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待追月将狸花猫带出去后,云汐言也终于渐渐平复了心情,开始慢慢理性分析起了到底是谁要加害自己。
按说她现在人都已经在西南行宫了,应该不会再成为谁的威胁了呀!
小芸说这酸杏是从内务院送过来的。
这酸杏各个州城都该有,为什么内务院要特意跑这么远来送这东西呢?
如果是这样,那么凶手很有可能是宫里的人。
按说之前新人入宫后没多久,她就被赶出了皇宫,应该是没机会去得罪谁的。
那个晚贵人似乎在污蔑了自己之后,便有了后悔的意思了,似乎不像是个与自己有仇的。
而且像她那么胆小的人,应该不会存这么歹毒的心思来加害自己。
至于其余的两位,更是跟自己无冤无仇了,似乎也没什么害她的动机。
排除掉几位新人,要说有可能出手的,怕是也只有东嫦虞和云澄惜了。
她们两个,一个是位至中宫的皇后,一个是圣眷优渥的贵妃。
听说皇后前两日有喜了,要说是她担心自己腹中的孩子生下来是个男胎,威胁到她和她孩子的地位,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显然这酸杏里的毒不该是普通的毒这么简单。
东嫦虞虽说出身崎赤山庄,可毕竟不是自小开始研毒的,否则她前几次加害自己的时候,早就该拿出这种毁人容貌的毒来加害自己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她离宫之后了。
排除了所有可能性,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给自己下这样毁损容貌肌肤之毒的,就只有本主那个好妹妹云澄惜了。
可按说她都已经离开皇宫了,为什么她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呢?
要说从前她对自己的种种都是因为她的母亲在风玥客手上,为了拿到底图才会对自己施展手腕,如今自己都已经答应了风玥客,会将地图交出来了,为什么云澄惜还要下毒毁了自己的容貌呢?
难道说,她爱上了小哑巴,或是她也有了身孕不成?
云汐言这边暗自分析着,小芸也已经顺利将裘公公找了过来。
得知酸杏里面居然被下了毒,裘公公忙跪在地上不住磕头保证,说是这毒绝对不是自己下的。
“娘娘明鉴啊!老奴可万万不敢对娘娘下毒啊~贵妃娘娘!”
“裘公公,你说这毒不是你下的,那为什么本宫的猫吃了酸杏之后,便浑身渗血惨叫连连呢?就算不是你下的毒,本宫总是从你和你下头的人手上拿到的酸杏吧!”
“呃……这,这这这……”结巴了半天,裘公公犹豫着,忙又继续叩头道:“娘娘明鉴啊!这东西是从宫里头送过来的。送酸杏的人,说是奉皇上的命令,从内务院拿了酸杏给娘娘的。奴才见那酸杏还算新鲜,且娘娘有孕期间吃些酸的也无不好。便……便就自作主张替娘娘收下了呀!”
谁知道这杀千刀的送来的酸杏里竟然还放了毒啊?都怪他一时大意,也没提前试试毒就送到了熙云轩来了,平白惹来了贵妃娘娘怀疑,实在可恨!
“公公可看清楚了,那个送杏的人,长得什么模样吗?”
闻言,老太监先是一愣,随即微微抬起头来,眯眼细细回忆道:
“说来也是奇怪,呃……那人似乎从前留过胡子似的,嘴巴的一边儿都是白的。当时老奴只觉得那人说话怪腔怪调的,犹豫着不想接。结果那人掏出了内务院的令牌,还有内务院总管写的亲笔信,老奴这才收了这酸杏,命人给娘娘送过来了。”
“公公刚才所说的,要是有一句是谎话的话……”
听出了云汐言言语间的威胁之意,老太监赶忙不住保证了起来。
“老奴……老奴不敢撒谎了,老奴发誓若敢欺骗娘娘,必定不得好死!娘娘明鉴啊!”
面对老太监的发誓,云汐言兀自自心里偷笑了下,而后面上淡定道:
“知道了。裘公公,看来倒是本宫误会你了。此事,先不要声张,若有人问起,你也只说不知就是了。毕竟,此事若真的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必定定你个失职之罪。下去吧!”
“是是是,多谢贵妃娘娘开恩,多谢贵妃娘娘……老奴告退。”
老太监说着,忙自地上起身,暗松口气后,倒退着出了熙云轩去。
直到裘公公走后,云汐言才又开始仔细分析着其刚刚在殿内的话。
这络腮胡子,从前她在妖影国的时候,的确经常看到他们的人留。
当初她随小哑巴去莫城的时候,就曾见到过哈赤怒留过。
加之那人说话的调子奇奇怪怪的,也能说明那人并非本土人士。
再与自己刚刚所分析出来的结论一吻合,凶手昭然若揭。
“娘娘,这到底是谁干的啊?奴婢……奴婢好害怕啊!”
小芸一边用抹布不断蹭着地上小猫留下来的血迹,一边后怕的抖着声音道。
“是琳贵妃。”
“琳贵妃?她……她为何要害咱们啊?”
转眼对上小芸眼底的怯懦以及不解,云汐言语气平和道:
“她是想害本宫一人。那个送酸杏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内务院的,之所以有内务院的腰牌,保不齐就是哪个妖客偷过去给她的。除了她,宫中没有人能用这么阴狠的毒。也唯有她,才能有这样的好本事,将手伸到西南行宫来!”
云汐言越说,一双手攥的越紧。
今日要不是她警觉,怕是非但她自己要被毁掉,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休想好活了。
云澄惜这般处心积虑的加害自己,要么就是她也有了孩子,担心自己在西南行宫顺利生产之后,被皇上接回宫去;要么,就是她喜欢上小哑巴了。
左右现在她来大祁的目的也已经算是完成了。且她现在都已经是小哑巴的贵妃了,待除掉了皇后,再除掉自己,那么到时候整个大祁的后宫,便再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的了她了。
等到东嫦虞和自己都死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皇后了。
一想到此,云汐言不禁一阵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