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找,就找了整整一夜。
李元达几乎一夜未眠,他万万没想到竟有人敢对自己的夫人下手。
那人是不是活腻了?
青筠不仅是他的夫人,还是皇后娘娘的义妹,敢动青筠的人,势必是丧心病狂,置性命于不顾的人。
只是李达元不知那人究竟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冲江若灵这个皇后娘娘来的。
他整个后半夜都在思忖自己这些年究竟得罪了些什么人,思来想去,他平日里不是个张狂的人,顶多在校场与人较量时让人落了下风,可这也不至于让旁人对他恨之入骨。
在官场上,他也从没得罪过谁,只在之前册封妃子一事上帮着皇上说了几句,让那些迂腐的老臣有些下不来台。
可这些都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那些人哪用得着冲他的妻子下这样的狠手?
这么一想,问题定是出在江若灵这个皇后身上。
江若灵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青筠昨夜是来看她的,如今下落不明,叫她如何能不着急,不自责?
“还没找到下落吗?”她也是整整一晚没合眼,眼底已是有了深深的青痕。
冰儿摇了摇头:“没……没有……”
虽未找到青筠,但却在青筠必经之路上发现了一大摊血迹。
可这件事,冰儿不敢告诉江若灵,她生怕江若灵听说之后会急坏身子。
侍卫们很快就将那血迹的事告知了李元达,李元达听得身形晃了晃,生平头一次这么焦灼无措。
“血……血迹?”他面无人色,嘴唇动了动,整个人就如失了魂魄。
“是,”那侍卫点头,“从那血迹来看,受伤之人应是被伤得很重。”
李元达立刻便去了那街巷,看到地面那还未干涸的血痕时,他眼里渗出无数血丝。
昨夜青筠未归,今日街巷上出了这么大一滩血迹,不必想也知道事情八成是与青筠有关,那受伤的人会不会是青筠,青筠如今在何处,为何一直找不到下落……
李元达脑海里乱得出奇,他甚至恨不得冲进每个百姓家里搜查才好。
那侍卫看出他心急如焚,开口劝道:“李将军,如今只有血迹,不见尸首,这是好事。您想,那歹人胆敢抓走夫人,定是个胆大包天的,既然都已经如此明目张胆了,那么势必不打算藏着掖着,若是已杀了夫人,定不会收捡尸首。如今没有尸首,说明夫人定是还活着。”
侍卫的话,让李元达略略回过神。
的确是如此,那些人胆大包天,若杀了人没必要将尸首藏起来。
也就是说,青筠或许只是被绑架了而已。
即便是受了伤,暂时定也是性命无忧。
虽然这么想着,但李元达还是控制不住心底的焦灼,他离开街巷之后,去见了江若灵。
见到江若灵眼底的青痕时,他就知道,皇后娘娘昨夜定也是没睡。
“娘娘。”他虽来得匆忙,但并未忘了礼数,躬身行了个礼。
“可有青筠的下落?”江若灵急急问道。
李元达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却在街巷中发现了血迹。”
不同于冰儿,李元达不打算将此事瞒着江若灵。
在他看来,江若灵这个皇后娘娘素来是最有主意的,若说有谁能帮得上忙,非江若灵莫属。
“血迹?”江若灵先是一怔,而后不由自主手脚发冷,“那……那……”
“娘娘不必太过担心,只发现了血迹,并未找到青筠。”李元达将那侍卫劝慰自己的话,原原本本说给了江若灵听。
江若灵听得稍稍定了定心神,微微点头:“话是如此,可那些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为何会抓走青筠?”
“青筠姑娘是娘娘的义妹,那些人定是想要绑了青筠,同娘娘您谈条件。”冰儿猜测道。
“谈条件?谈什么条件?”江若灵心中有种直觉,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若是那些叛军的人,即便抓走青筠也是徒劳无益,我只是皇后,不是皇上,手中没有兵权,无法号令文武百官,即便给他们承诺,也作不得数。”
冰儿一想,不由疑惑:“那他们为何要抓走青筠姑娘?”
“青筠身上,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江若灵蹙眉分析。
冰儿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开口说道:“青筠姑娘身上有您的令牌,那些人该不会……该不会是想要夺了令牌,好进出皇宫吧?”
那令牌是江若灵的信物,不仅可以进出静安寺,而且可以自有出入皇宫。
手持令牌者,御林军是不会拦的。
即便是面生之人,也只会问清身份,并不会过多盘查。
若有人打算拿着那令牌入宫行刺……
江若灵心中一紧,立刻让侍卫去宫中传话,令牌失窃,不得让任何身份不明的人进出皇宫。
“可若只是为了拿到令牌,怎么会将青筠姑娘扣押呢?”冰儿仍是有些不解。
“或许,青筠对他们来说还有别的用处。”江若灵思忖说道。
如今看来,抓走青筠的人身份定不会那么简单,八成是叛军的人。
而且青筠有一身好武艺,寻常人压根近不了她的身。
不止江若灵,就连陆泓逸也觉得此事颇为严重。
宫中很快就戒严,京城也被封锁,一时间,永安街变得萧条了不少。
听闻京城有了匪徒,百姓人心惶惶,谁也不敢轻易外出。
江若灵在静安寺的祈福,却不能这么轻易结束。
她继续待在静安寺,而陆泓逸派了不少暗卫守在静安寺内外,不许任何身份不明的人出入。
甚至就连江若灵每日的饮食,都会由荆永丰和荆宜两人层层把控。
更别提饭菜都是由冰儿亲手准备的,下毒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
江若灵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她只担心青筠。
青筠如今依旧下落不明,每多过一日,她心里就多一分惶恐。
谁知道青筠落到歹人手里,会受到怎样的折磨?
在这世上,她最在乎的人莫过于陆泓逸与青筠,她在乎青筠,甚至胜过荆宜和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