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话莫名其妙被堵在喉咙里,她依然紧闭双眼,双手依然握成拳头,一动不动,却神不知鬼不觉的的给他下了道禁言术。
如果是别人,下场可想而知,可面对她,他只能干瞪着眼,喉咙滚动脸色涨红,他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她不想听见他接下来的话。
三番四次,那三个字每次准备出口,都无一例外的被堵住,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他会错意了,她根本不喜欢他?
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喜欢他,为何留在他身边照顾他,为什么要迎合他病中的纠缠与他同床共枕?
事关姑娘家的名节与清白,她却毫不在意,难道不是因为喜欢他吗?
“李成郢。”她缓缓睁眼。
“你别说了,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李成郢直起身子,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果然面无血色,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李成郢心一惊,二话不说把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少女虚弱的躺在床上,脑中似有千万把斧头在开凿,痛得她整个人绻起,李成郢大惊,手指颤抖,不知从何下手。
她紧紧咬着嘴唇,要把他赶出去。
“李成郢,我不舒服,你出去……。”
“禁言术会自动解除,也不用请大夫来……。”
“我睡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绻成一团的背影顽固又执拗。
李成郢沉默良久,终于起身离开房间,在房门彻底合上的那一刻,屋里传来少女压抑而痛苦的低吟,混合着身体滚过床板的声音,似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李成郢双眼眨红握在门把上的手青筋暴起,突然想起她上次也是这样晕倒,醒来就不辞而别,一次两次,她到底隐瞒了他什么?
他心底窜上一股莫名的慌张。
太常寺。
逸尘跪坐在蒲团上,手边是两天后祭天大典的流程安排,隔着一张茶桌的,是今天的不速之客。
男人脸色不太好看,眉头紧蹙,茶烟袅袅升起,模糊了他俊朗的眉眼。
“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逸尘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她又晕倒了?”
李成郢沉默不语,良久后才重复道:“告诉我,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逸尘苦笑:“王爷不如直接去问她,若贫道多嘴……,以她的性子,定不会饶过我。”
两人又一阵尴尬的沉默,良久,李成郢忽然道:“罗达如今身陷囹圄,太常寺卿一位空缺,不知道长是否有兴趣?”
逸尘愣了愣,这是打算用官位换他想要的答案?
他淡淡而笑:“并无兴趣,贫道毕生所愿:长伴道主、悬壶济世,就连流云观主持,也至多任职两年,待寻到更好的接班人,贫道便会离开天阙,游历四海。”
玄机门弟子多大无心朝堂,只愿作闲云野鹤,李成郢不再多言,点头告辞。
正要踏出门,逸尘忽然道:“王爷若真心为她好,就听贫道一句劝,放开她吧,世间女子千千万万,王爷又何必执着她一人。”
李成郢回过头,逆着光,整个人被分割成两半,那张不似凡人的脸陷在幽暗处,双眼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冷冽。
“道长并非王本,又怎知本王为何非要执着她一人?”
逸尘轻叹一口气,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
“如果办不到,那至少……,和她保持距离,别让她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