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别的,都是多余,甚至那皇位都是多余。
他争夺皇位,只是不想让位子落到他那一干兄弟手中,唯有如此他才能一生一世护着江若灵,不让他人有伤她的机会。
若他自己都无法保护自己,又谈何保护她?
言语间,马车已来到了永安街头。
这里离江家小筑不远,江若灵往车窗外看了一眼。
“是不是想回去看看?”陆泓逸看穿了她的心思。
江若灵点头:“许久没回去过了,我都有些想不起那里的样子了。”
其实倒也没有太久,只是这几日发生的事太多,让江若灵有种度日如年的错觉。
江家小筑是她的另一个家,有这个家在,她即便出了逸王府也还有个落脚之处,这能让她感到心安。
换做别人,定会觉得她存有异心,不守妇道,竟还给自己留有退路。
而陆泓逸不一样,他竭尽全力让她能更有安全感,不被世俗所牵绊,对江家小筑,他也是分外维护的,还派了暗卫在这里驻守,担心有人会渗透进这府邸,对江若灵不利。
江家小筑的下人,没想到江若灵会在这时候突然回府,虽手忙脚乱,却是喜气洋洋。
这些下人都是江若灵亲自挑选的,虽与她相处不久,但对她颇为恭敬。
“小姐回来了……”率先迎上来的是管家。
管家见了她身后的陆泓逸,才突然明白自己忘了改口,连忙又道:“错了错了,是王妃娘娘……”
“不必拘泥这些细节。”江若灵对此不甚在意。
她不在意,陆泓逸却在意。
“谁再叫错,便扣例银。”他沉声说道。
简单的八个字,叫下人们顿时噤若寒蝉。
不因别的,只因他身上的气场太冷然,只在面对江若灵时,他身上才会有那些脉脉温情,看向旁人时皆叫人后背发凉。
尤其,二话不说还说要扣例银,这谁遭得住啊?
“你将下人们都吓着了。”江若灵嗔怪。
陆泓逸这才缓和了几分脸色:“不扣例银,那也要罚。”
“敢问殿下,该如……如何罚?”管家壮起胆子问。
“就罚扫这院中的落叶,谁叫错便罚扫一月。”陆泓逸道。
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责罚,管家闻言松了口气,一旁的下人们也皆松了口气。
他们听说这逸王殿下冷口冷面,不是个好想与的,更有甚者,说逸王殿下在戎疆杀伐果决,简直就是一尊煞神,浑身煞气令人闻风丧胆,正因传闻听得多了,才愈发对逸王殿下畏惧起来,平日里见了他恨不得立刻退避三舍。
今日一见,逸王殿下却似乎与平日大有不同。
许是成了亲的缘故,脸上的神色到底不似从前那般冷然了。
目光虽依旧叫人不敢直视,却不再那么没有一丝温度。
尤其在看向江若灵时,那叫一个眸光脉脉。
管家输了口气后,说话便寻常起来:“殿下,王妃娘娘,方才厨房做了些吃的,要不要……”
“不必了,”江若灵摇摇头,“我与殿下刚从宫中赴宴回来,早已吃饱。你们若还未用午膳,便去用吧,我与殿下在府中随便走走,下人们不必跟着。”
管家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带着下人们退下了。
江若灵挽着陆泓逸的手臂,在江家小筑的院子里头走了一会儿。
这里虽然不比御花园,却也别有一番意境。
不知名的野花在碧草丛中开了一片,黄黄白白的很是可爱,茶花树上有不少怒放的粉朵,一朵朵的甚是娇嫩。
还有好些连江若灵都叫不出名字的,这些花花草草是陆泓逸派人栽种的,品种在市面上极为少见。
绕过假山,前头是潺潺流水。
这流水也颇有讲究,若不是这府里本就有这么一汪清泉,断然不会有这般小桥流水的意境。
走过小桥,便到了主院。
虽然江若灵好几日没回来过了,但这里依旧收拾得井井有条,足以见得下人们是用了心的。
春日里天气尚未完全回温,江若灵走了一会儿,已是有些冷。
来到房中,立刻有下人过来生了炭盆。
“怎的这般怕冷?”陆泓逸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
江若灵身子骨比先前好了很多,却还是有怕冷的毛病,尤其这几日葵水要来了,身子酸软得很。
“许是外头风大,暖暖就好了。”
她靠在塌上,暖炉烧得正旺,不一会儿屋子里就暖和了起来。
在宫里虚与委蛇了那么久,江若灵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儿,闭上眼原本只打算闭目养神,却一不留神就睡了过去。
陆泓逸看着她安安静静的睡颜,实在不忍心打扰。
她的呼吸细微而均匀,纤长的眼睫时不时轻轻颤动一下。
若手边有笔墨,陆泓逸真想将这一幕画下来。
他想留住她的一颦一笑,日后哪怕年华渐老,头发花白,也依旧能记得她年轻时的模样。
江若灵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他专注而宠溺的眼神。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忍不住嗔怪:“为何看我睡着也不叫醒我?”
“你太劳累了,本就应该好好休息。若不想回府,今日便在这里住下,明日再回去便是。”陆泓逸道。
“那,我若打算在这里长住呢?”江若灵问。
“你喜欢,那就长住。”陆泓逸对这些小事并不在乎。
倒是江若灵,要比他在乎些。
“不行,我在这节骨眼上住进江家小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与你起了争执,又或者你有了新欢,惹得我生气。”
陆泓逸听到这新欢二字,唇边有了笑意:“有王妃如此,本王岂会有新欢?哪家的女子那么大胆,敢得罪本王彪悍的王妃?”
江若灵没好气。
敢情这座冰山是在嘲笑自己?
“那可说不定,逸王殿下名满京城,不知多少女子挤破头破都想当你的侧妃。”
“那是之前,现在本王不能人道的风声已经传了出去,哪家的女子还想当本王的侧妃,那就真是昏了头了。”陆泓逸道。
江若灵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端倪。
“所以……你是故意不去澄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