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医院看。”
他还是这句话。
她却一点一点的笑开了:“去医院会有用吗?好像不会。”
“挽歌……”
他叫着她的名字,没有更多的话。
“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没什么,可是看到那些衣服,看到我的右手,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知道。”他知道她的痛苦,知道她的绝望难过。
她苦涩的摇头:“傅承勋,我病了,病得很严重。”
“我们好好地治,总有一天,你会完全的好起来的。”
向挽歌站着,傅承勋蹲着,四目相对,半响。
最后还是向挽歌先移开视线:“傅承勋,我离开一段时间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向挽歌转过身,看着卧室外面。
身后许久没有声音,她接着说:“我跟江云笙说好了,我们一起去喜赞,去待个几天。”
他依旧没有说话,向挽歌觉得自己还是能猜到他心里的想法的。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放心吧,我只是出去散散心,没别的,我会回来的。”
傅承勋依旧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动作,他看着她,从一开始的痛苦挣扎,到后来的满满清明。
“好。”
低沉的声音在卧室里面响起,向挽歌有些惊讶的回头,诧异他竟然答应得这么快。
傅承勋却已经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
“你想去,我便答应你。”
向挽歌未语。
傅承勋接着道:“你跟江云笙一起,我放心。”
他放心?
是放心她的身体,还是放心其他的?
“但是你答应我,那里条件不比江城,你去了,记住照顾好自己。”
他一句一句,向挽歌一开始没什么反应,最后只点头。
“我知道。”
“我公司这边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我就去找你。然后带你回来,所以在我还没有到那里的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好不好?”
向挽歌唇角扬起笑:“好。”
……
有些事情决定下来,剩下的也就快了起来。
在傅承勋应下之后,向挽歌跟江云笙定下了去喜赞的日子。
三月份的第一天。
要去喜赞这件事情,向挽歌没有告诉太多人,唯独告诉了祁宁一个人。
走的那一天,祁宁也来了。
在机场。
祁宁将之前准备好的药全部都递到向挽歌的手里:“这些药,该怎么吃,特殊情况要怎么处理我都写在里面了。到时候记得看清楚了,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向挽歌接过,语气有些无奈:“我这就是出去几天,你这样,不觉得大惊小怪了吗?”
祁宁毫不客气,直接给她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倒是不想准备,可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体底子是什么样的,现在说这些,到时候去了那边别哭着给我打电话。”
向挽歌脸上扬起清晰的笑,声音平静中带着笑意:“我才不会。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照顾好自己还是能够做到的。”
祁宁哼了声:“好在还有江云笙小姐,不然你这喜赞之行,还真的是亡命之路。”
向挽歌:“……”
“我说,祁大医生,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好吗?即将跟我分开很久,你就不能对我说一点温情的话吗?”
“算了吧,你出去走走我还得了几天的安生,去吧去吧,让我清静几天。”
向挽歌:“好。”
想了想,向挽歌又补充了一句:“祁宁啊,我出去玩本来还很开心的,怎么听到你这句话,我心里就不是很欢喜了。”
祁宁看她,又看了看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说过的傅承勋。
撇了撇嘴,他说:“欢喜不欢喜,你自个都得受着这路,本来就是你选择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向挽歌眸中的光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片刻,她弯着眉眼,脸上是清浅的笑:“我知道,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祁宁表情微变,四目相对,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江云笙,语气礼貌客气。
“江云笙小姐,我们去那边坐会吧,她的身体有些特殊,我想有些事情跟你交代一下,怕跟她说了,她有事左耳进右耳出。”
江云笙礼貌一笑:“那我们过去那边说。”
祁宁最后瞥了一眼向挽歌,未说话跟江云笙一起去了另外一边。
向挽歌站在原地,视线落在他们的背影上,久久都没有回神。
最后还是广播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傅承勋站在她身边,她只需要微微侧头就看到他的脸。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一身黑白的衣服穿在身上,平添了几分冷色。
她没有说话,他却直接牵着她的手,走到一边的位置上坐下。
“去了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她轻笑:“这些话,这几天你已经说了无数遍了。”
他依旧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对你,无论说多少遍我都是不放心的。”
她习惯性的笑,但在这一刻,目色却是一片沉静,似乎什么都不能掀起她心情的波澜起伏。
“不放心为什么还那么爽快的答应让我去?”
“你想。”
两个字,他回得极其自然,却让她微微的晃了神。
“就因为我想要去?”
“嗯。”
她笑意扩大,未施粉黛的小脸上透着淡淡的苍白:“你现在这样,我倒是有很多的不习惯。”
傅承勋握着她的手没有动:“没事,我前面就说过,慢慢地,你也就习惯了。”
她低叹:“近来总是容易想到一些过去的事情。”
“什么?”他一直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就是以前还没有嫁过给你的时候,还有苏晚过来的那些时候。”
他神色微变,没有说话。
向挽歌不在意,她接着说:“我也是真正快乐过的,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以前小煜还在的时候,跟苏晚久别重逢的时候,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话到这里,她忽地低下头,语气里多了一丝喟叹:“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感慨的,就像祁宁刚才说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