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她今天穿了一身绛紫色的外套,头发披散着,化了精致的妆容,不但看起来精神不少,更有种说不出的,危险感。
乔清清皱了皱眉头。
她怎么变,怎么装,还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这么多年,她都被她玩弄在指掌之中,这一回,也不例外。
这么一想,乔清清再度放松下来:“想通就好。”
“实话和你说,我的确不想你和你生的那个野种在留在这个世上。”
她嗓音微低,身体前倾,只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最后那句话。
而后,起身,靠着椅背调整了一下坐姿:“可你也不是没有机会。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看你的本事。”
原以为对面的人一定会被她这两句话所激怒。
她真是太喜欢看许枝恼羞成怒的样子,通红着脸,深恶痛绝,却毫无办法。
乔清清翘起双腿,晃了晃。
却没有想到,对面的女人只是轻轻的嗤笑了一声。
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看向她的身后:“对不住,曾先生,我和乔小姐还有话没谈完。”
乔清清心头猛的一跳,她太大意了,竟将曾琦给忘记了,也不知道曾琦听到了多少。
站在门口的曾琦冲许枝点了点头,意有所指的说道:“我去抽支烟,你有事,喊一声。”
乔清清心头冒火,怎么,她还能在这儿吃了许枝?!
门被关上,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怒火压下去。
“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我。”
“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我跟许霆深的关系。”
对面的人喝了一口水,状态竟然称得上“祥和”。
乔清清越发觉得面前的人像是换了个芯,是个套了许枝壳子的人。
“可是后来,我发现,没有这么简单。”
“你和金一环不一样,金一环未得到许霆深的认可,想要经过九九来讨好许霆深,偏偏九九不为所动,她才会对九九动了杀心。”
“你是得到许霆深认可的,九九反对也没用,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等着许霆深来娶你,你成为许太太的目的就能达到。”
“你想除掉我,那还有理可循,毕竟我和许霆深现在的关系......”
她挑了挑眉,有种别样的风情:“我能理解。”
“可你要除掉九九,必然会惊动许霆深,为什么?”
她竟然猜到了她心尖上去,乔清清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许枝姐,你想得可真不少,还有为什么?当然是我,我想要有自己的孩子,嫌那个野种碍眼了。”
“是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学学金一环,找人动手,而是想要说服我带着孩子逃走?是因为你想让我和孩子在路上出意外,你好撇开关系吧。”
“偏偏,你还故意告诉我这些,是打赌,我不会相信你,还是打赌,我会走投无路,明知道是条死路,还往里跳?”
“我猜是后者,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恶心我,侮辱我。”
乔清清的一脸一寸一寸的难看下去,她嘴角往上抿着,用力的咬了咬后牙槽:“那又怎样?你还不是得来找我?”
“是!你说对了,我的确是明知道是死路,还是只能来找你。”
许枝半仰着头,长长的吐了口气。
姿态优雅,半点儿不见她平日里的畏缩。
她看似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谁让我情愿和我的女儿一块儿去死,也不愿再留在许霆深身边了呢!”
虽对她抱着疑惑,但这是个大好的机会,乔清清不允许自己错过。
她说道:“你知道就好。”
许枝弯了弯唇,她比了下手中的茶杯,又喝了一口。
停顿了一下,才笑着说道:“在这之前,可能要麻烦乔小姐,先帮我把女儿找回来,许霆深,好像把我女儿藏起来了。”
看乔清清眉头轻蹙,像是在思考什么。
许枝慢条斯理的说道:“许霆深可能是为了防止我逃跑,把我们的女儿藏起来了。”
她说时,还能冲着乔清清笑,不一样了,真的是不一样了。
将手伸过去,许枝下巴微低,眼睛往上看,有种藏着狠意的妩媚。
“我这条命先欠着,只要你找到我女儿,我可以答应你,等到那个时候,我这条命可以百分之百的给你,至于我女儿,就看我的本事,你觉得怎么样?”
这种被许枝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不好。
从一开始,她的主导地位就被许枝所占据了。
乔清清缩着瞳孔,盯着面前的女人:“嘴上说,自然方便,我要怎么相信你?”
“不如这样。”
乔清清说着,站了起来:“我这里有一种药,吃下去,一个月之后会毒发身亡。你敢吃下去,我就替你找到你女儿,并且,我保证,会留你女儿一条命,怎么样?”
“这个游戏,你稳赚不赔,总比你自己去赌要好得多,对于我来说,我也省事儿。”
乔清清笑了笑:“你刚才说得对,我也想明白了,为什么我就不能留着九九呢?在霆深的眼里,还能多留我一个宽容大方的印象。”
她不过嘴上说说,许枝知道,她当然不可能会这样痛快的改变主意。
既然已经起了杀心,就不会放过。
但是......
许枝一笑:“好,一个月,我赌。”
乔清清目光定了定,她还怎么想到许枝这个怂包,真敢!
起身,她道:“好,你痛快,我也痛快。我会让人联系你。”
说完,她开门往外走。
曾琦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乔清清迎上他看过来的视线,似笑非笑的将包往肩膀上一捋:“曾总这个大好人可以进去了,瞧瞧人是不是还好好的活着。”
说时,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嘲讽的冷笑,她转过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曾琦忙过来,推门进包厢。
看到许枝,他犹豫着,开口喊了一声。
许枝也正要过来,点头,道:“今天,麻烦曾先生。”
曾琦愧疚道:“我没什么能帮你的,之前的事......”
“之前的事,即便曾先生坚持,结果也只是玉石俱焚,工作室是您的心血,我能理解。今天算是互不相欠,再见。”
她毫不拖泥带水,说完,开了门就走,未给曾琦开口再说什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