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结婚的时候,愿意为你穿婚纱吗?”小九没来由的问了一句,记得当初,伊婷说过,结婚的时候,她要穿西装,小九要穿上她的婚纱,当一回女人。
“没问过,应该是,不会的吧。”
“大学生活是什么样呢?很好奇。”
“好好复读,明年你不就知道了吗?”
“梧桐湖很美,我很想看看,但是我不想去桐城大学。”
“哦。”
伊婷简单的“哦”一下,看似是在敷衍,其实,原因她心里很清楚。
可是不去桐城大学,又怎么能欣赏梧桐湖的美景?注定只能是遗憾。
沿着梧桐大道慢慢的走着,谁也没有在说话。
两人的身后,有一个跟小九穿着同样校服的女孩,悄悄的跟着,看着。
两人浑然不知,不是那女孩跟踪的技巧有多高明,而是这两人没心情。
从一头走到另一头,穿越了整条梧桐大道,两人停下脚步,面对面注视着彼此。
“我要走了。”沉默了片刻,伊婷先开口。
“好。”
“不要吸烟,对身体不好。”
“好。”
“不要老是迟到,多看看书。”
“好。”
“明年,桐城大学,梧桐湖畔,我们在见面。”
“不好。”
两人相恋三年,小九第一次说出“不好”两个字,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伊婷沉默,透过这两个字,她理解了小九所有的心思和想法。
相识十多年,相恋三年,彼此太熟悉,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所有的意思,更可况,他还多说了两个字。
“再见之前,我想在抱抱你。”伊婷说完,不给小九拒绝的机会,扑到他怀里,双臂环腰,抱的紧紧的。
小九型同木偶,没有任何动作。
片刻后,伊婷松开双手,道了声“珍重”,转身离开。
那一刻,她的眼泪在也忍不住,顺着脸庞滑落在秋风中。
那一刻,他的眼泪,同样从眼角滑落。
那一刻,跟在两人身后的女孩,眼泪夺眶而出。
伊婷走了,回到了属于她的生活,小九留下来,留在属于他的世界。
靠着身后的梧桐树,点了跟烟,往树干后面蹭了蹭,将身影藏了起来。
烟刚点燃,就直接丢了出去,自言自语道:“她说,吸烟对身体不好。”
他静静的靠着梧桐树,后面跟着的女孩,静静的看着。
他静静的站了一下午,女孩静静的看了一下午。
街边的烧烤摊陆陆续续的营业,沉思一下午的小九,随便找了一家,点了些烤串,叫了一箱啤酒猛灌。
烤串没吃几根,啤酒灌了半箱。
烤串的大叔走过来拍了拍小九的肩膀,看的出他有心事,大概也能猜的到是什么事情,虽然不认识,但这种事情,大叔见多了。
女孩依旧站在远处,小九依旧没有发现。
喝着喝着,他哭了。
喝着喝着,他笑了。
喝着喝着,他醉了。
华灯初上,来吃烤串的人也多了起来,小九结账,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沿着梧桐大道往前走。
路,是他白天走过的路,可以回头在走一遍,但时间不能回头,有些事情,也不能回头,除了脚下的路,其他的,都走不回去。
脚步虚浮,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跟在后面的女孩,小跑着走到跟前,什么话都没说,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站起来。
“伊婷?汝嫣?”
恍惚中,小九认错了人,却又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人。
女孩没有说话,扶着他,沿着梧桐大道,顺着他想走的路,踉踉跄跄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