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无骨转过头不再去看小白,打开房门,一瞬间屋外的冷气尽数灌入屋内。
“姑娘,话都说清楚了,还是快走吧。这样呆下去,于理不合。”任由冷风刮过他的脸颊,话中的冷意更是过犹而不及。
小白凄然一笑,轻声开口:“既然公子这样不欢迎我,小白也不愿在这讨公子的嫌。今日冒昧打扰,还请您莫要怪罪。”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已经看不清楚画无骨此时的神色。这样也好,免得再被他满目冷漠伤透了心,
想到这,她再也控制不住翻涌的情绪,夺门而出。
画无骨站在原地,心下怔怔。察觉到手中一滴温热,低眸望向那滴不小心溅落在他身上的眼泪,任凭寒风拂过,逐渐冷却、结上冰渣。
……
秦时轩身着龙袍,坐在殿堂内,把玩着腰侧温润碧玉,开口道:“喜公,派人去传了吗?”
身旁的喜公急忙踱步上前,跪倒地上冷汗淋淋:“陛下,奴才已经吩咐让人去叫了,请陛下放下,估摸着一会儿就能到。”
“嗯。”秦时轩也不急,好整以暇地单手支着下巴,看着手里的碧玉不禁出神。
小白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答应给她腾出时间,只盼望最后的结果,她能欢喜就好,没想到,他秦时轩也有成人之美的一天。
“陛下,陛下。”喜公连连叫了好几声,都不见回应,心下纳闷。这陛下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时常神游天际,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不成?
他想到外面站着的人,不由再次开口:“陛下,公主已经在殿外等候了,您看是否传唤?”
秦时轩蓦地被打断思绪,皱紧眉头:“你去宣她进来。”
“是。”
片刻后,喜公领着秦时希,从门外走了进来。
“哥哥,你今日找我有何事?”秦时希也不多礼,随意鞠了鞠身,就站了起来:“我听芯儿说,你找我,我这才过来的。”不然她还在屋里想办法怎么样对付那小白呢。
秦时轩也不追究,无奈地一笑:“你这性子倒是活泼得紧,这么大雪天也没见你消停,如何?这几天可有感觉闷得慌?”
他似是无意般翻阅起手中奏折,话里的深意却让人不得不去揣测。
秦时希心下觉得怪异,这好端端的,哥哥突然叫她过来,怕不止是多月不见单纯叙旧这么简单。
心念一转,也不愿再绕弯子,直接开口问道:“哥哥,你是不是最近有了什么麻烦?不如说与我听听,我没准能帮上你的忙。”
她跟哥哥都是一个母亲所生,打小就两小无猜,亲密的很,所以她在哥哥面前才会这样不加拘束。
更何况她这些年的自由自在,都全靠哥哥在她身后顶着。现如今,如果真有什么困难,她无论如何也是要帮的。
秦时轩点点头,走至秦时希的身边,将手上的奏折递了过去:“你且看看这折子里的内容。朕为了它,已经头疼了好几个月,接连派出去的人都无功而返。现在,我能想到最可靠的人,便只有你了。”
秦时希接过奏折,看了半晌后,才抬起头:“这黄河水患这么久了,怎么还是如此严重?”她记得几个月前,哥哥就派人前往修了堤坝,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竟然又决堤了。
“是啊,这正是我头疼的地方。”秦时轩来回踱步,想到那些推三阻四的大臣,心下一片恼意:“这黄河水患困扰了秦国多年,如今出了问题,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难区修补,各个做起了缩头乌龟,真真是些废物!”想到那些难区的灾民,他这心中寝食难安,心痛不已!
秦时希了然,合上手里折子,单膝跪地,主动请命道:“臣妹愿意前往黄河流域,修补堤坝,解决皇兄的心头大患,还百姓生活安宁!”
“好!”秦时轩上前扶起秦时希的手臂,满脸骄傲:“不愧是我们秦国的公主,铁骨铮铮,巾帼不让须眉!此次前往,切记小心行事,莫要受伤。朕必定会准备好庆功宴,待你功成归来之时!”
“知道啦,哥哥。”秦时希又恢复了往日随意的样子,摆摆手道:“哥哥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先告退了。”
她想到这赈灾一去数个月,都不能再见到夫君,心里越想越不踏实。
也不知道他是否愿意跟她一起去?一想到这,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问问他的意见。
“去吧,你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只是小希,有些事情,强求不得。”秦时轩若有所指,却不打算说透:“这秦国的男儿多了去,莫要执着。”他想到暗影调查出来的那些事,心下还是不希望小希受伤,越快脱身越好。
秦国男儿又怎及他一人?秦时希心里暗道。不可能的,她绝对不会放手。
她面上不语,鞠了鞠身就退出了殿内。
秦时轩凝望着秦时希的背影,无奈地叹口气,这段孽缘,又何尝只是她的。
望向窗外,想到小白现在应该已经问出了答案,他转头吩咐道:“喜公,我要去时雨阁一趟。”
时雨阁,小白如今住的地方,他坐不住,打算亲自去瞧瞧。
“摆驾时雨阁——”喜公尖利的嗓音一叫唤,数十个侍从立马肩挑着龙辇,从远处而来。
“起驾——”
……
时雨阁内。
小白通红着双眼怔愣的紧盯桌上的茶盏,望着杯子里冒出的袅袅热气,心下却一片寒冷。
不记得了?他不记得了……回想起在公子殿中听到的那些话,她的杏眼不自觉又湿润开来。
素昧平生,点头之交……这些字眼真真让她伤透了心。
都怪她,要不是为了她,公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她若是当初知道公子会忘了过去,忘了她,就算是一起死在悬崖边,也总比现在这样好!
小白心中痛苦不堪,脸上的泪痕干了又沾染上新的,泪珠仿佛决了堤一般,不断的砸到桌上。
“陛下到——”喜公尖利的嗓音穿透这扇门,传到了她的耳中。
是秦时轩来了?小白回过神,胡乱抹干净脸颊上的泪,打开房门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