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武途倒是知道:“方庆年啊,怎么了?”
霍风宇眸中忽地闪过一道利芒,“方庆年?”
“嗯,他们站在阳台聊了小一会,但姑奶奶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
霍风宇一声冷哼,墨眸如寒冰。
“知道了。”
原来……是方庆年在后边搞得鬼。
手机被丢在沙发上,弹跳了几下,然后静止不动。
方庆年。
这个林家的多年好友。
难道也想来掺和一脚他和林青燕的事么?
凌家与方家素来无怨,如果方庆年真的要为林家出气,那这次的庆功请帖就不会发到凌家的手上,如果不是为了林家……那他又是为了什么?
但不管如何,方庆年与林青燕谈的这番话,都极大的影响了林青燕的选择,他得搞清楚,方庆年和林青燕都说了何事。
如今入夜已深,一想到楼下在婴儿房的女人,霍风宇的墨眸就往下沉,内心无来由的升起焦灼,无法把控的预感令他难以压制内心的烦躁,他揉了揉眉心,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许久,也不知何时入眠。
……
次日,林青燕特意没有起个大早,等到时针走过了九点,太阳都晒到屁股了,才慢腾腾的起来。
出门的第一件事,便查看别墅里的情况,发现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她洗漱完,拿着水杯倒厨房间倒水,假装不经意的问:“唐姨,霍风宇去上班了吗?”
唐姨点了点头:“去了,我看你睡得香,也没叫你。”
“哦。”林青燕垂眸,握着桌上的玻璃水杯,却没有喝,下一秒就松开了。
她回了婴儿房,换上昨晚私下准备好的衣服,然后抱起小安,轻轻拍了下,就出门了。
唐姨问她:“少夫人,你要去哪里?”
林青燕笑笑,“我和小安回一下林家,天天在家里闷着,不好。”
她抱着小安走到玄关处,低头换鞋。
“这一次回去,还回来么?”
冷不丁的,从楼上传来低沉,熟悉的男声。
林青燕换鞋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
他站在楼梯口,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似乎有什么扎进了林青燕的心里,她下意识的别过眼,没有看他。
她哽了一下,低问:“……你……不是去上班了么?”
可一出口,林青燕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因为紧接着,她的手臂一痛,被霍风宇拽住,怀里的小安受到惊吓,哇的一声哭了,可霍风宇竟然不管不顾,只是死死的盯着林青燕,仿佛要把她烧出一个洞,“你到底在想什么?!”
从昨晚回来,什么都不与他说,一个晚上都在婴儿房,他左等右等,结果等来的,便是她要带着孩子离开凌家?!
“你……你放开我!”林青燕见孩子哭了,顿时心急,想甩掉他的手掌,可是霍风宇钳得死死的,让唐姨上前来,抱走她怀里的孩子。
“霍风宇!”孩子被唐姨强行抱走,林青燕即刻红了眼,冲着他吼,“你凭什么不让我带他回去?!”
“这里就是你的家!”霍风宇的手掌捏得她生疼,“这里就是你和小安的家,哪儿也不准去!”
他怎么能容忍林青燕抱着他们的孩子离开,从此消失在这里!
“我没有嫁给你!”林青燕吼道,眼眶红了,“我要回林家,那里才是我该待的地方!”她甩开霍风宇,想走去把孩子抱回来,可霍风宇紧拧着她的手腕,低低的语气里有不可置信,与刺痛,“……为什么?”
他还做得不够好吗?所以她才想离开?
林青燕一顿,转过头来,他仍然望着自己,可是他眸里的光不见了,只有不解,与迷茫。
她的心一痛,低下头,不敢再看霍风宇,她也难受,可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面对他?林青燕哽了许久,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放手。”
“为什么?”他固执的问,他今天一定要问出来!
可是林青燕的手用力的抽了回去,她拼命的忍着内心汹涌的情绪,好一会,才转过身,看着他:“我现在想静一静。”
不待他说话,林青燕直直的说下去:“我妈失明,和你父亲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当年是你父亲见死不救,我妈才会失明……”话至此处,林青燕顿住,抬起眸来,深深的看着他。
眼中的那抹欲言又止,霍风宇才读懂她昨晚为什么那样看着他。
她什么都没有说,可已不再需要言语,所有的欲言又止都在那一抹眼神里,林青燕转身,去把孩子抱回来,没有再看他,低头往家门走。
霍风宇刹那回神,转身想要拉住她,可是那扇门已经砰的甩了回来,她的衣角消失在狭缝里,顿时只剩下一室的寂冷。
原来……原来是因为阮玉茗失明的事吗?这就是昨晚,方庆年告诉她的真相?父亲对阮玉茗见死不救,所以才致使她失明?
霍风宇被这句话震惊得有一霎那的混乱,这是真的?
不……不应该,他要去查清楚,他不相信父亲会是这样的人。
霍风宇从震惊中抽回思绪,紧捏大拳,转身上了楼,他一定要查清楚!
……
林青燕抱着孩子出门,被热辣的太阳一晒,才惊觉自己浑身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她紧了紧怀中的小安,迫使自己头也不回,大步的迈出了凌家的大门。
她不该再犹豫,她需要冷静的理理清楚,这些纷乱的情绪。
林青燕抱着小安回了林家,惹来阮峪山与阮玉茗的一阵诧异,但听见她要住回来,更是高兴,也没问她回来是因为什么。
林青燕安顿好小安,察觉林泽不在,便随口问道:“舅舅,表哥今天还没回来吗?”
昨晚他们去参加了庆功宴,如果林青燕没记错,他们应该喝得不少。
阮峪山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喝多了,就在酒店过了。”
林青燕垂下眸,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不再问。
她揉了揉小安的手指头,心里空落落的。
……
许清瑶从宿醉中醒来,时针早已跨过九点了,她的脑袋还是突突的痛,喉咙又干又痒,她重重的咳了声,手臂压在自己的额头上。
“你醒啦?”武途一见守了一夜的许清瑶转醒,压抑不住高兴,蹲到床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