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檀眸哑然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去拿了水过来。
“呃——”
因为头脑太痛了,所以她要起身的时候显得有些费力。
“别乱动。”祈寒将水杯放下,一个阔步走过去,伸手扶起她沉重的身体,确定她稳定好了,将白色的枕头塞到了她的背后。
“感觉这样舒服吗?”他的目光直射向她。
莫墨点了点头:“嗯。”
“水。”他将水杯递到她面前。
端着那水杯,莫墨的心里一直在打晃,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被祈寒照顾的那么一天。
不管原因是什么,总之是很反常了。她偷瞄他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就将目光快速的转开了去。
在他照顾她的时候,她有注意到他的手机屏幕一直在闪,但是他都没有看一眼。忍不住猜测,是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所以一直没有发现吗?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他,于是清了清嗓子,有些虚弱的指了指他的手机:“有电话。”
“哦。”他淡淡的应了一声,扫了手机一眼,顺手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后便放了下来,好似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有很多这样的来电,只是不想接罢了。至少,他流露出来的情绪,给莫墨的感觉是这样的。
这让她更觉得诧异,他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对待工作的态度极其认真,而且他每天业务那么忙,现在却连电话都不搭理?
就在她还在疑惑的空档,看到门外有个人影走过,一张跟白初很像的面孔一闪而过。
莫墨不禁皱起了眉,那女人该不会阴魂不散的跟到这里来吧?她现在真的不想看见她。
见她忽然表情异样,祈寒也随她的视线看了门外一眼。
这时,就是刚才飘过的那张面孔刚好也飘了回来。白初那双有些上挑的眼睛,像是聚光灯一样正在聚向房间内。
看到祈寒的那一刻,那眼眸里流露出欣喜:“姐夫!”
随后,她不顾屋子里人的诧异,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她已经换好了准备出席活动的盛装,是一条光彩闪耀的礼服裙,侧面开了一个修长的岔,露出她引以为傲的长腿。脸部更是经过了精心的修饰,纤长的睫毛像是蝶翼一般忽闪着,透着摄人心魂的魅力。
“姐夫,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我都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了,你怎么都不接啊?”白初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委屈。
说话间眸光扫到床上虚弱的莫墨,她就像是没看见她一样,完全当成空气,甚至毫不掩饰眸子里的厌恶。
莫墨也是一样,丝毫没有掩饰对她的反感,直接将脑袋挪向了一边。她本就不是一个八方玲珑的人,更做不到对一贯伤害自己的人友好。
“姐夫,咱们快走吧。”白初提着裙角走上前,伸手去拉扯祈寒的胳膊。
“放开。”
祈寒的声音在房间里乍然响起,透着让人胆寒的冰冷。
“姐夫——”白初的声音愈加委屈,“我承认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但是今天的活动对我真的很重要,我求求你跟我一起过去吧,姐夫你不是昨天才答应的我吗?”
白初一直在哀求,将小女子撒娇的意味表达的淋漓尽致。
莫墨在一边听的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放开。”
祈寒再次重申了一遍,语气愈加的不耐烦。眉头锁的紧紧的,抬眸看向白初,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身边有人说过他对她太过宠溺,把她惯坏了,每次他都是一笑而过。
可是就在刚才,她才刚伤害过别人,现在却像是没事人一样,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姐夫,求你了——”
虽然手放开了,但是白初还是在不断地哀求着。
“白初,你真的是无法无天了!”祈寒忽然低吼了出来,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愤怒,以及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把她当亲妹妹,宠她,捧她,那都是因为他觉得对白暖有愧,愿意照顾好她在这世上唯一剩下的亲人。但并不意味着,可以纵然她无限的蛮横下去。
“我……”
白初被祈寒突然爆出的吼声吓得一个哆嗦,胆战心惊的后退了一步,满眼都是震惊,姐夫真的变了,变得她不认识了……
记得以前,不管是什么事,只要她撒娇耍赖,不超过三分钟在他就会点头同意,即便是不耐烦,却是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有人说过像是把她当成女儿那样宠爱。
可白初才不想被当成女儿或妹妹,她要做的是祈寒的妻子,一生的女人。在她十三岁那年,见到她的第一天起,她就在心里这样决定了。
“姐夫对不起。”白初带着哭腔,眼泪哗然的流过小巧的脸颊,眼睛变得红通通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你对不起的是我吗?”祈寒的声音再次微怒的提高。
白初愣了愣,不是对不起他?那是……
这屋子里总共就三个人,白初的目光不由得转向床上的莫墨,她难以置信,姐夫的意思,难道是让她给安莫墨道歉吗?
不——
白初的内心是拒绝的,非常的拒绝,她怎么会对不起安莫墨?只会是那个贱女人对不起她,对不起她的姐姐!她都做了些什么事啊,害死姐姐,让姐夫伤心,让她也丢掉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一定是她理解错了。白初在心里告诉自己。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深呼吸一口气:“姐夫,我对不起姐姐,也对不起你,还对不起我自己。”
她说了一圈,唯独没有对她今天的行为进行任何的反思。
祈寒的怒意再也压制不住,他的手往桌子上用力的一拍。
“砰”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吓了一跳。
“跟她道歉。”祈寒的手指向床上的莫墨。
一直扭着脸闭着眸子不愿意参与的莫墨,感受到空气中一股凝聚的力量指向自己,禁不住睁开了眼,恰好看到祈寒的手在指向她。
她的确也有了不小的震动,他是在她为辩白吗?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又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我?”白初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不信,“跟安莫墨?道歉?”
一连三个停顿的疑问语气,足以表明白初内心的挣扎,表情更是分裂到了极点,满脸的不可思议。
姐夫竟然真的要她跟那个贱女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