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转眼半个月后,云汐言小月调养的身子也渐渐好的差不多了。
春日里的最后一场大雨过后,秦风便已同南宫将军一起,班师回朝了。
此次南边一役大捷,满朝文武无不欣喜。
因之前曾允诺秦风,待其凯旋而归,便赐婚给他和小清,故而一转眼,便也到了小清出嫁的日子了。
祁幽元年农历四月二十日,大祁护国骠骑大元帅,正式迎娶云贵妃的义妹小清为妻。
这一日一大早,云汐言便早早的从榻上爬起,简单梳洗过后,便为小清出嫁的事,欢天喜地的张罗了起来。
“小清,本宫让内务院的人按照大祁郡主出嫁的规格,给你准备了这些嫁妆,你可高兴吗?”
“娘娘待奴婢这样好,倒叫奴婢舍不得出嫁离宫去了。”
望着小清一头铜饰,满眼含泪的委屈模样,云汐言下意识拍了其肩膀道:
“瞎说什么傻话呢?今儿可是你和风大人的好日子,不许哭!再说了,如今风大人当算是我朝首立头功的第一大功臣,皇上当着众臣的面给其加官进爵,封了从一品定国大将军的封号,还赐了那么豪华的宅院,你嫁过去,可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呢!”
“可奴婢若是走了,光凭小芸一人,如何护得住娘娘啊?”
她从前答应过将军,定要护得小姐周全。
“傻丫头,本宫在宫里好吃好喝的养着,能有什么事?再说了,皇上前儿已经恩准过了,过几日,就叫追月大人来宛云宫暗中保护本宫,不会有事的。”
出了之前的事,云汐言只怕那东嫦虞害自己一次不够,还会明里暗里的派刺客前来行刺。
即便不是她,也难保妖影国不派妖客前来抢夺地图。
这份羊皮地图她虽说还没有同小哑巴提起,但也并不代表,她就愿意心甘情愿的把藏宝图还给妖影国。
如今看着小清一身红装加身,美丽惊艳的样子,她虽说像个老母亲一样的心有不舍,但为了小清的幸福,也不得不放手让其出嫁了。
“娘娘,请允许小清日后,常常入宫探望。若非如此,小清绝不放心出宫嫁人。”
“好,依你依你都依你。回头本宫会叫人打一张出入皇宫的腰牌给你,到时候你想入宫了,就给拿着腰牌来宛云宫,好不好?”
将小清耳边碎发小心别至耳后,云汐言面上始终挂着笑意。
“好。”
不多时,小欢子便已自殿外欢天喜地的跑了进来。
“娘娘,吉时已到,秦大将军的花轿,已经快到前祁宫外了,咱们也赶紧带着小清姑娘过去吧!”
“知道了,本宫这就来。”
说话间,云汐言已经招呼来了小芸和宛云宫另外一宫女上前,将小清搀扶出门去了。
出了宛云宫,小清一路被送至前祁宫时,刚好到了午时。
前祁宫正殿大门前,满树香气纷飞的槐花,叫人闻着便沁人心脾。
今日的秦风一身新郎红衣加身,眉宇间的器宇轩昂,颇具魅力。
因为宫中对外宣称小清是以云贵妃义妹的身份出嫁的,故此皇室宗亲之中,也有不少人,看在云汐言的面上前来宫中观礼。
“阿言,朕来晚了,小清可上了花轿了?”
人群中,洛幽一身常服英姿飒爽,见云汐言一副不舍神情注目着树下的大红花轿,忙上前下意识牵住了其紧握在一处的手。
“嗯,已经上了花轿了。”
注目着秦风向自己行了大礼过后,云汐言一时情难自已,竟落下了泪来。
“说起来,小清跟着我,也才不到半年的功夫,就这样骤然把她嫁了,心中着实有些舍不得。”
“你若不舍她出宫,朕会安排让她每隔一段时间,便入宫探望你的。”
点了点头,云汐言吸着鼻水,抬手便欲用衣袖拭泪。
注意到云汐言的举动,洛幽忙抽出自己的帕子来,为其拭干了眼角的泪。
“皇上,臣妾瞧你这帕子一直带在身上,是不是这帕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啊?”
骤然被问及此,洛幽面色一滞,而后低语道:
“嗯,这是从前在王府时,嫦虞绣给我的。这上的荷花,也是她所喜爱的。”
一听到东嫦虞,云汐言便心中窝火的很。
一时赌气,便也不再问了。
看出了云汐言微变的脸色,洛幽忙侧脸望着其道:
“阿言,朕知道因为之前小产之事,你心中不痛快,你放心,你的委屈,绝对不会白受的。”
洛幽说完,云汐言依旧沉默不语,望着眼前渐行渐远的花轿,她却是将脸板的死死的。
“阿言,你是不是因为这方帕子在吃醋啊?那……那要不朕叫人收起来不用就是了。改日你若是心情好了,再为朕重新绣一方帕子如何?”
闻言,云汐言虽仍是板着脸,但嘴角却不自觉上扬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来。
良久,才终于斜眼瞟了洛幽一眼道:
“臣妾女红差的很,皇上若是想要帕子,大可叫内务院找绣娘来绣。臣妾累了,先回宫了。”
语毕,云汐言头也不回的,便朝后宫方向去了。
迈步越过前祁宫,快要行至天祁宫门外时,老远却见一熟悉的身影,跪在了天祁宫外。
“那人谁啊?”
侧目问向身边的小欢子,小欢子却也是连连摇头。
“奴才不知啊!瞧着此人脸生的很。”
云汐言有心上前瞧的仔细些,却是刚朝那人迈了两步,就被小芸低声制止了。
“娘娘,咱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赶紧回宛云宫吧!”
“不对,本宫瞧着这人面熟。”
云汐言说着,已经微挣开了小芸的手,走上了前去。
果然,当其走到那人正面,看清了脸时,忙惊呼一声道:
“热金!真的是你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听到身前的声音,原本闭着眼睛将头压低的热金,晃动着一双跪的有些麻木的双腿,眼里满是委屈的抬起了头来。
“贵妃娘娘,微臣……微臣做错了事,是被皇上罚跪在此处的。”
见其一副委屈模样,云汐言这才想起,之前小哑巴曾说过,看在自己的面上,许了热金一个文职。
打量其一副唇色发白的虚弱模样,云汐言不免有些不解道:
“做错了事?你到底做错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