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郢接过来闻了闻,一股香甜的异香扑鼻而来。
寒冬冷月,两人逃了一个晚上,饥寒交迫,有点热的东西下肚已经很好了。
凌微呵着气,喝得十分享受。
“将就着喝点,这种花叫做白月锦葵,只在冬至的两天夜里开放,很难得的,我小时候练药独独缺了这味药……。”
她突然停了下来,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四岁的时候,为练一种药,到处寻找白月锦葵,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似乎在某一个地方寻到了这种药,那个地方跟这里有点像,旷野里的小木屋,缠满篱笆的白月锦葵,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哥哥,还有一位光着头,面容模糊的女子。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她的灵台。
凌微双手忽然一颤,杯中的水洒出了几滴。
李成郢稳住了她的杯子:“怎么了?”
凌微摇了摇头,她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抓住。
她两三口把东西喝完,擦了擦嘴角:“没事了,我们走吧。”
李成郢却拉着她去到后院,在一棵半枯的柳树下找到一个凸起的坟包。
袍子一撩跪了下来。
凌微吓了好大一跳,李成郢一脸凝重,跪得端端正正,定定的看着那坟包,一言不发。
凌微很好奇,这个坟包里埋着什么人,竟能得一个尊贵的王爷如此郑重的跪拜?
李成郢沉默,凌微也不敢作声,安静的待在一旁。
郑重的三拜过后,李成郢轻声道:“师父,徒儿被人追杀路过此地,迫不得已违背了永不相见的誓言,请师父恕罪。”
凌微吃惊,李成郢的师父?
是那位已经故去了的小木屋的主人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微好奇心痒出天际,想问又不敢问。
李成郢和他师父简单的寒暄了几句,突然朝凌微招手:
“过来见见她老人家。”
凌微满头黑线。
这句话说得,怎么好像带他未来的媳妇去见家长似的?
凌微踌躇不前,李成郢淡淡道:“打扰了她老人家清静,过来陪个礼。”
一语惊醒梦中人,她穿了人家的衣服,又泡了人家的温泉。
而她又是李成郢的师父,怎么算都是个长辈,不打声招呼说不过去,于是乖乖的在李成郢旁边跪下。
两人并肩跪在一起,就像准备拜堂成亲的新人一样,李成郢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们现在这样,也算是见过家长了吧,她那么聪明乖巧,想必师父也是喜欢的吧。
凌微小身板跪得笔直,她看向李成郢。
“这位前辈是?”
“我师父,花千城。”
凌微惊叫出声:“千手观音花千城?!”
李成郢感到意外:“你认识她?”
凌微摇了摇头,算不上认识,也算不上不认识。
从她记事开始,就看见师父的雅室里挂着一副女子的画像,那女子身姿婀娜,容貌倾城,落款处的印鉴为“千城”。
她也曾问起这位千城是何人,师父总是避而不答,后来等她长大一些,才逐渐从别的师伯口中了解到一些零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