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宁啊,老傅还在重症病房里面待着,沐一航这样接触向挽歌,让老傅知道的话,他估计会被气死的吧。”
祁宁脚下步子不减:“这个你不需要担心,他这一时半会的,是不会醒过来的。”
莫洵:“……”
想了想,莫洵问:“他这个情况,还要多久才能办醒过来?”
“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应该能醒,但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那我也说不准。”
莫洵本来还轻松的表情,因为这句话,瞬间凝重:“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祁宁:“这个难说。”
莫洵:“不是吧,祁宁,要是他有事的话,那么这一切,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如果傅承勋出事了,那么一命换一命,又有什么意思?
好好地傅承勋,换来一个向挽歌?
“或许在傅承勋看来,这是值得的。”
祁宁想到那天手术之前傅承勋说的最后一句话。
——祁宁,如果我的手术有什么意外,请帮我转告她,对不起,我爱她。
对不起,我爱她。
六个字,在那一刻,祁宁清楚的感受到傅承勋心里的悲痛与快乐。
也是那一刻,他开始想,他们这几个人,谁是最爱向挽歌的。
……
重症病房。
祁宁检查着傅承勋的生命体征情况。
没有其他的什么异样。
莫洵也跟着他一起进去了,看他做着那些检查,忍不住的问。
“一个机器,在他的体内,真的能够让他醒过来吗?”
祁宁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傅承勋身上。
“我让你进来,是来看看他的,你要是不想看,可以现在就出去。”
莫洵:“……”
好吧,术业有专攻,他还真的不知道,一个机器,是怎么支撑人生命的。
检查完,将所有都记录下来。
祁宁拍了拍莫洵的背。
示意出去了。
莫洵跟在他后面。
“向挽歌那边,真的不告诉她吗?”
祁宁淡淡的扫了一眼:“你信不信我,如果你现在告诉她,她绝对会找一把刀,直接刺死自己,然后傅承勋的心脏取出来还给他。”
祁宁的话说的有些惊悚。
莫洵觉得有些不大可能:“不会吧,都放在她体内了,她再如何排斥,应该也不会那么做。说不定,还会因为老傅给了她心脏,对老傅好一些。抛弃那些过去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祁宁冷哼一声,语气带着讽刺:“她要真的是这样的人,那么过去的那么些年,我可能是瞎了。”
莫洵:“……”
好像也是,向挽歌这个人啊,从来都是爱憎分明。
让她知道她体内的心脏是傅承勋给的,那么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是祁宁说的那样的一种解决。
“那这怎么办,能一直瞒着她吗?我看刚才你说的时候,她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
祁宁抬起一只手撑着下巴:“什么不对劲?”
“她这么大的手术,醒来的时候,该来的不该来的人都来了,但是唯独老傅不在,你觉得她不会多想吗?”
“不会。”
祁宁说的很自信:“你也不看看,傅承勋这么久以来做的那些事情,她要是还巴巴的念着傅承勋,才是不对劲呢。”
莫洵站在原地,认真的想了想祁宁说的话,突然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这也倒是。”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祁宁却早已走到前面去了。
莫洵许久没有动,却突然想到。
“这么说来,向挽歌一直都不会原谅那些过去的事情了,那么,老傅这心脏给的,到底有什么意思?”
祁宁在前面,摆了摆手。
没有说一句话。
只余下莫洵一个人站在原地,觉得这些事情,真特么的闹心。
……
凌晨一点,重症监护病房里,护士医生忙来忙去。
病床上,傅承勋终于转醒。
一切的生命体征都显示正常。
祁宁在一番的检查之后,走到傅承勋的身边。
他躺在床上,脸色虽然不好,但眸中却是一如既往的深幽。
“恭喜你。”祁宁唇角扯起一抹笑,语气温和。
傅承勋的身体还很虚弱,他看了祁宁许久,终于说出了转醒后的第一句话:“她醒了吗?”
“嗯,醒了,在你先醒过来,手术很顺利,你的心脏在她的体内也很好,没有出现任何排斥的现象。”
他抿了抿苍白的唇:“我去看看她。”
祁宁只觉得,这人怕是疯了。
“不行,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
“我就是去看看。”
祁宁脸色沉沉:“我说了不行就不行,傅承勋,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记住你才做了手术,现在在你体内的是人工心脏。”
他的话阐述了一个事实,傅承勋静了数久。
“祁宁。”
祁宁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反正我是不会让你这个时候离开这个病床一刻的,傅承勋我不是为了负责,是为了我作为一个你主治医生负责。”
傅承勋面色不大好。
“我不去看看她我不放心。”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她的情况比你好很多,我已经说了,你去国外看你母亲去了,这几天,你就安心的待在这里等身体康复吧。”
傅承勋下颌紧绷,情绪有些波动。
祁宁低下头看他,想了想,说:“你要是真的想要知道她的情况,我可以去找她录一段视频拿过来给你看看,但是你要想去看她,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
傅承勋沉默不言。
祁宁的态度很坚决。
最后,傅承勋还是妥协了。
“你记得给我带视频。”
祁宁点头:“放心吧,你先休息着,有什么情况跟护士说。”
“嗯。”
祁宁走了。
傅承勋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全部都是向挽歌的样子。
想到她往后都不会有什么事情了,想到现在在她体内跳动的是他的心脏,他就忍不住的弯起唇角。
他的挽歌,他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
在之后的几天,祁宁每天都先去看向挽歌,然后录一段视频,再带去给傅承勋。
就在这样的往返重复下,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