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无邪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是这段时间汝嫣被管禁闭时,他独自一人回忆起来的往事,但并不是很全面。
他是怎么出现在奴隶贩子手中,又为什么会落到今天的这般田地,一时间有些想不出来,也没有想到这个地方,七天时间已经过去,回忆也终止。
汝嫣自然是不知道无邪回忆的这些事情,况且无邪也没有打算要告诉汝嫣。
这些事情都属于他的秘密,没必要与别人共享,即便是很信任的人,也觉得没有必要。
汝嫣虽然被关了禁闭,但是圣山上的一切照旧,并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改变什么。
上午的煎熬,终于度过,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全班同学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虽然是补习班,但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苦读书的年代,多少有些人性化,起码老师不会假装没听到下课铃声。
高三基本上没有课程,三天一小考,一周一大考,每天一次模拟考,相信有不少人都有这样痛苦的回忆。
尤其在补习班里,每天考试的次数比吃饭顿数还要多。
“喂,小鸡仔,聊聊。”无邪活动了一下酸软的双腿,怀里的书本丢在了课桌上,身体挡住了揉着眼睛准备回家的姬天语。
“砰。”
还没反应过来,看似很秀气的拳头,给无邪的腹部带来了剧烈的疼痛感,随后,才听到冷酷的声音,“你叫我什么?”
话音刚落,被丢在课桌上的书本,击打在后脑勺上。
连续的打击,不只是肉体的疼痛,更大的,则是心灵的创伤。
堂堂大老爷们,被个丫头打的豪无还手之力,简直有辱男人的尊严。
“你…”
“砰。”
抬起头来只说出一个字,印着“语文”两个大字的书本,把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鼻子一阵酸辣,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套组合技能,好像有些熟悉。
“你?你是开疾跑的中路?”无邪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不可思议。
捂着脸的蔫牛脑子短路,走上前蹲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兄弟,开黑呢?还是被打傻了?”
不少同学还没有离开教室,好奇的看着最后一排发生的事情。
周茉本想阻止,可突然间想到了些什么,忍住了冲动,背起书包抱着课本,转身离开了教室。
“散了,散了,都回家去。”蔫牛尽到了一个死党的责任,打发了全班同学。
姬天语坐在椅子上,单脚踩着无邪的胸膛,低头问道:“刚才你叫我什么?”
如此豪放的话语,与之英姿飒爽的身型,相得益彰。
“老母鸡,本想叫你小鸡仔,可你如此残暴,当得起一声老母鸡。”
还是那句话,士可杀,不可辱,头可断,嘴不软。
“你…”
“别、别、别,消消气。”蔫牛急忙挡在无邪眼前,拦住了粉嫩的秀拳。
姬天语显然被激怒,从小到大,还从来都没人敢这般羞辱她,还当面叫她“老母鸡”,此人胆量,堪称逆天。
“告诉你,以后敢在小娘面前瞎咧咧,行不行废了你一嘴的牙口,叫你每天只能喝稀的。”姬天语指着无邪的脸,恶狠狠的呵责,或者说,威胁。
说完,从教室后门离开,懒得纠缠。
蔫牛搀扶无邪,语气关切的说道:“兄弟,你好歹也是文联中学的一方霸主,落得这般可怜的下场,难道是阴沟里翻船了?”
“回家,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说了,你叫我说什么?”
“得嘞。”
两人勾肩搭背的走出教室,无邪还在不停的揉着脸,从来都没感觉到,课本的身子骨有这么解释。
有句话叫做现世报,以前他觉得,这辈子可能碰不上这样的好事,偏偏今天,还真是个多事之秋。
还好天气入秋,否则这句话,用的有些不恰当。
推着自行车刚到校门口,就看见姬天语被一群混子堵住了去路。
“蔫牛,躲躲,看热闹。”
看到校门口那道靓丽的风景,自然是要细细的品味一番。
“真打算看?周茉也被堵住了?”蔫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我曹,没注意,赶紧了,过去搭把手,那丫头昨晚还救了我呢。”
“你是指哪个?”
“两个。”
即便蔫牛在了解无邪,也被如此简短的回答说的懵逼。
“两个?”疑惑的重复了一遍无邪的回答,在抬头时,发现那家伙丢下他和自行车,小跑着冲了上去。
堵路的是文联中学另外一方霸主,肥龙刘子龙,头大肩宽,两耳垂肩,走的时候哼,吃的时候吞,没辱没“肥”字,倒是羞辱了“龙”字。
假如昨晚没有断片,或许应该可能认得出,染了一头崇洋媚外金色毛发的辉哥。
可惜他不是信乐团,唱不出那首《假如》。
当他敢上前去伸展双臂护在周茉眼前的时候,正赶上肥龙油腻的手指欲抚摸周茉的面庞。
虽然无邪的脸也有几分的俊气,却哪有小姑娘的脸顺滑。
“呕。”
肥龙自认为潇洒霸气的动作,同时恶心到了两个的人。
一个摸的恶心,一个被摸的恶心。
其余看着恶心的人数太多,暂时就忽略不计,不一一细数了。
肥龙可以说是后起之秀,原本比无邪底一届,可他这一回头,肥龙就赶上了。
曾经,无邪是他那一届的霸主,惹是生非,打架闹事,除了无恶不作,其他的都做,至于肥龙,当真是无恶不作。
原本没什么交集的两个人,站在同一条线上就有了交集。
“萧老炮,护花呢?”肥龙的心里素质要好一些,提前把恶心感压制在了胃里。
“是你小子?还愁找不到你呢,你就自己跳出来了?”辉哥一见到无邪,神情无比的激动。
“我们?认识?”无邪看了看辉哥,又看了看肥龙,很茫然。
肥龙多少还有些听说过,至于辉哥,真没什么映像。
“昨晚刚刚见过,睡一觉的功夫,就把爷往干净了?”
“你一没有美女的脸蛋,二没有美女的身材,三又不是熊猫,我惦记你干嘛?占脑子内存。”
对于在他面前嘚瑟的金毛,好像真没什么印象。
“昨晚,他带着两个人打你了。”周茉见他一脸糊涂,在背后小声的提醒。
“哦,想起来了,昨晚下路一波小团战,被我家中路反杀的草丛三贱客啊,咋滴?带着兵线想越塔啊,六神装了没?”
有周茉的提醒,猛然间想起昨晚的事情,无邪笑的有些猥琐,有些欠抽。
“你**别狂,你知道我的谁不?在爷面前嘚瑟,什么小团战,六神装的,告诉你,爷今天就是来收拾你的。”
辉哥被绕的云里雾里的,思想跟不上无邪说话的速度,不灵光的脑子被搅成了一团浆糊。
“蔫牛,发信号,叫人。”
无邪上学迟到,蔫牛打架迟到,两人之间早已经有了默契,他刻意等了几分钟才对后面赶来的蔫牛下令。
“都毕业了。”蔫牛实在不想泼这盆冷水,盆在手中如箭在弦上,不泼不行。
“尴尬了。”无邪不想说这三个字,同样,不说不行。
何老板去的快,来的也快,后面还跟着一名短发少女,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的时候,自然的拍了拍手,瞬间安静。
“这位是刚转学过来的新同学,大家欢迎。”说着,带头鼓掌。
稀稀拉拉的掌声,没给班主任太多的面子。
“我的名字,姬天语,以后,有事别找我,没事别烦我。”少女简短的自我介绍,铿锵有力。
说完,对何老板点了点头,目光扫视了一圈,拎着书包走到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上,坦然就坐。
“早自习继续。”即便是这般无礼的态度,何老板也不计较。
少女坐的是无邪的位置,他看着有些眼熟,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周茉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坐的是我的位置。”出于礼貌,无邪提醒了一下。
“你坐旁边。”
“你应该坐旁边。”
他的抗议,显然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姬天语转头看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意外,叫他也很意外。
“我们见过?看着有点眼熟。”
他的问题,没得到答案,她趴在桌子上睡觉,装作没听见。
新来的如此霸道,竟然敢直接剥夺他的专属“王座”,士可杀不可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无邪下决心暂时要忍,而且还要报复。
背后贴纸条板凳上放图钉,这种小儿科的把戏,自然不会作为首选,站在后黑板前,老师讲了些什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只有报复两个字。
下课铃声响起,全班同学一阵轻松,无邪依旧愁眉苦脸,想了一节课,也没有想到稳妥有效的报复方法。
课间短短的十分钟,是他唯一可以坐下来休息的时间,一分一秒都很宝贵,暂且也没心思计较“王座”的事情。
“无邪,还…还你钱。”周茉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面前,递给他五十块钱。
抬起疲惫的脑袋,疑惑的说道:“我好像没借钱给你,再说,昨晚,还要谢谢你。”
空气突然有些安静。
蔫牛的大脑门,在不恰当的时间和地点,悄悄的伸了过来,猥琐的打趣道:“哎呦,有情况啊兄弟。”
“滚犊子,**在废话,大嘴巴子伺候。”无邪用气愤掩饰尴尬。
“还给你了。”周茉被说的脸红,丢下钱就跑。
无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再次把钱塞回去,疑惑的问:“你是不是记错了?”
“你拿着就行了,要上课了。”
“不拿,这钱我不能那,无功不受禄,再说,我都还没感谢你呢。”
“哎呀,拿着,快上课了。”
两人你推我往,蔫牛很怀疑,无邪这家伙不收钱是不是想乘机抚摸周茉的小手。
“别吵了。”姬天语一拍桌子,很生气,睡眼蓬松的看了看两人,目光扫过那五十元大洋,抢过去装进了自己的兜兜里,顺便说了一句:“辛苦费。”
无邪迷茫,周茉理解了她的意思。
“有故事啊。”蔫牛若有所思,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转。
恰巧这时,上课铃声响起,教室门外老师的脚步声依稀可辨,战火暂时停歇,无邪回归墙角,周茉回到座位,姬天语继续睡觉。
新来的这位美女,无论什么课都爬在桌子上睡觉,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为,所有的代课老师都视若无睹,无邪很费解。
难道说,这小鸡仔是校长的女儿,想想却又觉得不可能,校长明明姓刘,或许这中间,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上午的罚站,他感觉比平时都要轻松,主要是因为脑子里被各种的疑惑填满。
周茉为什么要还钱,昨晚为什么他会出现,还有他是怎么回家的,姬天语为什么说是辛苦费,这一切事情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谜团?
想到这里,无邪拍了拍脑袋,感觉最近几天,《社会与法》栏目看多了,这个习惯不好,得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