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清故意在许霆深面前摔倒,自然掌控好了力道,家庭医生过来,也说没什么大碍。
乔清清更加顺着医生的话,一劲说是自己不好,跟许枝无关。
许枝垂头站在一边听她给自己“辩解”,真只觉得好笑,竟半点儿解释的想法都没了。
九九很不开心。
“为什么那位乔小姐要在我们家里过年?”
她今天穿了一身粉色的小裙子,头发高高的扎起,配上她这会儿气鼓鼓的小脸,真有点儿粉色小河豚的模样。
许枝原还有些胸闷,见着她和小大人似的抱了两条短胳膊,气鼓鼓站在边上抱怨,忍不住弯腰捏了捏她的小脸。
“家里多个人,热闹呀。”
“九九不喜欢热闹!”
许枝挑了挑眉:“真的吗?那你去超市见着那么多人,怎么那么高兴?”
“那是因为跟爸爸妈妈一块儿,才不是因为人多!”
九九揪着许枝的衣服下摆:“我们一定要和她一块儿过年吗?”
她嘟囔着:“我只要爸爸妈妈。”
许枝心酸。
她蹲下来,抱了抱小女儿:“别这样,只是多个人多双筷子。”
又尽量笑着说道:“再说,爸爸妈妈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理着女儿额前的小短发,许枝温声道:“九九,你要乖呀,我们人呢,在这个世上生活,一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你喜欢,有的你不喜欢,可我们不能由着性子,喜欢就想永远不分开,不喜欢就恨不得对方消失。”
“只要他们不伤害我们,我们就该跟他们和平相处。”
九九眼睛眨了眨,有些苦恼:“妈妈,九九听不懂。”
许枝叹了一声,抱了抱女儿:“不要紧,我们九九这么聪明,慢慢会明白的。”
九九闷闷的“唔”了一声,松开抱着小胳膊,抱住许枝:“那我勉强允许她在我们家过年吧,看在妈妈的面子上。”
许枝抚了抚小女儿的脸:“九九真乖。”
许枝跟九九在厨房里忙,乔清清和许霆深在客厅。
脚上包了纱布,乔清清的脚腕看起来似乎很严重。
许霆深瞥了一眼,点了支烟:“不回去?”
乔清清笑:“我哥他回不来,刚才不是说让我在这儿过年了吗?”
许霆深没说话,吐出的白雾将他英俊的五官笼罩着,令人摸不清他真实的情绪。
“霆深。”
乔清清犹豫的喊了一声:“你是不是不欢迎我?”
许霆深将指间还没有燃尽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道:“想多了。”
见他起来,乔清清也跟着要起身。
“你坐着。”
他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你是客。”
说时,他人已走了出去。
乔清清张了张嘴,一腔子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客人?她早晚是这么的主人!
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许宅从没这么有烟火气过。
掌勺的大厨利落的指挥着,底下人有条不紊执行着他的命令。
锅炉蒸汽袅袅,“轰轰轰”的声响,像是一艘正向着终点前进,也是向着.asxs.出发的巨轮。
而在厨房隔着一扇落地玻璃的另外一侧,则是相对缓慢,但同样有秩序、节奏的糕点区。
他的女儿,和他的女人,就站在那琉璃台边上,两人动作一致,歪着脑袋,在跟旁边的糕点师傅学着。
许霆深紧绷的脸庞露出一点儿松泛来。
他将要进去,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眼中才刚散开的一点儿灯,登时聚拢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转过身。
陆骁道:“林侬抓到了!”
许霆深面色一沉:“什么时候?”
陆骁道:“就在刚刚!”
说时,还带着气喘,像是刚刚经过一场极费力的行动。
许霆深道:“看好她!立即审问!”
就听到电话那端传出焦急的呼叫:“骁哥!骁哥!”
陆骁的声音有一瞬间的消失,许霆深眉间紧皱,已快步往后院停车的方向去。
“陆骁!”
电话那端声音嘈杂,有人叫喊声,有汽车鸣笛声,还有枪声。
许霆深再要喊时,陆骁的声音终于再度出现:“深哥!林侬死了!狙击手!”
许霆深道:“封锁街道!通知交警,排查过往车辆!”
陆骁应了一声,许霆深提了口气,在他将要挂断电话时,开口道:“陆骁!注意安全!”
陆骁沉了沉:“知道了,深哥!”
电话挂断,许霆深犹眉头未展。
他快步往后院走,喊了管家过来。
“我出去一趟,你看着点!”
管家应声:“我一定照顾好九九小姐,和许枝小姐。”
许霆深看了他一眼,拿了车钥匙,紧接着开车出门。
许霆深刚开车出去不久,管家想去厨房跟许枝说一声,就见乔清清拄着拐杖,往这儿走过来。
从方向上来看,她似乎是刚才在客厅里看到许霆深开的车经过,才出来看看的样子。
管家眼睛在那幅原放在角落,许枝用的拐杖,微垂头,喊了一声“乔小姐”。
乔清清下巴微抬,应了,问管家:“霆深怎么现在还出去?马上要吃饭了。”
管家道:“先生有事要处理,今天最重要的是晚饭,午饭家里不准备大办。”
便看向乔清清:“乔小姐想吃什么,我去跟厨房说一声。”
看似很照顾她的喜好,可却是把她排除在外的。
家里?
乔清清暗暗的哼了一声,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大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管家你不必照顾我的喜好。”
管家道:“是。”
乔清清问:“许枝姐和九九呢?我换好衣服出来,就没看到他们。”
管家道:“主家的行踪,我们底下人是不敢过问的。”
“管家。”
乔清清弯着唇,看似笑,眼里却染了寒意:“你似乎对我有些意见?”
管家道:“不敢。”
“是吗?不敢倒也不必,你只要记得,你是霆深雇来的,事事要以霆深为主,别弄不清楚自己的主人是谁。”
她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一时犯了糊涂也就罢了,要糊涂到底,吃亏的,可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