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忆暖刚到宫家的老宅子,就和刚下车的唐婉宁还有宫北寒碰上了。
唐婉宁看到白忆暖,眼神有一瞬的异样,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平常,甚至主动打着招呼,声音温婉动听,“忆暖,你也来看望宫老吗?”
白忆暖手里拎着从商场买的礼物,径直朝里面走去。
并没有要理会唐婉宁的意思。
道不同,不相为谋!
唐婉宁的虚伪,在她看清之后,就再也无法和她平心静意的说话。
她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不是一两天,那是整整四年!
当年,又只有她和唐婉宁在场,她有理也说不清楚!她有想过,宫北寒当年有可能偏袒唐婉宁,没有去找过能够洗清她清白的证据,也有可能唐婉宁真的想要陷害她,不会留下任何相关的证据……
她之前有私下拜托比她先出狱的江宇泽,帮她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证据!
可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突然,白忆暖似乎想到点什么,江宇泽好像在她去探望她的时候,提到过出来之后,有事要告诉她……
会不会是有关当年的事,有进展了?
所以被人先下手为强?
虽然是无厘头的猜测,不过这么一想,似乎什么都能解释得通了!
白忆暖暗含深意瞥了唐婉宁一眼,但是没想好对策之前,有些事情还没有明了之前,她不能自乱阵脚……
唐婉宁仿若被她的态度狠狠的扇了一耳光,似呢喃般说道:“北寒,你说是不是我不该回国来?”
宫北寒听到女人的话,收回墨黑的眼眸,关上车门的时候,微不可察的蹙眉,似乎在静等女人往下说。
如果放在以前,男人都是第一时间安慰自己。
现在唐婉宁猜不透这个男人的想法,甚至跟她在一起,他沉默的时候,连她都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
仿佛两个人紧紧的挨在一起,心却隔得很远。
“忆暖好像还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宫老比起以前更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宫老以为是我故意害了忆暖坐了四年的牢?也怨我,当初不应该让你追究那件事!”说到这里,女人露出无辜的表情,“可是我的右手废了呀!”
“忆暖坐了四年的牢,我也不好过!不能再碰自己喜欢的设计,为了能跟你并肩而站,只能另谋出路,一切从头开始……”
宫北寒似乎察觉到女人的情绪,他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又是在厌倦什么?
眼前的女人,为他付出那么多,他不应该有其他的心思。
于是,他安慰女人,说道:“别想那么多!”
“爷爷会发现你的好,对你改观的!”
唐婉宁其实想很问他,如果宫峰一直对她不改观呢?
但是对于这个深爱的男人,她还是舍不得问出口,来为难他。
“走吧!我们先去看……宫老!”
后面两个字,几乎是从唐婉宁的齿缝间蹦出来的,眼神也掺杂着几分恶毒。
他们都能叫宫峰那两个叠字,偏偏她只能叫宫老……
两个人朝别墅里面走去,离得不远就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其乐融融的声音。
宫北寒放眼望去,是爷爷还有白奕安,和刚进去的白忆暖正在说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脸上的笑容都是那么的纯粹。
特别是那个女人,笑起来两颊浅淡的梨涡,很是耀眼。
曾几何时,她也会陪着爷爷说话,两个人忘年之交却异常谈得来。但是女人一看到他,就会站起来,跑到他面前展露出最为夺目的笑容,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开口说话,他已经没有了耐心。
在他看来,她就会讨好爷爷,利用爷爷来让他妥协。
包括娶她的那件事……
只是现在他再想看到那抹笑容,再也不会是对他展露,她的笑容只会是对别人,不会再对他。
“爷爷!”
走到宫峰面前,宫北寒恭敬的叫了一声。
唐婉宁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礼品,摆放在和白忆暖的一起。
一看她的就比白忆暖的精美,贵重不知道多少倍。
跟在后面,轻唤了一声:“宫老!”
白奕安看到他们进来,一股脑的就扑到了白忆暖怀里,十分依赖。
“北寒来了!”宫峰坐在沙发上,笑得合不拢嘴,但是在看到男人身边的女人时,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不就是着了点凉,你是准备向全世界宣扬,你爷爷我老不经风吗?!”
宫峰向来批评,都是从自家的人开始批评。
“宫老是越活越年轻,怎么会老!”唐婉宁笑着说道。
“唐小姐真会说些……”宫峰摸着拐杖光滑的表面,声音顿了顿,说道:“不切实际的话。”
“我都是一个快要躺进棺材的人了,还越活越年轻!是不是当律师的,嘴都是抹了蜜的,平时是讨当事人欢心,还是习惯了迎合有利的人?”
男人的话,令唐婉宁难堪不已。
“爷爷!婉宁,听到说您病了,就立刻提出要过来探望您了!”宫北寒替唐婉宁说话。
“心意领了!”宫峰语气不善的说道。
“爷爷……”
宫北寒还想说点什么,突然从楼上传来一道男声。
“老三,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爷爷的性格吗?”宫博勋穿着一身居家的毛衣,像极了邻家大哥哥,手里端着一个杯子,从楼上一步一步踩着楼梯下来。
想来是下来倒水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说话。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为了一个女人,跟爷爷起争执!”
自从宫博勋从国外回来,两个人还没有怎么说过话!
因为宫博勋的出现,客厅的气氛似乎有那么一刻的静止,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个和宫北寒两个人不知道谁和谁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而且只有男人一个人在走动。
“宫博勋,我在跟爷爷说话,没你说话的份!”对这个亲堂哥,宫北寒毫不客气的回击,不给男人留丝毫情面。
“事关爷爷的身体,你说,有没有我说话的份?”宫博勋说道。
两个男人有几分相似的眼眸对视,在空气里无声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