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伏羲被重瞳纠缠得脱不开身,远远看见空中魔气大作的木淋汐一阵不妙。伏魔珠是什么对他们来说都门儿清,此刻更别提它竟然消散,解开了君拂的封印!
“兄长,是她,是她要回来了!”
“兄长!”
他的吆喝并未得到画无骨的回应,自从阡陌催动伏魔珠开始,这满心满眼的已经容不下其他,心间震荡不安。
阿拂,真的是你吗……?
“你是,君拂。”
沉浸在神识中的木淋汐并不知外边动荡,周身似残影发着光,望向前方一直背对着自己的女子笃定不已。
“你是她,对不对?”
得不到其的回应,她几个踱步企图靠近这人儿,可谁曾想这短短的几米之远就像隔着山重叠叠,无论怎么走都接近不了半分。
“为什么,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不回答我!”
那三千青丝束起的泼墨秀发,那手中冷光凛凛的寂魂剑,她都是如此熟悉,仿佛是一体而生,她即是她。
“君拂,你就是君拂。”她不知为什么,前方的身影无论如何呼唤都未得一句回应,未得一个回首,好似充耳不闻背后的声响。
良久了,就在木淋汐自认为出不去也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前方的“君拂”这才开了口,声音中满是冷然。
“你认不认?”
“什么?认什么?”
“认君拂,认自己这个身份。”
她的质疑不由使得木淋汐一阵怔楞,手捂住自己砰砰作响,如雷鸣击鼓的心跳声不知所措。
“谁,谁说我不认?”
“可在我看来,你是不想接纳的。”
“我只是,我只是……”
面对眼前这“君拂”的冷然,她竟觉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再对上这番质问,就连气焰都弱了几分,磕磕巴巴道:“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场噩梦,一场一醒来所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梦。”
“可你知道的,这不是。”
“是啊……这不是。”
木淋汐苦笑出声,自醒来后这突变的周遭没给她任何反应,重重打击之下更是措手不及。现在融合了三世身份的记忆,竟不知道当下的自己到底是谁……
“我只是觉得,好混乱啊……”
“这只是暂时的,你要知道自己本就只有残缺魂魄,不融合彻底是得不到完整。”
“君拂”说罢后,这才转身与之相对,两两一模一样的五官,竟让木淋汐生出一种镜子前的自己错觉。
“残缺魂魄,不完整的……”她轻咬下唇,紧蹙的眉头满是忧心忡忡,“一个完整的我,真的有她存在的意义吗?只是一个我,师父不认阡陌受伤,这样被叫做祸患的我,真的有融合的必要吗……?”
抬眼望向前方的“君拂”,待瞧仔细了还是能察觉出自己与她的不同,那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硬朗,手持寂魂剑潇洒的快意,是自己一辈子做不到,也拥有不了的。
“你即是我,即使君拂。”
“眼下外面局势险峻,你需要力量,不光是自保的力量,也是将一切化险为夷的力量。”
这番话正中木淋汐心底最是担忧的地方,衣袍上的血已经干涸,可触目惊心的红仍旧提醒着这一切,都是真的,无法逃避。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她上前几步想要试图再次拉近二人距离,可没想到的是这次竟没有再出现原地踱步的现象,很容易的就得了靠近。
“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
“我的心?”
木淋汐疑惑不解,走近了打量着“君拂”,更是一阵恍惚,全然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有如此奇珍异世经历。
“你的心接纳了我,自然也就靠近了我。”
“君拂”伸出左手道:“来,将你的手递给我。若是相信我,不排斥这个身份,你定能彻底恢复记忆、恢复完整,得到力量。”
木淋汐心中一动,竟觉奇异得平静,望着前方递来的手,纤细玉指,玲珑精致。
相信她,接纳她,恢复全然的自己……这不正是过去一直苦苦寻找,想要找寻到的答案吗……?
“好。”
下定了决心,木淋汐迅速的将手放了上去,只见两人交握的手心光芒大作,并且逐渐蔓延笼罩了整个身子,漫天光亮窥探不清其他。
待再次睁开眼,她已经回到了天牢内,回到了这白茫茫一片的环境当中,手中本该空无一物却得了寂魂剑在手,就连杏眼中的光都不一样了。
“阿拂……!”
画无骨一直在旁紧紧将其动静看在眼中,此刻一打量起突然出现的寂魂剑不禁胸膛起伏,喘息不定。
回来了,这是阿拂回来了!
他想要上前,想要怀抱这得了记忆的人儿不放手,可在对上君拂望来的冷漠视线时,不禁顿住了脚步。
“阡陌,可还好?”
君拂一眼都未将前方的画无骨放入眼底,待融合了所有记忆,继承了三世载体,她亦是把眼下发生的一切了然于心,心如明镜。
“你这是何苦,傻瓜。”她伤感一叹,单膝跪地不停擦拭阡陌满是冷汗的额,道,“催动伏魔珠的方法千千万万,何苦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娘亲,娘亲!”
阡陌半睡半醒中听闻这熟稔的话语,强撑着睁开眼回望她,不过一眼就明白,这是娘亲,真正的君拂终于回来了!
“该死的妖女!”
伏羲在旁咬牙切齿,见君拂竟然重出于世懊恼不能自已,若非被这重瞳狗皮膏药紧紧纠缠,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伏魔珠催动成功,所有一切功亏一篑!
“受死吧!妖女!”他体内神力运转到极致,震开了重瞳的宝剑疾速猛冲,眼红耳赤地紧紧盯着君拂的后背,此刻正是好时机。
“伏羲!!”
画无骨见他竟如此莽撞想要直接夺了全盛时期阿拂的性命,不由开口大喝想要阻止,可无奈还是快不过其的动作。
“哼,真是上窜乱跳,不得安宁。”
本想与阡陌好好说几句,却被此等不识时务的人打断了开,君拂不怒反笑,话语中全是不屑。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