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很轻很轻地从他的身边吹过,好像过了很久,他缓缓地低下头,凝视着袖口处的那枚纽扣,而后低下头轻轻的吻着,好像上面还残留着宁晚淡淡的温度般。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乌黑的眼珠就像是凝住了一般一动不动,他的世界早就没有了任何声音……
他突然想起,今天好像是宁晚的葬礼。
可是他却不敢去,他害怕看到冰冷的墓碑上那双清澈无垢的大眼睛,还害怕看到那些关心她的人对他的指责,他更害怕的是不敢去承认她已经死了的事实!
听说,林伯终究还是没能将她带回洛杉矶,而是将她葬在了她母亲的墓地旁边,在凤凰山的一株常青树下,她们母女俩都静静地躺在那里,墓地周围还种了许多她们喜爱的花。
当太阳已经升起来,又在落下的时候,陆景承再也忍不住了,他起身,向外走去。
微红的霞光洒在清冷的墓园里,给这个让人心碎的地方增添了几许哀伤,在墓园的最上面的一个角落里,似乎隐隐看得见白色花瓣被染得红红的,透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此刻墓地已经没有人了,只徒留了一世的寂静。
陆景承站在墓地前面,墨黑的眸子溢满了哀伤。
依旧绝美的容貌,依旧深邃的轮廓,冰冷的墨黑眼眸,然而却没有了往昔的倨傲,有的只是至深的悲伤。
常青树叶子翠绿,夕阳纷纷落下……
一座华丽的墓地前,墓地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白色的玫瑰,想必是来祭拜他们的人放的,但刻在墓碑上的字迹却清晰可见,还有一个人的灿烂的笑靥在冰冷的墓碑上宛如春花般灿烂。
他靠着冰冷的墓碑慢慢滑下,坐在墓碑旁边。
绯红的霞光闪耀在他的眼前闪烁跳跃。
他墨黑的眼珠上冰封住的寒冰,在此时瞬间碎裂碎裂开来,闪耀着悲痛欲绝的碎光,他轻轻闭上眼,将头靠在墓碑上,喉头压抑地滚动了一下,用力地挤出埋藏在内心深处那个名字。
“晚晚……”
世界在此时变得冷冷清清……
陆景承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触摸到冰冷墓碑上镌刻的几个字,一片冰冷的寒意从指尖一直传到他的心底,一片彻骨凉心的寒冷。
“晚晚……你是在怪我对不对……因为怪我……所以才会这样惩罚我……才会离开我……”
他身上铺满了凋落下来的花瓣,淡淡的暮光,仿佛化作了冷冽刺骨的光芒,而那些光芒仿若直直地要照进他的骨髓般,俊美的脸上流动着难以述说的哀伤。
他将头抵着墓碑,阴影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只是恍惚看到,一滴又一滴的泪水轻轻地从他的眼角滑落,慢慢划过他俊美坚毅的面颊,滴在晶莹洁白的花瓣上……在他的眼前是一片无望而凄艳的黑暗,找不到一丝的光芒,哪怕是一点点……
似有清风从他的身边吹过,洁白晶莹的花瓣被吹得漫天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