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当年诞下他后,便被夕贵妃命人谋害薨逝了。
虽说他们兄弟自幼不在一处长大,可到底他还是念着一母同胞之情。
当年他尚且年幼,少不更事,被夕贵妃所害,不得不装成一个哑巴。
在皇长兄出事的时候,他刚好被父皇关在皇宫禁院中整日习练武功。
也是后来听得宫中几个宫人们议论,才得知了皇长兄的死。
正因为就连皇长兄最后一面也未曾见到,他才会如此憎恨夕贵妃母子。
多年后,父皇曾在一次醉酒中,与他提及了此事,还痛哭流涕悔言说对不起他的母后和死去的皇长兄。
如今父皇已死,他自是不会再去怪责他老人家了,可夕贵妃母子犯下的过错,他绝不会这般轻易便选择原谅。
“你都知道了?呵~也对,父皇都已经知道了,自然也不会瞒你了……”
叹了口气,洛嚣面上神色似是释然般的,平静了下来。
“没错,洛吟的确是本宫和母妃设计陷害而死的,但那又如何?即便后来苏亦去找过了父皇,将一应证据都呈上了,父皇仍是没有重罚母妃。洛幽,你怕是还不知道吧!那个苏亦……早在昨夜本宫围城的时候,就已经死在了我的剑下了。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洛嚣一阵刺耳难听的笑声过后,果然惹得洛幽大动了肝火。
“你……”
“怎么样?很惊讶吧!他自己撞到我的剑上来的,死的时候那叫一个漂亮!还别说……凭他当年之姿,莫说是洛吟,就连我都要对他萌生几丝心动了呢!可惜啊……死的那叫一个悲壮,那叫一个凄凉啊!”
面对洛嚣的刻意挑衅,洛幽明知他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却仍是忍不住愤恨上前,一把揪住了其脖领子,咬牙切齿道:
“你这个禽兽,你简直不是人!!”
“我不是人,难道你洛幽就是了吗?你人不人鬼不鬼的隐藏实力这么多年,枉我还曾想过只要我坐上了皇位,便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放你一马。你呢?你却全然不顾念血肉亲情,怂恿父皇杀了我外祖,砍断了我所有的臂膀!到底是谁……做事更决绝,更冷血无情禽兽不如?!”
洛嚣猩红着一双眼睛,那眼里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住的不甘。
可惜成王败寇,说什么都已是无用了。
洛幽胜了,他胜的十分漂亮,胜的让他猝不及防,让他……束手无策。
“你外祖联合宫里宫外对我母后母家做过多少泯灭良心之事?死他十次亦不为过!而你,滥杀无辜,偏偏将他的阴狠毒辣继承了十足十!”
洛幽一番控诉完,洛嚣只笑的更加猖獗了几分。
眼中的失意令其不再似从前一般,得意张扬了。
“是啊!如今这天下……都是你的了。洛幽,你现在一定很满意吧!有美人在怀,权势在手……不像我,争来争去,最终却是连这条命,都要不保喽~”
踉跄着朝后退了几步,洛嚣骤然颓圮的深深低下了头去,纵使心中再如何不甘,却也不得不认命了。
“只要你交出父皇临终所留下来的遗诏,我是不会杀你的。只要你告诉我,遗诏在哪儿,我可以念在手足一场的份上,只将你贬出皇城去,留你一条命。”
他知道,在这场权谋之争中,洛嚣同他一样无辜。
只不过身不由己,为了活命,只能步入算计。
母后的死,以及皇长兄的死,他都该算在那个毒妇和费焯老贼的头上,而不是洛嚣。
若他真肯交出遗诏,不再同他争夺皇位,他自当愿意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
听闻洛幽并未找到遗诏,洛嚣不禁面上的表情一滞。
缓缓抬起头来,眼中似是又燃起了希望般。
“你没有找到遗诏?这么说,你也并未寻到云将军了?”
“遗诏不是在你手上吗?你的意思……”
不等洛幽话毕,洛嚣却是陡然得意大笑着,自身后腰间瞬时抽出一柄藏匿的短刀,骤然出手,迎面便朝着洛幽刺了过去。
“既然如此,本宫岂不是只要杀了你,便会名正言顺的登基继位了!!”
短刀挥舞迅速,洛幽猝不及防,纵使躲避,也还是被刀刃刺破了衣袖。
“死不悔改!!”
抬手顺势抓紧其握住匕首的手,洛幽另一只手猛地扣住其肩膀,轻一用力,便将其瞬间制服在了地上。
“呃——”
洛嚣一声痛苦的叫声后,额角不觉因肩膀的疼痛不断渗出了冷汗来。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便怨不得本王待你心狠了。”
“与其沦为庶民失了这富贵荣华,倒不如死了痛快!洛幽,你有种的,就给我一个痛快的,否则,便休怪我不安分,随时抢了你的皇位!哈哈哈哈,哈哈哈——”
“冥顽不灵,简直是无药可救!”
猛地松了手上力道,洛幽愤愤一句过后,便愤愤出了牢间内,狠狠将牢门一甩,便命狱卒将牢门锁了个严实。
一路铁青着脸出了天牢正门,老远就见一人自不远处来回踱步起来。
瞧其面上那微带着几丝焦急的神情便知,定是等候多时了。
果然,洛幽刚一出来没多久,那人便迅速抱拳上前道:
“王爷,属下在此等候您多时了。”
深吸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洛幽微微抬眼望了望天空。
“何事?”
“回王爷,属下已奉雪大人之命,将王妃平安送回王府了,还有……”
那人话尚未说完,洛幽便立即来了精神一脸惊喜的问:
“你说什么?王妃,是本王的王妃阿言吗?你们找到了阿言?”
“是。王爷……还有一事,骊州城的城主苏……”
不等其再说什么,洛幽已经率先翻身上马,面色焦急着便驾马朝靖平王府方向疾驰而去了。
“王……王爷……属下还没说完呢!”
不理会身后不断朝自己朗声呼喊的下属,洛幽此刻早已心跳如擂鼓了。
总算是找到阿言了,他可要快些回到府上才行。
虽说分开的时日不算长,可一日不见如何三秋,那种既兴奋又紧张的心情怕是唯有他自己能够真正体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