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量用客气的措辞,道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谢谢你,你又帮了我一回,如果以后有需要,我一定拼尽全力还你。可是你能不能别再让他们监视我,干扰我的生活?我只想安静的、自由的与夫君相携到老。”
小白很难说心里什么感觉,自从三个多月前夫君的离开,这原本美好明亮的未来突然被乌云笼罩,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摆脱不了前方的阴霾。
一次又一次想回到正轨,可一次又一次被这些人给打乱,她没有能力反抗,被迫的承受这些磨难跟委屈,如今杏眼中都丧失了生机。
阡陌心中一痛,望见这抹单薄凄凉的身影,再去看她红了眼眶而不自知的脸颊,一股深深的挫败感袭上心头。
他不管怎么努力,也成不了她的救赎。如今唯一能做的的,也只有满足她的愿望,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
“好,我答应你。”他站在原地,涩涩开口:“回去后我就下令,不许任何人再来打扰你。此誓言若谁敢擅自打破,定不轻饶。”
小白望进他眸中身处,知晓他如今这份话的重量是多么沉甸甸。她勾唇一笑,感激之情流露:“谢谢你。”
难得的和颜悦色,放下保护的盔甲。阡陌不由心中钝痛,强忍住想要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他故作冷漠一点头,眼神示意幽冥、怨焚两人,一齐出了屋内。
“方才的话想必你们都听到了,这里不再需要保护,即刻起就随我回去吧。”他一边说,一边弹指一挥给院落整个周边范围布上了灵力结界,只要谁擅自闯入,必定会惊动他。这样,娘亲的安全才算有保障。
“是!”
见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幽冥跟怨焚恭敬领命后,阡陌率先掐诀御风,跟在身后的两人紧随其后,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人族这方小院。
灵力骤起,到达魔殿只不过一瞬间,将幽冥、怨焚重又幻化回两把短剑后,心念一动将它们收起。阡陌顺着魔殿走廊不断拐了几个弯,到达某处大门紧闭的屋前,踌躇地扣响了门扉。
“水儿,是我。”他感知到房内共工的气息,确认她就在屋内,隔着一道门不断开口道歉:“方才在人族,是我太过激动了,没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你说的那些话全是冲动而起,可终究还是伤害了你。在这里,我向你道歉。”
阡陌在门外说,共工就在门内仔细的听,她望向门扉处光线倒映出的人影。向来对他妥协心软的心,此时此刻听闻这诚恳的道歉后,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将他拒之门外。
“你先进来吧。”共工趿拉着绣花鞋,将大门打开后对他淡淡说道:“有什么话进来再谈。”
阡陌也不拘谨,跨进门槛后,回首望向共工,郑重地道歉:“水儿,今日之事是我误会你了,真的抱歉,害你受委屈了。”
共工掩上门,拉了拉肩上披着的外衣,即使再大的委屈,也在这一声声道歉中化了去。
“没事。”她摇头,勾唇浅笑:“事情都过去了,我又怎么会在意。”
“水儿……”
屋外,躲在大树底下的焦希,亲眼见阡陌入了共工的房内,不断扳着指头数时辰,见整整一刻钟了他还没出来,心里头未消的愤恨愈发重了。
凭什么,先是小白,后是共工,什么时候她才能在他心里占据一方之地?!她这么苦苦等待他的归来,可结果呢,他从未想起过她!
想起半个时辰前响彻魔界上空的诸魔令,焦希更是咬碎了银牙。
“所有魔界人不得再擅闯药平地界,如有违背,抽筋扒皮,下油锅。”
迄今亿万年,阡陌发诸魔令的次数屈指可数,而这道命令更是蕴含了强大威严,违背它就是藐视魔界尊上的权力。
到底为什么?!这女人当真值得他这样一次又一次破规矩吗?就为了她,连诸魔令都用上了?!
焦希越是这样深入去想,心中妒火越是烧得热烈,她拿不了共工怎么办,但是如今不堪一击的君拂转世,她难道还制服不了吗?!
有时候,情绪上来真的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就好比现在的焦希早已被心中恶念吞没。她不去想得罪阡陌的后果,以及藐视诸魔令的下场,而是一想到小白这人很快就要灰飞湮灭,就感到无比痛快。
死了好,死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影响阡陌了……她打定主意后,狞笑望了一眼仍旧紧闭的门扉,转身就往人族跑。
既然你阴魂不散,那么就休怪她心狠手辣了!
焦希的身影很快就被黑暗吞没,消失在了半空中。当她脚踏在这方药平小院时,一双眼睛布满了狠厉,在月色映照下,越发瘆人。
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开门扉,就着黑暗下一步一步逼近床榻上熟睡的小白跟画无骨,望见这一副安然熟睡的脸,她越发想要狠狠撕碎这一切。
“又是你?!”焦希身上的杀意太明显,小白身为妖本来就感官敏锐,如今一睁眼就看见杵在身边眼睛都不眨的她,可谓又惊又怕:“你这样百般纠缠,到底想干什么?!我下午就说过了,让你们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焦希闻言冷笑,掌心成爪疾速朝小白脖颈掐去,牵制住她动弹不得后,一边收紧力道一边贴近她的脸颊。
“我若是不杀了你,恐怕往后都过不好日子了。”她语气轻缓,可说出口的话诡异至极:“只有杀了你,我这心里才能平静,才能让阡陌忘记你。”
“而且……你本来就在三界冲突交锋时就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阴魂不散的缠着他,缠着所有人都沉浸在过去里不放!”
力道收紧,掐得小白原本白皙的脸颊变得通红,她压根听不清楚此时焦希的话,只感觉头脑中嗡鸣作响,缺氧的痛苦让她想眼冒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