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烟挑了挑眉：“本宫不过只说了一句玩笑话，怎么，你们都看不惯本宫的作为？”
常恒率先冷静了下来，他笑道：“陛下许久未来未央宫，想必娘娘深夜孤苦，若是想找奴才，直接和娘娘说便是了。不过，在皇子一事上，奴才还是不敢作假，行事会尽量小心些。”
“没想到，你还挺有想法。”秦素烟如今仔细一想，程馨儿的肚子里很有可能是常恒的孩子，但是程馨儿不是个功利的人，她能如此愿意怀上常恒怀中的孩子，应是心中的确喜欢常恒。
秦素烟这样想着，便走到了常恒的面前，用帕子轻轻地抚摸着常恒的脸：“那说好了，今夜你要过来陪本宫哦。左右陛下也宿在妹妹那儿，本宫这漫漫长夜有你陪伴，甚慰我心啊。”
秦素烟说着，动作越发大胆了起来，就差扑倒常恒的怀里去了。
若是常恒以往有如此美人投怀送抱，早已乐开了花，可是如今他已经答应好好和程馨儿过下去，倒是不敢做什么反应。
秦素烟一边挑逗着常恒，一边细细地观察着程馨儿的反应。程馨儿此时脸上笑容全无，朝秦素烟第一次投来了嫉恨的眼神。
秦素烟此时应该是确定了，程馨儿应该是爱上常恒了，但是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凌无绝的不好说，毕竟这段时间，凌无绝经常来雍华殿留宿，程馨儿怀上凌无绝的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秦素烟几乎可以确定，常恒和程馨儿之间一定不简单，之后要多多留意雍华殿才好。
秦素烟收回了自己的手，笑道：“本宫失礼了，真是让大家见笑了。”
程青澜对丽妃心中厌恶，也没接秦素烟的话，她坐了下来，拉过了程馨儿：“来，馨儿，快跟姐姐说，现在感觉如何？”
程馨儿看了一眼常恒，脸上尽是小女儿的娇羞样：“妹妹感觉很好，真想快点看到自己这第一个孩子出生。”
程青澜摸了摸肚子：“姐姐也想呢。”
程馨儿到底和程青澜关系有些疏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之后，便没什么好聊下去了。
程青澜知道常恒和程馨儿的事，心里思忖着用常恒来拉拢程馨儿或许也不失一个好办法。因此，此次过来，便是特意将常恒带来，让他们俩好好甜蜜一会儿。不过，程青澜哪知道，秦素烟也好巧不巧地杵在这，自己这几个人还险些把这个天大的秘密泄露出去。
秦素烟其实并没有什么要和这两个女人聊的，但是她就是不愿意回去，还想再观察一会儿。
秦素烟坐在了两姐妹身旁，若无其事地喝着小茶，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大好的日子，柳音怎么不在啊？”
紫苏道：“柳采女听说主子怀孕了可生气了，说是要出去散散步，到现在还没回来。”
秦素烟一笑，她看向了程馨儿：“看看，现在可是你比她有本事多了。”
柳音说到底，其实也是程青澜选来的人，本以为她和程馨儿应该关系很和睦，但是听秦素烟这个意思，两个人倒像是水火不容似的。
程青澜正色道：“丽妃，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她们俩本是主仆，即使现在柳音当了主子，也应该和容安夫人同进退，怎么会对容安夫人嫉恨呢？”
“皇后娘娘看来果真是一点都不关心自家的表妹，这柳采女处处刁难容安夫人，娘娘怎么丝毫不知？再者说，之前柳采女被罚了那么多板子，皇后娘娘莫不是事务繁忙，居然连这事都不知道了。”
“谁说本宫不知道？本宫只是不愿意相信，柳采女和容安夫人水火不容罢了。”
程馨儿出来打了圆场：“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
常恒跟着说道：“是啊，是啊，吵到容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
程馨儿和常恒相视一笑，随后道：“之前柳采女的确处处刁难妾身，多亏了丽妃娘娘相助，好好地教训了柳采女一番，消了她的气焰。如今，妾身身怀有孕，也不去和她计较了”
程青澜不知自己竟然已经和程馨儿疏远了成这副样子，而且还帮着柳音上了位，成了采女，心中愧疚之余，又多了几分对丽妃的敌意。
程青澜道：“丽妃有这么些时间去管别人宫里的闲事，不如想法子去多让陛下来来未央宫，怀上子嗣才是王道。”
“后宫之中，各妃以皇后为尊。妾身听闻陛下已经一月余都没有来过正坤宫了，既然如此，妾身怎么敢去邀宠，抢过皇后的风头呢？”
程青澜听出了秦素烟话语中的暗讽，便道：“那是本宫怀有身孕，不宜侍寝。”
“哦是吗？那这么一说，容安夫人也不能侍寝了，那皇后娘娘敢不敢和妾身赌上一赌，看陛下今夜会不会还是留在雍华殿中？”
程青澜自知程馨儿在凌无绝心中的地位比自己高许多，不敢打这个赌，来打自己的脸，于是她只随口回了一句：“幼稚。”
“皇后在说谁幼稚呢？”
三人回过了头，只见凌无绝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柳音。
三人一起给凌无绝行了一礼：“臣妾参见陛下。”
“免礼。”
凌无绝说着坐在了正位上，柳音则一扭一扭地站在了程青澜一旁，敷衍地朝三位娘娘行了一礼：“参见各位娘娘。”
凌无绝坐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叫来了程馨儿，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凌无绝捏着程馨儿的腰肢，笑道：“馨儿可真是好本事！刚入宫这么一会儿便会怀上朕的孩子了！”
程馨儿勉强笑道：“是陛下厉害，经常来雍华殿，教臣妾容易怀孕些。”
凌无绝大笑了起来，然后亲了程馨儿一口：“只要馨儿喜欢，朕以后还是天天来！”
常恒候在一旁，看着凌无绝对程馨儿举止如此亲昵，恨不得一拳打在凌无绝那张挂着猖狂的笑容的脸上。
常恒悄悄推搡了程青澜的手一下，程青澜收回了手肘，给了他一个自己绝不多管闲事的眼神。
秦素烟看到了这微小的举措，便道：“陛下，容安夫人如今有孕，为了陛下的龙胎着想，还是与容安夫人节制些为好。”
秦素烟说完，看向了常恒，常恒感激地回望了她一眼。
凌无绝不喜欢别人逆了他的意思，他一听秦素烟的这一番话，瞬间拉下了脸：“朕只过来看看罢了，绝不会累着咱们馨儿的。”
柳音此时道：“要臣妾说啊，这丽妃是暗示陛下别老专宠容安夫人，现在容安夫人不好侍寝，陛下便可多去未央宫待待。”
程青澜添油加醋道：“原来是丽妃想要借此抢了咱们馨儿的恩宠啊。”
“臣妾不敢，臣妾全是在为陛下的孩子考虑，按照太医的嘱托，提醒一下陛下罢了。”
柳音冷哼一声：“漂亮话谁不会说？这里都是自己人，也别给自己找理由了。”
“请皇上明鉴，臣妾不敢。”
凌无绝也听烦了，便摆了摆手：“别吵了，不过一句话的事，朕以后少来雍华殿就是了。”
程馨儿听了，便跪下道：“臣妾也希望能常伴陛下左右，不过如今龙胎为重，臣妾但听陛下吩咐。”
凌无绝扶起了程馨儿：“馨儿真是懂事。若是这宫里的人，都能和你一样懂事就好了。”
“陛下谬赞了。”
柳音见凌无绝心情不错，便跪下道：“陛下，之前是臣妾不懂事，处处和容安夫人置气，惹得陛下和容安夫人生气。如今，臣妾挨过了板子，便懂了分寸，自是不敢再对容安夫人不敬。臣妾想，臣妾毕竟和容安夫人是一宫里的姐妹，如今容安夫人怀孕，臣妾也应当尽心尽力照料才是。”
凌无绝道：“之前你主动到天凌殿告诉朕这个喜讯，朕见你是为馨儿由衷的高兴，便知道你已经改过自新了。朕想着，你以前就是馨儿的贴身仆人，不如馨儿这几个月怀孕就让你照料着？”
程馨儿一听到要柳音伺候自己，便有些惊慌：“果真？”
常恒知道程馨儿和柳音的宿怨，便知这样安排有些不妥，便道：“陛下，照料皇嗣还是交给皇后娘娘妥当些。”
“不可，皇后也怀有身孕，将馨儿交给她，未免让她过于操劳了些。再者说，这柳音就住在雍华殿，照顾馨儿的日常起居也方便些。”
程青澜不敢违逆凌无绝：“陛下说得对。”
程馨儿看向了秦素烟：“那丽妃娘娘觉得如何？”
秦素烟对上程馨儿哀求的目光，交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臣妾觉得此举甚妥。”
凌无绝从来感受不到也不会顾虑程馨儿的感受，他拍了拍柳音的肩：“馨儿就交给你了。”
凌无绝说着站起了身：“朕一会儿还有事，先走了。”
“恭送陛下。”
柳音将程馨儿小心地扶起：“娘娘，以后又换成柳音来伺候你了。”
程馨儿警惕地看着她，往后退了几步：“你离本宫远点。”
柳音也不恼，她笑着摸了摸程馨儿的脸：“那好，妾身过会儿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