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莫墨觉得自己沉睡了很久很久,甚至有一种无法醒来的感觉。
世界都是漆黑的。
哗啦——
直到后来她听见了窗帘打开的声音,感觉到有阳光照进来。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还有一个温柔低沉的声音轻轻地唤她的名字:“莫墨……”
她才轻轻睁开了眼睛。
“莫墨,你终于醒了。”
祁寒的声音蓦地沙哑,目光深沉光亮,他等了很久。这好像是他等一个人睡醒,等的最久的一次。
安莫墨仍是有些虚弱,但那些黑暗的梦境像是已经远去了。
她迎上他担忧的眼神,嘴唇动了动。
“要不要喝水?”祁寒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安莫墨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祁寒便站起身去倒了一杯水过来,水杯里放着一个精致的小小汤匙。
“先等一下。”他把杯子放到一旁的柜子上,握着安莫墨的手,轻轻把她扶起来,在她的背后塞了一个枕头。
他拿起杯子,用汤匙轻轻的搅动,轻轻地吹去水中的热气,一勺一勺的喂她喝水。
这样的他实在太温柔了,温柔到让安莫墨一度觉得是一个梦。
在祁寒的精心呵护下,她虚弱的身体逐渐恢复,心情也渐渐明朗起来。
她渐渐地接受了安景瑞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终究是要分开的。
接受了,所以她就坚强了。
而这段时间里,祈寒最常在她耳边说的话就是“还有我,还有莫笙”,所以她没有理由不站起来。
“我已经好了,我想去上班了。”当安莫墨微笑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祁寒高兴的弯起了唇角。
他眼神明亮的点头:“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安莫墨。”
祈寒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大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她也自然而然的抱紧了她。
午后的阳光如此温柔而恬淡,将他们两个的身影笼罩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你我。
……
上班后的第三天。
祁寒因为公司业务需要处理,临时出了趟差,下班后安莫墨独自一人从公司里走出,去停车场开车回家。
这时候,安心桐突然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
“安莫墨,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你为什么没有随爸爸一起死去?该死的人明明是你!”
一出现,安心桐就用各种狠辣无比的语言攻击她。
“你错了,我觉得该死的人是你。”安莫墨声音清淡无波,“如果没有你天天惹爸爸生气,或许他还会活的久一些。”
“惹爸爸生气的人难道没有你吗?五年前的你都快把爸爸气死了,现在还有脸说这些?”
安心桐痛快的反击。
她的心情很憋闷,她被祁寒赶出了祁家,突然变成了一个单亲母亲,她只能带着蓉蓉住在爸爸留给她的房子。爸爸虽然留给了她一些财产,但想像相比以前那样请大一堆保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时光,日子还是变得拮据了。
所以她不甘心,她要的还有很多,比如公司全部的股份,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很大的目标,那就是祁寒。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安莫墨的存在而变成了泡影,所以她恨她,无比的恨。
“安心桐,我奉劝你一句,以后带着你的女儿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再作妖。”安莫墨淡淡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再捅出什么娄子,谁也救不了你。”
爸爸临去之前交代她的话,她始终记得。所以当祁寒决定将安心桐和柳嫣送到监狱的时候,她苦苦为他们求情。
“我答应你不再追究,但她们休想再进其家半步。”祈寒最终答应了他,但却明确的表示,“如果她们再敢找你的麻烦,我绝不会姑息!”
“瞧瞧你说的,呵呵。”安心桐冷冷的笑,大片的讽刺从眸子里涌出,“说的好像你有多高尚似的!”
然而,安心桐永远都不会相信安莫墨为她和母亲做过的努力。
在她看来,祁寒没有重罚她和母亲柳嫣,实则是对她还有情分。所以她依然心存幻想,她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安莫墨也从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尚,因为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爸爸了。如果没有爸爸,她早就亲手把她们撕了,撕成碎片也不解恨。
尤其刚刚调查出来当年的真相之后,每多看安心桐一眼,她心中的恨就会多一分。
“安莫墨,你给我站住!”安心桐霸道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祁寒出差了,所以安莫墨这个时候是不会有守护神的,此刻是她最好的机会。
“你想干什么?”安莫墨皱着眉,冷冷的盯着她。
“安莫墨,如果你肯把爸爸留给你的股份交出来,我就以后消失在你的面前,再也不打扰你!”
安心桐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她光亮的眸子里满是欲望的希冀,“你拥有了祁寒,就拥有了一切。而我什么都没有!所以你必须补偿我……”
“呵呵。”
安莫墨忍不住冷笑起来,“你什么都没有?安心桐你真的太贪了!”
爸爸留给她的财产,已经足够她安享一生了,她的生活水平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群,但她却依然不知足。
“安莫墨,从小到大你都处处争夺我的风头,什么都要抢我的!”安心桐咬牙切齿,“我真的好恨你,如果今天你不答应,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
“你觉得我抢了你的风头。”安莫墨的神色清冷,“所以你就要让人在精神病院里折磨我,恨不得至于我死地?”
说到这里的时候,安莫墨眸子里的恨意狂窜而出。
她怎么都无法忘记她被虐待的那一幕幕,他们扇她耳光,用狠毒的话语羞辱她,在她的大腿根上刻字,到现在那些字都还清晰的挂在她的腿上,就像是永远都无法抹去的黑色记忆……
而就在前天,她才刚刚得知这一切都是安心桐找人做的。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她对她下这样的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