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博美狗,虽然个头小,但性子算不上十分的温顺,猛地被扔出去,受到了十足的惊吓,动物本能的防范姿态立即开始攻击顾清许。
顾清许一时间也没想到苏亦凝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博美狗朝着她冲过来的时候,她也是愣一下,才反应过来避让。
可是飞奔过来的博美只是以为自己遭到了危险,拼命反击,露出牙齿就往顾清许的身上咬。
顾清许和博美斗争了好一会儿才把那条博美狗才她的身上赶了下去。
被赶下去的博委屈呜咽了几声,爬到苏亦凝的脚边呜咽着似是在寻求安慰。
苏亦凝看着脚边呜咽的博美,秀眉拢紧,看着地上依稀掉的几根白色的狗毛,一张脸端着不依不饶的凶厉,“顾清许,你知道这只博美有多贵吗?”
顾清许觑了她一眼,稍稍平复了刚才争斗中微喘的气息,“怎么?你要告诉我什么叫做人仗狗势?”
苏亦凝气得牙牙痒,瞳眸皱缩了一下,渗开愤怒的猩红,“顾清许,我看你就剩下这张嘴好使了!”
顾清许缄默了两三秒,继续道,“五年了,我看你的智商也没什么长进。”
两人互相不相让对视,僵持不下。
刚才那段博美异常的吠叫传了出去,正当两人对峙之时,顾毅君循着声音走了过来。
苏亦凝看到顾毅君走来的身影,愣了一下,上下扫了顾毅君一眼,随后嗤笑了一声,嘲弄道,“我还纳闷,你怎么来这么高级的酒店,原来有个当保安的爸。”
不瞬,苏亦凝嘴角勾了笑,看向顾毅君,“顾叔叔,你这么老成了这样,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顾毅君面色微凝,“我倒是还能认得出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
苏亦凝红唇泛抖,胸口微微起伏,“父女两都一个德行,本事没有,嘴巴倒挺厉害。不过是人下踩在脚下的货色,还要耍人上的威风。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在这里,你连个保安都做不成。”
顾毅君冷了冷脸,“苏亦凝,你是不是忘了,当年如果不是我们顾家的话,你学都上不起!”
“够了,我不想听到当年的事情。”苏亦凝神色立马变得狰狞起来,眼底戾气深深,“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苏亦凝了!”
顾毅君略略顿了数秒,语气越加沉重,“你确实不是当年的苏亦凝了,可是做人不能忘本,当年是顾家资助你,是清许资助的你,你才能上得起大学,你毕业留在海城,也是清许收留的你,这些你都忘了吗?后来你是怎么对清许的?”
苏亦凝面色布满愠怒的阴鹜,“就因为你们资助了我,我就应该对你们感激涕零吗?你们资助我的不过是对于你们来说求牛一毛的钱。就因为这些钱,就要对你们俯首贴地?把你们当神一样供着。”
顾毅君叹了口气,语调带着几分无奈,“我们从来都没有这样要求过你。你要是不知恩图报,但起码别做那些卑鄙的事情。”
“卑鄙的事情?”苏亦凝唇边溢出一抹不屑的轻笑,“不该做卑鄙事情的人应该是顾清许。是她脸皮厚爬上了佑霖的床,还怀上了佑霖的孩子,她明知道,佑霖爱的人是我!还横刀夺爱。你是她爸,当然顺着她。”
顾清许神情肃然起来,“我和你解释过,当年在酒店,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苏亦凝抢先打断她的话,“你又要和我说身不由己那套说辞,顾清许,我不信,如果你真的身不由己,当年为什么要让你爸逼着佑霖娶你?我知道,你是嫉妒我,是,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和佑霖算不上门当户对,也比我有条件,所以,你嫉妒我佑霖在一起,才想了那么肮脏的法子,从头到尾,卑鄙的人都是你。那五年牢,你罪有应得!”
顾清许没有再吭声,她并不打算再解释下去,因为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只是在浪费口舌,苏亦凝只会坚持那套自己相信的那套说辞。
苏亦凝见顾清许不吭声,冷笑了笑,神情带着几分倨傲,“怎么不说话了,因为知道自己理亏了是不是?五年前,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现在呢,你什么都不是!这就叫风水轮流转。既然你们说我不知感恩,那我就没必要虚情假意了。”
苏亦凝说这抱起了脚边呜咽唤着的博美,清淡的语气里含着威胁的口吻,“就是因为这种高档场所,有一个牢监犯的父亲,怪不得我家宝贝受到惊吓!”
顾清许看着苏亦凝不怀好意的眼神,秀眉顷刻拢紧,“苏亦凝,你要做什么?”
苏亦凝撇撇嘴,漫不经心的声音染着一丝的戏弄,“我只是帮平安社会做一点贡献而已。女儿是牢监犯,父亲又会好到哪里去?”
顾清许捏紧了垂在两侧的手指,眼底一瞬闪过光,“我当年入狱的原因,你比谁都清楚,当时没有监控,可是这个地方有监控,就算你捏造出什么来,也要有证据。”
苏亦凝啧啧两声,转瞬摇头,嘴角的笑勾着几分得意,“顾清许,坐了五年牢,你怎么还是这么单纯?我要是说就是你们惊了我的狗,就算有十个摄像头,你看,酒店的经理是听你爸一个保安的,还是听我这个酒店VIP贵宾的,而且,我忘了告诉你,我和佑霖的婚礼也会在这个酒店举行。你觉得,酒店会为了你们,丢了这么大一个可以带来名气又可以挣钱的单子!”
顾清许眼眸骤然一暗。
苏亦凝的话很招恨却也不是没有道理,世态炎凉,位卑言低的境况她又不是没有遇到过。
说难听点,她和顾毅君的分量加起来,恐怕也抵不上苏亦凝身边的一条狗。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地位,嘴上耍嘴皮逞能的后果,只能让顾毅君失去这份难得的工作。
失去了工作,失去了经济来源,也剥夺了顾毅君对未来的希望。
她做不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顾清许收紧手指,指甲像是要嵌到掌心里,骨节隐隐泛白,她的心像是放在怒火里熏烤着,好一会儿,她才咬着牙开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苏亦凝淡淡瞥了瞥顾清许,顿了两秒后,漫漫嗓音说,“你们让我的狗受惊了,自然要和我的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