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数,只怕再过不久,自己也要跟着几位先祖去喽,没想到的是,竟然能够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位小主上的成亲探望。
“是啊,河伯伯。”
风忆尘笑了,亲近之意明显,自母亲陨落后,最难过的守丧日子,还是他陪伴自己过来的。现下老人垂暮,可依旧忠心耿耿,守候在仙陵位置上不曾退下,实在是可亲可近的敬佩之人。
他握住木淋汐身侧的手,将人推到河老童的面前,道:“您看看,这就是我的妻子,名唤淋汐,木淋汐。长洲木府人士,性子可好了。”
一阵夸赞让她不禁低下头,满是羞意,很明显被这番话给弄不自在了,可仍是礼貌地搭了腔,唤道:“何伯伯。”
“好,好啊……!”
河老童拐杖一阵敲打海面,激起了更多的浪花一层一层交替翻越,打湿了两人的脚下衣袍。
他控制着脚下的浪往前走,靠近木淋汐一阵打量,而后一捋须夸赞不已:“好姑娘,好姑娘。肌肤如雪,五官娇俏,根正苗顺,是个好模子。”
太过激动,想到这下总算完成了未了的心愿,河老童嘴里的赞美就没停止过,一面夸风忆尘有出息,一面夸木淋汐长得俏。
“眼神澄澈,是一个好姑娘。”
对于这刚见面的老伯,木淋汐心里倍感亲近,闻言甜甜一笑,甚至还主动与其三言两语聊了起来,太过专注就连风忆尘都给忘了。
他无奈一笑,可心下到底是暖洋洋的,对于这情境仿若就是亲人间的融洽,很是享受:“何伯伯,你别跟她闹了,阿朴心性顽劣,不知稳重的。”
大手一伸,将眼前的小脑袋抚弄凌乱这才罢休,虽是抱怨,可眸中的情意却骗不了任何人。
河老童见此,捋须颔首一阵欣慰,先不说姑娘性情率直,是澄净之人,就说少城主这番掩饰不住的深情,也是喜闻乐见,喜闻乐见啊……
“好,好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他笑得和蔼,道,“走吧,既然能带这小丫头到我这边,说明千金鼎那一关也过了,只要再到深海镜前探探,就能进仙陵了。”
“好!”
只见拐杖一点,两束浪花升腾出海面,拖起两人的身子,一齐跟在他的身后,缓缓地从深海口子里掩了身形。
进了大海,木淋汐被一片蓝海笼罩住,周身被保护的极好,即使无数大小鱼群穿过,无数的水中姗绒摇曳,来到了深海处,也并未被沾湿衣袍,仍旧是干爽模样。
“到了。”
前方的河老童停下了身,只见前方一道两米多号,镶嵌在巨大深海石子上的镜面,完完整整地将后来的两人照应其上。一阵波光闪过,镜身周围的莹珠都跟着闪现光芒。
见两人一脸惊奇,他才缓缓解释说:“这是深海灵力镜,只有得它允许的,才能进仙陵拜祭风老先祖;若不得允诺,即使十来个认可的风氏血脉也是无用。”
“姑娘,你上来,试一试。”
木淋汐听闻此言,从风忆尘身后显出身影,完完整整的照应进了深海镜当中,本应发着荧光的珠子却猛地顿住,缕缕黑色的气从中升腾而出。
“这是……!?”
河老童惊讶不已,可显然异动并未过去,深海镜完整的玻璃面上陡然从角落出现裂痕,镶嵌在上的石头晃动不已。
“魔物,你竟然是魔物!!”
且魔气十分不凡,竟然让深海镜都无法负荷,千万年来第一次破了痕迹!
他和蔼的脸色一变,仍旧是耷拉的眸,可却无端的让旁人感受到一阵威压,尤其是木淋汐异常明显,一个承受不住地双膝跪倒在地。
“阿朴!”
河老童的发难,让风忆尘着实愣住了,从未见过这般严厉模样的何伯伯,现下的事态发展很是不乐观。
来不及多想,急忙扶起倒地的木淋汐,用灵力抗衡起这直逼而来的威压,说道:“您这是做什么,深海镜到底出了何事?”
“忆尘,你这小子怎的如此莽撞,竟然带一个魔物来到仙陵,玷污了这方干净的土地!”
河老童难掩责怪,望向他身后的木淋汐一阵冷色,手里的拐杖一点地,无数的鱼群鲨鲸,竟似得到了指引,齐齐往他们的方向游动而来。
“何伯伯,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见这阵仗,便知是动了真格,风忆尘一脸焦躁,可是却压根不知如何解释。阿朴的来历复杂确实不假,他亦是知道,现在不管怎样斟酌,都不会得到一丝理解。
他凝重神色,朝后轻声道:“何伯伯的衷心强烈,如今一时半会儿他肯定不会放了你。记住,待会儿一定要逃得远远的,离开深海!阿朴,知道了吗?”
“你怎么办?”
木淋汐被这突然起来的变故激得怔楞了神,慌乱不知所措,听闻这话,本能地拉住他的衣摆,担心地说:“何伯伯为什么会说我是魔物?”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忆尘一点也不惊讶,好像……要有所知?
疑虑重重,可再怎么样现在的情形都不是思考的时候,她被包围住四周的鲨群逼得身子紧绷,加上不在陆地,没个踏实更是不安到了极点。
“何伯伯对我一向很好,不会伤害我的。”
风忆尘一脸笃定,不断安抚着她的心神:“你切莫慌,那些鲨群我会用灵力拖住,到时候一定要使劲游,游上去知道吗?”
“好。”
得了应声,两人皆凝重神色,不敢放松地盯紧前方长须飘散,双臂颤颤巍巍的河老童,此刻的他眼睛睁得老大,精光一闪,与方才的垂暮南辕北撤,全是威严。
“没想到,风氏一族竟然娶了一个魔物!”他怒不可遏,心下失望不已,“你这小子,看着机灵,怎么到这时候还如此糊涂!她时魔物,来历并不简单,你却还要这样护着,到底时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