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郢的作动丝毫没有拦住凌微放狠话的节奏。
“裴援,无论你在图谋什么,我警告你,别动我娘和我弟弟,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少女依旧那副雍容华贵的模样,脸色却是从未有过的冷肃,说话的语气沉冷逼人,与她清甜乖巧的模样形成强烈反差。
裴援低下头扯出一点苦笑,她就这样坦坦荡荡的跟他放了一番狠话,连心机都懒得跟他耍,那样玲珑剔透的人儿,如果不是站在他的对立面该有多好。
李成郢侧过身看她,原来她正经起来是这副模样,高傲疏离,带着一股子让人高不可攀的傲气,比李成玉这位正经的皇室公主还要高傲几分。
凌微不愿再跟裴援废话,朝李成郢的方向看一眼,抬脚就走,李成郢会意,默默护着她离开大牢。
温长卿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裴援,肩头伤口不浅,鲜血沿着白色的囚服晕开,染红了半边身子。
温长卿叹了一口气,转头吩咐狱卒给他包扎伤口。
裴援客气的冲温长卿道谢:“多谢温大人。”
温长卿:“不必谢我,我就不明白了,三小姐人这么好,你为何三番四次害她?还有,你难道看不出王爷是怎么对她的?你这不是找死么?”
裴援有些急促的道:“我没想过害她,我只是……。”
只是什么,却没有往下说,千言万语出口的只有两个字:“算了……。”
温长卿更听不懂了,没想过害她,最终还是害了她?难道有人逼着他不成?
裴援显然不想跟他说下去,温长卿也不喜欢多管闲事,两人虽同朝为官,但各自身处的阵营不同,交情没多少,现下更没有必要浪费口舌了。
他摇了摇头,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离开了大牢。
赵王府门前,两盏灯笼在寒风中摇曳不止,昏黄的灯光照亮了门下一隅,除了偶尔一两声狗吠,安静得有些可怕。
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站在拐角阴影处踌躇不前,身后的小丫头捧着一个盒子,怯生生的开口:
“小姐,赵王殿下虽然行事乖张,但想必不会为难我一个送衣服的小丫头,您别担心了。”
话虽如此,但小丫头亲眼见过李建昭手起刀落伤人,说这话时就不自觉带了些颤意。
裴仪昨晚漏夜进宫,本来打算去找德妃娘娘问问父亲的情况,德妃是裴仪的堂姐,深受圣宠,谁知皇上遇刺后立即召了德妃近身服侍,她等了一天都没等到德妃的见,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只好先打道回府。
她味如嚼蜡地吃了顿晚饭,又去拜访了一位与父亲交好的世叔,结果没说几句话就被打发出来了,迎高踩低,裴仪算是见识到了官场的残酷。
后来在马车角落看见李建昭的斗蓬,而当时又刚好经过赵王府,便鬼使神差的命车夫拐进来,可眼下却有些犯愁。
自家丫环胆小,她倒是吃了昨天的教训带了两个护卫在身边,但李建昭此人行事向来不按理出牌,若看见衣服送回人却没有登门道谢,怕是不会轻易饶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