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奇怪,卓烟锁一手摸了个空。
不会吧,难不成被人偷走了不成吗?
“你看到那个翡翠了吗?”卓烟锁着急询问身边的戚成勋。
可是久久没有听到回答。
戚成勋早就在看到城门那一刻起不断的往后退,而卓烟锁被众人簇拥着慢慢朝着城门前进,人生纷乱,她又怎么会注意到这些小动作呢?
“你这人怎么回事,杵着干啥呢?我们还要赶着进城做生意呢!”
已经有个大胡子耐不住性子,推搡了她一下。
卓烟锁不提防,刚好撞到身后提着篮子的一个妇人。
那妇的篮子装的鸡蛋太满,掉出来几个摔得稀烂。
那妇人开口便骂:“真是不长眼的东西。”
那大胡子见卓烟锁傻傻的站着,也不还口,胆子大了些,仔细盯了盯,忽然间嘲笑道:“喲,这位大姐您可真是说对了,可不就是没长眼嘛,这人原来是个瞎子呢!倒是可惜了一副皮囊。”
那妇人更是不依不饶的要卓烟锁赔钱。
四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卓烟锁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头痛欲裂。
那人走了!
虽然他一直不肯承认,可是卓烟锁知道他就是她的“胖头鱼哥哥”,可是他拿走了玉佩,丢下她一人,不愿意与她相认。
是的,这些人说的没错,她是卞城大帅的未婚妻,漕帮的千金大小姐,多么显赫的身份。
她对他的现在一无所知,只记得这几日一直伴随的沙哑声音
可是,卓烟锁握紧了手中的棍子,天大地大,她只觉得一片寒冷,耳边渐渐响起了“嗡嗡”声。
她不敢奢望过什么,她想要的也不过是和他见上一面而已啊,可惜这都不能。
戚成勋躲在暗处,早就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那些人,对一个陌生的盲女,居然有这样的恶意。
戚成勋几乎要忍耐不住跑出去了,一只纤细的手抚上他的肩膀:“阿勋,牧云鹏的人会发现她的,我们都安排好了,你放心。你可不能这样再出去了,我们不能没有了你啊。”
戚成勋回头看到身后一排满是担忧的面孔,文思清,七叔……
他的拳头握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一言不发背过身去离开。
大约是这里的骚动引起了城边守卫的注意,很快,一高一矮两个士兵过来查看。
“瞎嚷嚷什么呢!”
高个子拿着警棍对着排队人群示威。
矮个子盘查卓烟锁他们几个,那两人还在扯着矮个子说些缘由,矮个子忽然推开他们二人,拿出怀中的一个画像,仔细比对。
忽然间神情激动起来:“快,快过来!你看这是不是卓家小姐!”
那高个子一听赶紧上来一看,虽然卓烟锁皮肤被人涂黑了些,但是那双大眼睛,还有秀美的五官,倒是和画像上九分相似。
那两个士兵连忙驱散众人,特别对着刚才叫的嚣张的大胡子一个爆栗,对着妇人骂道:“出门在外小心点,敢动我们大帅夫人,几个命都不够你们的!”
倒把那个做生意的大胡子和妇人吓得够呛,唯唯诺诺应了。
然后才清空一条道路,对着卓烟锁躬身:“大小姐,您请进城吧,车马已经备好了,就等着您回去了。”
卓烟锁回头看了看,一片空茫的黑暗,仿佛没有来处。
那人把最后的信物也拿走,就是不给她留下一点点念想,卓烟锁嘴角掀起一个哀伤的角度,然后毅然回头。
把棍子交给士兵,被他们引着,一步一步走进了卞城。
大帅府。
“什么,找到烟锁了?”
牧云鹏急切的从桌后走出来,对着前来报信的兵士再次确认,那俊朗眉目间满是喜色。
“千真万确!”黑鹰拍着胸脯,“第一时间我就让他们赶紧派一队军卫护送卓小姐回府了,大帅放心,这一次一定平安送到。”
牧云鹏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二话不说,随意牵过府邸门口停着的一匹战马,飞奔出去。
黑鹰还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大帅是有什么急事吗?怎么这么着急出去!”
博洋优哉游哉出现在黑鹰身后,眼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嫌弃:“我说黑鹰啊,你跟了我这么久没学到什么不稀奇,我这样的才智你是八竿子也打不上了,现下倒好,你练大帅的命令都看不懂了,将来可怎么办哟!”
“这个傻黑鹰,大帅叫你找卓烟锁,可是从来没说过让你找到卓烟锁就第一时间送回卓府吧,这可是咱大帅未过门的妻子,虽然岳丈家中要表示尊重,可总得让大帅见一见解以解相思之苦吧,要知道大帅这几日可是受尽折磨,而且还动用了“特别军令”,将来牧云雷回去告状,那大帅在老大帅那里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好你个黑鹰,居然看不到大帅的一片痴心,放了卓烟锁回去,哪有那么方便去找卓小姐,你以为人家卓爷也像你一样好糊弄不成!你让大帅这么难做人,以后大帅估计也要让你难做人的!”
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拖了一个常腔,给他一个安慰的微笑,才叫人开了大帅常用的车追上去。
黑鹰张了张口,还是没能辩驳出半分来,他只能摸了摸鼻子,算了,还是自己先去看望下戚成勋那个家伙吧,他可是救驾有功的功臣,他给自己说几句好话,大帅或许会放过自己。
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小雨。
卓府大门口,卓烟锁从汽车上下来,便有一大堆丫鬟婆子收到消息,提前做好了准备。
虽然身边早就有丫鬟撑起了雨伞,还是有片小雨丝调皮的触碰着脸颊。
丝丝凉意可真教人舒服。
卓烟锁推开伞,闭着眼睛仰起头,让那雨点直接打在脸上。
这样,也许就可以让心不那么痛一点。
“烟锁,烟锁!”
细雨迷蒙中,不知传来谁的呼唤,伴着声声马蹄,仿佛要踏进她的心底。
卓烟锁循声望去,只觉得迎面一阵热浪。
“吁”,那人翻身下马,不由分说把她拥入怀中,动作流畅,仿佛在内心已经演练无数次。
淡淡的硝烟味,恨不得将她融进身体的拥抱,昭示着男人的后怕。
卓烟锁在他怀中,眉目间一片寂寂。
“牧帅,您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