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小煜,你说错了,我无法做到心安,也无法让自己轻松。我性子淡漠,又没有从前的记忆,我刻意的跟每一个想要接近我的人保持距离,特别是傅承勋,这个跟我过往有着无数牵扯,无数恩恩怨怨的男人,从你们的口中,我知道他从前如何的对不起我,如何的让我伤心难过,渐渐的,我明白,我是应该讨厌这个人的。可是一个那么让我讨厌的男人,却在我危急关头以命救了我,你说,我又不是从前的向挽歌,他又何必这样呢,值得吗?”
“值不值得,是他评判。”
“是吗?可是,我觉得一点都不值得,我又不爱他,他为我做这些干嘛呢?”
向挽歌脸上的笑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种故作伪装的冷漠。
“你说,傅承勋他是不是傻,若不是傻,他又怎么会看不清楚,我向挽歌不需要他为了我做这些。”
“姐姐……”
向煜动了动唇,刚叫了向挽歌的名字,就被她打断。
“小煜,我一直都觉得,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理性,我不爱傅承勋,至少失去记忆,忘记所有前程往事的我对他是真的一点爱意都没有。我选择跟他说清楚,我选择跟他离婚,我一直都觉得,爱跟不爱,是很好分别的东西,没有必要去掺杂其他复杂的东西,可是在傅承勋这里,我不明白了。”
向煜没有说话,他不敢,也没有那个勇气去问自家姐姐,是不是现在,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对傅承勋是什么样的感情了。
一系列付出后慢慢松动的心,还是迟来的动心?
这些,他通通都不敢问,他怕,得到的是一个让他不能接受的答案。
毕竟那人,曾害了他姐姐的一生。
所以,他选择沉默。
向挽歌还在说,似乎,向煜沉默或是开口,她都不在乎,她想要做的,只是把想要说的,都说出来。
“刚才,暖阳阿姨说那些话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我是暖阳阿姨,我会怎么做?我会那么坦荡的去说这件事情吗?不会。在我这里,那段忘记的过往像是一根刺一般横在我的心里,我无法做到去原谅傅承勋。”
“姐姐……”
“小煜,在此之前,我也曾细细的想过,我跟傅承勋这么多的过往,他伤我的,给我的,我伤他的,给他的,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水平?想了那么多,我依然觉得他是欠我的,就散他给了我心脏,让我活了下来。”
慢慢的,向挽歌的眼里,终于有眼泪落下,她目光看向向煜:“可是现在,在他不顾一切,再次救了我的前提下,我突然不明白了。”
向煜伸出手,给了向挽歌一个很大的拥抱。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对姐姐打击很大,姐姐要是想哭,就大声的哭,兴许哭出来,你会好受一些。”
向挽歌木讷的任由傅承勋抱着她。
“不哭,我为什么要哭呢?”话这么说,可是,眼里的泪水,却像是决堤了一般,流个不停。
在这个寂静无人的晚上,在医院的病房里面,向挽歌在向煜的面前,终究还是哭的像个泪人一般。
她一边哭,一边哽咽着声音说:“小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说:“之前,我一直觉得我应该一直恨着傅承勋,可是现在,在他救了我之后,我突然觉得,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可以结束了。从前他欠下我的,给我那么多的伤害,这些,是不是可以随着他义无反顾救下我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那天晚上,向煜始终都没有说一个字。
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姐姐,是他珍之惜之的人。
可是她却在自己的面前为了傅承勋那么个人哭的泣不成声。
他说他的心里没有想法,说出去,自己也不会相信。
他讨厌傅承勋,因为他,他们姐弟承受了太多太多,特别是她的姐姐,这一路走来,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但是,他也清楚,就算自己心里再有想法,再如何的介怀,他都不能有任何的表现,特别是在姐姐的面前。
因为他清楚,此刻,他的姐姐,是真的决定放下了。
或许,也不只是放下这么简单?
……
第二天早上,向挽歌是被刺眼的太阳光给刺激醒的。
在醒过来的那一刻,她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
不过,也只是片刻后,她就想起了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傅承勋为了救她出了车祸,她在傅承勋离开手术室后昏倒了。
后来,她醒过来了,在病房里,哭了。
最后哭着哭着又睡着了。
揉了揉肿的发疼的双眼,向挽歌想起昨天晚上,答应向煜的。
昨天晚上,尽力的发泄过后,今天就要振作起来。
也是,她再怎么懊悔,再怎么不相信,事情也都一一的发生了。
再说,她现在身体不好,昨天的晕倒,已经是一个红色预警。
她应该为自己好好的考虑。
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先去看看傅承勋醒过来了没有,有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去向医生了解傅承勋的情况,去想办法,怎么才能让傅承勋好起来。
这么一想,向挽歌没有再犹豫,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
可是还未等她双脚落地,一双有力的大手又将她整个人重新带回到病床上。
向挽歌目光沉静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病房的沐一航,最终还是开口:“我想去看看傅承勋。”
沐一航将手上刚买回来的粥放在一边的柜子上。
转眸看向向挽歌:“你昨天晚上就没有吃饭,先喝点粥,喝完我陪你一起去。”
向挽歌有些执着:“我看完他回来再喝。”
话落,再次想要下床。
可是,这一次还是没有如她的愿。
在她有了动作之时,沐一航就强势的把她整个人又重新带回到了病床上。
向挽歌对于这样亲密的接触很排斥,所以在沐一航放将她放在病床上后,并生生的往后退了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