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雯雯由雅颂带着，一路出了丞相府，来到城街偏僻的一处院落。
雅颂上前敲门，“请问一下，长歌是住在这里吗？”
很快就看到一个男人将门给拉开，一张面颊通红，双眼昏迷，似乎喝了不少酒。
“两位小姐穿着这模样，莫非是那丫头的主子？她没在家，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中年男子说话时贪婪地看那了白雯雯一眼，她这一身衣裳价格不菲，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敢问这位小姐，是让长歌重新回去的吗？这丫头手脚还是很利落的。”
白雯雯扯了扯嘴角，不发一言。
目光环视四周，脏乱的屋子充斥着酒味，桌上摆着两盘下酒菜。
团子出事前一天，长歌突然请辞。
人各有志，白雯雯也没有强留，可谁能想到……
“小姐！”
长歌走进院子看见屋里的两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快步走进来，眼底似有警惕，脸上却带着笑，“小姐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你离开的仓促，我特意让人给你准备了些东西。”
白雯雯说罢，给雅颂使了个眼色。雅颂掏出几块碎银给中年男子，让他去喝茶。后者接过钱，痛快地走了。
白雯雯笑得颇为温柔，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长歌：“如今人也走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你是不是都要告诉我了？”
长歌眨了眨眼睛，如今倒是无所畏惧了，反正她现在已经不是白雯雯手下的小丫鬟了：“小姐，您说的话奴婢怎么就那么不清楚呢？奴婢这是做了什么错事，还得小姐您如此大张旗鼓的前来询问？”
白雯雯冷笑一声，静静的看着她：“我这人生来便不喜欢被人背叛，你可知道如今你该受到什么惩罚？”
“如今我又不是你手下的丫鬟，又岂能由您随便打压？”长歌冷笑一声，总算是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那你这便是承认团子的事和你有关系了？”抿了抿唇，白雯雯看着她开口询问。
团子向来怕生，必是熟人才能引她出去。
长歌面上未有丝毫的惊慌，这件事情只要不松口，她就不信白雯雯能拿她怎么样。
白雯雯笑眯眯的站起身来，显然是不打算再留在这里费口舌了，“刚才那男人是你父亲吧？你说他没钱喝酒了，会不会卖女儿呢？”
长歌脸色一白，惊恐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回答我，害团子的事，是不是与白清澜共同谋划的？”白雯雯危险的眯起眼睛，“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长歌最终在白雯雯强大的气场下松了口，“是。”
白雯雯转身便走，刚走到门口，就见那中年男子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偷听。
雅颂看着男人，语气颇为不客气：“我们家小姐打算把长歌给买下来，不知道你打算出什么价格？”
“你打算出什么价位？”搓了搓自己的手，男人的神色明显带了几分的贪婪，大约是想要坐地起价。
雅颂眼里划过厌恶：“五两银子，不讲价。”
中年男子犹豫了下，便点头答应：“行，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穷人的命不值钱，五两银子，长歌的命运就握在别人手中了。
白雯雯走远了才开口：“明天把长歌送到乡下庄子，做一辈子苦差，再也不准回来。”
“是。”
这日，白雯雯被白弘毅叫去了书房。
“除夕节提前一天会有国宴，身为我的女儿你虽然也是要跟着一起过去的，提前准备一下。”
白雯雯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是西域那边送过来的生毛膏，据说能够加快这类动物的毛发生长。”白弘毅将手的东西送到了白雯雯的面前。
“不必了，我把团子交给清平带回去养着了，毕竟，我想让它好好活着，而不是葬送在这里。”
说完，白雯雯便转身离开了。
夜晚，李陵筠不期而至。
“过几日便是除夕过夜了，宫中必然会有所准备，你到时候可打算去参加？”
“明日必然会去的，这次的宫宴，我身为丞相府的嫡女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
看着白雯雯苦兮兮的脸色，李陵筠倒是心情颇好，抬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掐了一下：“等到宫宴那日，我便打算找陛下求娶你。”
“宫宴之前你都可以来给我准信，若是你不愿意说的话，那我便知道你是拒绝了。”
白雯雯认真的看着李陵筠，而李陵筠却再也不说话，顶着风霜快步离开了这里。
先前便是自己拒绝了和他的婚事，这段时间举手投足间两人都带着默契，相处也很是愉快。他能做出宴会求娶的事，自己还有什么可矫情的呢？
翌日，白雯雯便将自己的答复写在信里，托雅颂送出去。
李陵筠却被人给领进了皇宫之中，老皇帝一脸严肃的看着李陵筠：“朕这两日听人说你与丞相府的小姐走的颇近，难不成当真是因为清平喜欢猫连带着把你的习性都一并感染了？”
听到这话，李陵筠的神色倒是未有丝毫改变。
“还请陛下明示，臣该如何做？”拱了拱手，李陵筠的脸上带着几分的漠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有何错，只是听老皇帝的语气，似乎自己不能再与白雯雯角有什么瓜葛了。
“日后还是和丞相府的那些人保持一些距离吧，朕的人查到丞相背地里有些动作，对我朝十分不利，日后必然要除了这股歪风邪气。”老皇帝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李陵筠。
李陵筠深吸了一口气，在衣袖之下掩盖着的手已紧紧地握起，向前略微一拱：“臣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做了。”
想要给白雯雯的那个约定，怕是做不了了，抿了抿自己的唇，又行了一礼，李陵筠转身离开了这里，步伐快了许多，站在皇宫门口等着李陵筠出来的流觞面上却是带着笑的。
“主子，有您的信。”如同献宝一般将自己手上拿着这封信递了过去。
李陵筠接过那封信，似乎还能在上面闻到淡淡的香气，抬手将这封信小心翼翼的拆开，没有了激动的情绪，李陵筠的面上很是冷漠。
将这信纸之上所写的东西全部看遍，李陵筠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这世间的缘大抵便都是如此奇妙的。
除夕宫宴之前，李陵筠再也没有去见过白雯雯一面，就连清平公主也被勒令要准备除夕宴会，便呆在了皇宫之中不能再出去。
心情忐忑的等到了除夕宫殿的到来，白雯雯在众多的衣服之中挑了一身水粉色的衣裙，领子处还有一圈细细的小绒毛，看起来倒是可爱至极。
并非是第一次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之中，白雯雯的举止也比之前愈发的落落大方，而吃了之前的诸多教训，如今白清澜也不敢再大放厥词，反倒是乖巧了许多。
跟着白宏毅一起入座，白雯雯的眼神却是不住的看向李陵筠的方向，隐约带了几分隐秘而又不知该如何表达的殷切。
可李陵筠面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即便是看到了白雯雯，也只是点了点头，眼中不带丝毫温度。
白雯雯已然无心与普元等小姐妹谈笑了，李陵筠答应自己的求娶，直到宴会结束都没有出现，她心里愈发失落，难道他只是说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