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前一代的恩怨,和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凭什么要她去承受?
她只想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
“怎么?变哑巴了?”
蒋绍琛痞笑着走近这个房间,这是他们的新房,他还是第一次仔细打量。
跟这个女人结婚只是权宜之计,也多亏他们之间没有感情,才能够顺利的交易,要不然父亲肯定会逼着他娶别的女人,到时候处理起来可能会有些麻烦。
“找我有什么事?”安宁根本没有将他当回事,说着自己坐在躺椅上,拿起了一本书,根本无视蒋绍琛的存在。
蒋绍琛对她这幅态度倒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无所谓的一笑,对她说:“我只是来提醒你,今晚我妹妹从国外留学回来,一家人要一起吃饭,咱们可得好好演!”
原来他回家来是因为这事儿,安宁依旧淡定的看着书,长长的睫毛垂下,耳边有几缕头发凌乱的散着,阳光下白皙的皮肤像是初生的婴儿。
无疑,她是美丽的,只是这份美丽被她冰冷的外面掩藏着,要是她混演艺圈,肯定会是颗闪耀的新星,他蒋绍琛看人的眼光绝对的准确。
只是他也同样知道,她不可能,因为那个男人!
注意到蒋绍琛还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安宁不耐烦的说:“要是说完了就滚吧!”
对于她粗鲁的话,蒋绍琛没有多在意,痞笑着支起斜靠在门口的身体,然后离开了。
房间里,拿着书的女人依旧认真的看着她手上,略有些破旧的书,一页一页小心的翻页阅读着。
想想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五年了,这本书她几乎都能倒背如流了,却没有了那个要求她背书的人。
“李安宁同学,就你这个智商,要我收你当学生?你觉得可能吗?”
那年夏天,院子里的杨梅树下,他拿着她以往的成绩单傲娇的扔回给她,不肯接受她的请求。
在她软磨硬泡,外加威逼利诱,各种手段用尽之下,终于答应辅导她,只不过不准她说是他教的,也不准叫他老师,他说怕丢不起这个脸。
本来她一向觉得烦躁的知了叫声,此时动听的她想要翩翩起舞,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而关于这本书……
每次她在做作业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拿着这本书看,明明看完了,第二天却又是从头开始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她当时好奇过,也偷偷拿他的书看过,只不过那些充满人生哲理的文字,对于当时才十八岁的她感觉很深奥。
“李安宁同学,要是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动我的东西,那我立马将你送回去!”
被这样的警告,某位同学非但没有痛改前非,还对这本书充满了十足的好奇心,为什么他会如此在意这本书?
难道是他以前喜欢的女人送给他的?
对于这点,直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
在她被爸爸强行带回家,她在自己房间里的书架上看到的,不知道他是忘了放在那里,还是留给她的。
她想,前者多一些吧,他怎么可能将他宝贝的东西留给她,当时他们的状况太过糟糕。
当时,他说分手,他说有了想结婚的女人,不想再跟她玩下去。
整整一年,他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她云游四海,却一点也没能将他忘记,反而念想的更加深入骨髓。
他已经融汇在她的血液里,如果抽离,如果忘记,她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了意义。
走过许多的城市,看过许多的人情冷暖,每天每夜每个小时里总是会想起他,最终她还是来到曾经说要一起来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他又出现在普罗旺斯?
是去找她的吗?
太过惊喜之后,等来的是最沉重的悲痛。
要是她不去那里,他是不是也不会去那里?
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被袭击的事情?
是不是他依旧活生生的在这个世界上,即使和别的女人结婚。
安宁换了套衣服,毕竟是见小姑子,看蒋绍琛还郑重其事的过来通知她,看来这个妹妹在他心里或者说在整个蒋家都是有一定地位的。
平日里,她自然没少听那个婆婆夸耀自己的女儿,人漂亮,学习又好,又贤惠,这样的女孩子现在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当然,婆婆这话的弦外音是说给她听的,她在蒋家貌似每天都无所事事,成了最闲散的人。
不过她有她自己的事情,在网上发布各种的寻人信息,还有国外的,甚至他最好的朋友家,也时刻关注着,她就不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年来,她一直在找他,没有一刻停止过,她也工作过,因为爸爸知道他给的零花钱都被她用来做这些,后来就给她断了,所以她只能靠自己工作赚钱,整整一年,要是看报纸的人都会发现,那侧寻人信息栏里的照片一直挂了一年。
现在因为她嫁入了蒋家,公公刚开始的时候对她不错,给了她一张卡,里面有几十万。
不过后来,因为她跟蒋绍琛的冷淡关系,蒋家的人渐渐对她失望了,想要靠她抱孙子,那真是难啊!
他们越失望,安宁自然也就越开心,这样她要是和蒋绍琛离婚,那就容易多了。
换好衣服下楼,公公婆婆还有蒋绍琛都在门口张望,看来这个小姑子在家里人的心里地位可不是一般般的重要啊。
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情,她只要在旁边配合一下蒋绍琛就成了,演个戏谁都会。
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中的最佳女主角,每个人生都是一场戏,演的好坏看你经历的是什么人。
太过烂的演技,说明你这辈子无忧无虑的过来,没心没肺才是人生最幸福的境界。
太有优越的演技,说明你演戏经验太多,经历的多了,心就麻木了,也就成了演技派,随时随地都在演。
门口车子停下的声音,管家说话的声音,还有女人温柔的应答声。
看来,人来了,蒋父蒋母都激动的出去迎接,而蒋绍琛本来想出去的,看安宁没兴趣的站原地发愣,也就收住了脚步。
这个女人还真是的,明明让她配合一下,她这样算是配合吗?
算了,跟他怄什么气,一个傻女人而已,为了个死了的男人,做到这样的地步,真是傻,但却傻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喂,回魂了,配合点,行不?”
蒋绍琛说完,主动的拉起她的手,看起来还真像是新婚的夫妻,那一个甜蜜的如胶似漆,在家里也牵着小手。
“放开你的爪子!”安宁怒瞪着蒋绍琛的手,不客气的冷声说。
好吧,每次他的同情就是被她的话给击碎的,这个女人真的一点也不跟他客气,说出来的话都能气死人,真不知道当初那个姓傅逸辰的是怎么喜欢她的。
“我们现在是夫妻,只是抓个手显摆一下而已,你激动什么?本少爷根本就没拿你当女人,你不会暗恋上本少爷了吧?”
男人痞笑着开玩笑,将这有些冷冷的气氛回温了一下,要不然那个聪明的妹妹肯定会发现猫腻。
安宁狠狠瞪了这个自恋的男人一眼,举起他们相握的手,说:“我就当握着只狗爪!”
“……”
一群乌鸦从蒋绍琛的头顶飞过,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外面的热闹进来了,安宁看到了传说中,漂亮聪明又贤惠的蒋绍琛妹妹,蒋依娜。
果然,她如传说中长的漂亮又聪明干练的样子,只不过,她左手挽着的男人是谁?
蒋绍琛本来带安宁上前的脚步,两人同一时间的停住了,想来,蒋绍琛自然也是认识这个男人。
不是说他死了吗?
为什么妹妹会跟他在一起???
蒋绍琛侧眸看了看身边的女人,果然,安宁惊愣在原地,双目一眨都不眨的看着突如其来的,她找寻了一年却都没有消息的男人。
他还是那么的好看,好看到只能用妖孽来形容。
明明只是白衬衫,黑色西裤,最简单的搭配,却让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给折腾的只要是女人,都会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特别是那双黑如夜色的凤眸,冷傲的魅惑的只是淡淡的注视着哪里,就让人不自觉被吸引。
而安宁,灵动的双目里含着泪水,因为自己找了一年的人终于出现了!
因为他,真的还好好活着。
安宁刚想上前叫他,却被这位小姑子蒋依娜抢先介绍了起来。
“妈,哥,这位是我男朋友,叶庭深!”蒋依娜优雅的微笑着介绍道。
叶庭深?
蒋绍琛和安宁都被震惊到,他叫叶庭深?
特别是蒋绍琛,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几圈,他以前也算是见过很多次傅逸辰,两人长的真是一模一样,要说世上有长的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他不怎么相信呢?
叶庭深?
安宁本来还微微勾起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住,这个人不是他?
不可能,面前这人的样子和他一点偏差都没有,怎么可能不是他呢?
“哥,怎么了?”蒋依娜对面前神色各异的两人感到奇怪。
为了化解这尴尬的气氛,蒋依娜礼貌的握住了蒋绍琛旁边安宁的手,笑着说道:“这位就是我漂亮的嫂子吧,嫂子好,我是蒋依娜,我哥应该有跟你提起过我吧!”
她真的是个温柔优雅又漂亮的女人,安宁这么感觉,本来应该喜欢她的,却应该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提不起那个心情。
安宁只是淡淡一笑,疏离说:“嗯,你好!”
“好了,大家都愣着干嘛,都是一家人,快进去吃饭,我们依娜肯定饿了吧,妈妈今晚可是特地为你准备了最爱吃的菜!”蒋母拉着蒋依娜入席。
被叫做叶庭深的男人走到蒋绍琛面前,伸出了手,嘴角勾起礼貌的笑容,说:“你好,我听依娜经常提起你这位大哥!”
蒋绍琛还是搞不懂的眼神,看着叶庭深,带着奇怪的表情接受他的握手。
叶庭深转而伸手在安宁面前,礼貌的笑道:“你好!”
明明就连声音都一模一样,可为什么他不是傅逸辰?
清澈的美眸里一直倒影着男人礼貌但疏离冷漠的笑容,她一直看着他,想要将这个男人看透。
叶庭深一直伸着手,略尴尬,安宁则一直看着他,甚至眼眶中还带着点点晶莹,叶庭深本来礼貌的笑容僵硬了下来。
“庭深,哥,你们怎么还不过来?”
还好蒋依娜此时叫了一声,叶庭深才尴尬的收回手,往餐桌前去。
“你……没事吧?”蒋绍琛略不放心身边的安宁,她现在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没事!”
虽然她嘴上那么说着,但是表情却绝对不是这样没事的。
两人也入座,对于这位自己冷落的妻子,他虽然不能给与爱情,但是当朋友还是不错的。
安宁没有像外面传言的那样,反而冷冷淡淡的,对那个死去的男人能够坚持一年这么久不断的寻找,甚至到现在还没有放弃,这一点并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爱一个人,能够经受实践的逆流,你还能坚持如一的站在原地,这证明,她是多么的爱那个人。
而当初关于她和傅逸辰传闻风风雨雨,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对她不好的,那些曾经唾弃过这个女孩的人,现在又在哪里?
甚至,那个人曾经的未婚妻,被传为金童玉女的那个她,也跟了别的男人。
只有她,始终如一的等待寻找,没有放弃。
这样的感情,让他也觉得敬佩。
可也单单只是敬佩而已,他不会喜欢上这个女人。
“宝贝啊,多吃点,来,庭深啊,你也不要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蒋母高兴的招呼着。
“嗯!”叶庭深从容的点点头。
对于第一印象,蒋母对这样容貌无可挑剔的女婿自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而安宁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因为眼眶中积累的泪水早已泛滥成灾。
她现在只想将自己缩在一个小小的归壳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