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祈寒正坐在祈家大院里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一本书。这本书大概好几年没有翻过了,以前他闲来无事经常翻一翻,但近几年来忙于事业,他已经很少翻看这些闲书了。
但最近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心思总也不在公司事务上,脑海中时不时的蹦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他居然不可控的,时不时的会想起他们,想念他们?这让一向以自己自控力为傲的他,不由得暗自跟自己较劲起来。
他闭了闭眼眸,强迫自己将刚才的思绪割断,随意的打开书籍翻到了其中一页,竟然发现那一页放了一个书签。
眸光一闪,他将书签拈起放在手心左右翻转着看……
书签是由银杏叶做成的,由一层淡淡的薄膜包裹着,薄膜是银灰色的,散发出优雅的细细光芒,透明的薄膜里面贴了一张人像照片,照片不是别人的,正是安莫墨。
五年前的她看起来仍有一些青涩,笑容恬淡而纯真,有几分腼腆。
他忽想起了一些往事,那时候的安莫墨就经常在他的一些书里面夹这种书签,用意无非就是让她时时看到她,想起她,然而这种行为在当时的他看来是十分惹人讨厌的,且觉得她这个女人用尽心机,喜欢算计。
所以每当他看到这些书签时,都会毫不留情的将它们丢入垃圾桶。
但是安莫墨好像并不以为意,他扔,她夹,她好像永远不知疲倦,不知退缩。那时候的他。大概从未想过她有一天会像今天这般,见了他便像躲瘟疫一样的躲着吧?
脑海中浮现出她现如今见到自己如临大敌般的目光,他心里竟隐隐闪过一丝刺痛。时光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一切都会改变。
目光又是一转,祁寒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摆在明眼处的相框,相框里的白暖笑容依旧。只是扫了一眼,他便将目光淡淡的移开了。可能时间真的是一个足以淡忘一切的东西,他竟然不怎么想起白暖了。
曾经他以为,也一直告诉自己,要铭记白暖一辈子的。可是现在,他有时候甚至想不起她的脸。
他怎么会是这种人?
祈寒烦躁的拿起那张薄薄的书签,随手就要扔到身旁的垃圾桶里,却在动作的最后一刻停住了,犹豫了片刻,又将那张书签原样不动的塞回了书里面。
也许这是最后一张了吧。
他下意识的不让自己去想自己为什么有这个举动,可是,原本想通过看书来疏解的情绪也变得愈加烦躁不安起来。
“姐夫…”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白初娇滴滴又苦情楚楚的声音。
祈寒皱了皱眉,冷冰冰的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身影。
嫉妒到扭曲发疯的目光在白初的眼眸中好不容易才收,以自认为正常的样子出现在祁寒的视线中。
她嫉妒,她发疯,是因为她搞不明白,曾经对安莫墨弃之如蔽履的祈寒,怎么就转变了对她的看法?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姐姐不无得意的告诉他,每当祁寒看到有关安莫墨的东西一定会扔进垃圾桶。可是就在刚才,她亲眼看到祈寒将带有安莫墨照片的书签依依不舍的塞回了书里面。
她不知道安莫墨到底使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让现在的祁寒像是着了魔一般对她刮目相看。但是,她是不是也可以由此认为,一切都不会是一成不变的,是不是某天祁寒也会忘记她丢掉了贞洁这件事,某一天也能多看她一眼?
即便,她有了十分不堪的经历…
嫉妒中带着一丝希望,希望中夹杂着一丝扭曲的心理,把白初折磨的面目全非,近日来的她早已失去了往日青春的光彩,过多的忧思让她的肌肤变得黯淡无光,眼神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除了长久的呆滞之外,就是流露出不甘和毒辣的目光,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自己已经变得面部可憎,让人不由自主敬而远之了。
当这样的她出现在祈寒面前,祁寒的目光中明显流露出震惊,昔日的宠溺更多的被一种同情所充斥着。
白出恨极了这种感觉,可是她却无力改变事实,就像是一个独自悬挂在悬崖边上的人,再怎么用力挣扎身体都无法重新回到原点,只能任由重力和恐惧将自己一点点的侵蚀,坠毁。
所以她只能拼命的从其他地方来寻找平衡,比如寻找安莫墨的点滴差错,比如不放过任何一个陷害她的机会,除掉她的机会。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做是为了什么了,她只知道她恨,每天都被无尽的恨意缠绕着,淹没着…
“姐夫你看看,安莫墨她都做了些什么?你为了她和孩子考虑,可是她呢,只会恩将仇报!”
白初将一则打开的新闻放在了祈寒的桌子上,“她当年的过错你已不去追究,可她从来不认为她错了,即便现在你放过了她,可是她丝毫没有感激你,却想着怎么报复你当年将她关进精神病院,不惜去勾引你的侄子!”
祁寒疑惑的皱起英朗的长眉:“你在说什么?”
随着他把目光转向那则新闻,疑惑的目光渐渐转为愤怒——好你个安莫墨,勾搭男人的本事果然是日有所涨!
“姐夫,本来这件事我不想告诉你的,,因为我不忍心看你难过…”
“我有什么好难过的?!”祁寒厉声打断了白初的话。
白初被他突然的喝声吓了一跳,但是心里又有几分高兴。看来姐夫还是很生气的……
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谁惹恼了祈寒都没有好果子吃,安莫墨你就等着瞧吧!
“我只是替姐夫觉得不公平,因为你做出了这么多让步,可是安莫墨不但毫不知情,反而恩将仇报,败坏祁家的门楣,让祁家上下都看笑话!”白初不忘了添油加醋,“说来,你的侄子慕白也是够糊涂的,不过他年纪尚轻,不到20岁的年纪,当然是敌不过暗莫墨的狐媚手段了…”
祁寒的神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沉:“好了,不要说了。”
白初嘴巴张了张,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祈寒神色可怕,也不敢再多嘴,讪讪的点了点头:“那姐夫你多保重,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白初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祁寒全然不知,满脑子都在那个新闻上。
虽然明知现在有很多狗仔队经常有一些言过其实的报道,以及为了挖掘劲爆的消息用尽心机,不择手段,大肆抹黑别人,但是——
他的直觉却告诉他这条消息是真的。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预感,但他却始终记得,慕白看向安莫墨的神色非常的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