈有贵眼睛绿油油的,有火苗燃烧了起来,“二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或者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可比我们家里的婆娘长得漂亮多了,又温温柔柔的,还念过书,认识字,我不信你对她没有那种想法。有贵啊,反正时间还早,不然我们……”
沈有富没有说的话,让沈有贵心里的猛兽直接被放了出来,垂涎三尺。
“那就快点,不要坏了娘的好事,不然我们又别想拿到臭丫头手里的银子了。”沈有贵和哥哥达成了共识,直接把刘彩萍从架车上弄下来,打开了麻袋,拖到了树林的深处。
刘彩萍的人中被人用力地掐着,剧烈的疼痛感让她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疲惫地睁开了眼睛,就看见沈有富和沈有贵笑得跟魔鬼一样站在她的面前,她吓得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脸煞白,将身体抱成一团,颤抖着嘴唇地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这两个畜生,该不会是对她有那种龌龊的心思吧。
沈有富用暗哑低沉的声音说道,“大嫂是个这么聪明漂亮的女人,应该会明白我们想做什么吧。”
有破布塞到了刘彩萍的嘴里,她的手也被沈有贵用腰带捆绑住了,禽兽不如的男人朝着她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刘彩萍眼泪就像是不断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总算是彻底地体会到了。
就连死都是奢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