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金一环答应了,王馨芳忙把手机放起来,正好许有谦打完电话推门进来。
看到王馨芳躺在病床上,扭头看着窗外,欲盖弥彰的样子,许有谦上下把人打量了一下。
“你跟谁通电话了?”
王馨芳下意识就想否认。
却被许有谦一把抓住了手,将她手里的手机夺给了过去。
看到上面最近的通话记录还是昨天,他把手机丢回去。
“我告诉过你,这段时间要安静!别给我找事!”
王馨芳不满道:“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儿子不也没说什么,做什么......”
“他的城府多深?你虽生养了他,你摸着自己的心口说,你探得清楚吗?”
“他突然这么好说话的让你我留在医院,一定有别的打算,在我没弄明白之前,你给我安分点!”
王馨芳嗫喏着不说话。
许有谦警告道:“听到没有!”
王馨芳憋着一口气:“听到了。”
许有谦这才扫了她一眼,开门出去。
王馨芳拍了拍胸,瞄了一眼门,低头看手机。
还好她刚才把通话记录给删了。
许霆深的确城府深,可再怎么深的城府,那始终都是她生的。
他要么真是没良心,铁石心肠,否则,自己的母亲摔断了腿要住院,这有什么可算计的?
王馨芳不以为然。
倒是不明白许有谦怎么忽然之间胆子这么小起来。
要知道,如果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他们再要做什么,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许霆深被他们抓过了这一次的漏洞,生了警惕,绝不可能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是许有谦天真,还觉得度过这段时间之后,还会有那么好的运气抓住许霆深的漏洞.......
她总得给自己留个后路。
她得让金一环过来,问清楚外边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再一个......该给王家的钱,到时候了。
她人在医院,出不去,许有谦要知道她拿私房钱贴娘家,肯定不会同意,只能让金一环帮忙。
王馨芳吐了口气,有些累的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许霆深带着九九回了老宅,九九从车上下来,不必他说,就自己往楼上跑,进了房间,把门反锁起来。
许霆深叉着腰,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招手喊来了管家,让她悉心照顾,打了个电话,往外去。
许枝醒过来了,情况还算好,不哭不闹。
她要是哭闹,还在他意料之内,不哭不闹,许霆深反而有些放心不下。
女儿这里......他抬头往二楼阳台看了一眼。
还是决定暂时不让她过去。
许枝脸上的伤还没恢复,等她恢复了,再让母女两个见面,也不晚。
上了车,他自己开车过去。
许枝被安排在他的公寓里。
那公寓楼一整栋都是许霆深所买下来的,他住在那里,图离公司近,但又不喜欢和陌生人共住一栋楼,干脆都买了下来。
停好车,他半路上看到有粥铺,买了点儿过来,看护说,许枝能吃点儿流食。
从电梯下来,就见看护拿了大包小包出来。
许霆深眉头皱着,三两步过去。
“许先生。”
看护看到许霆深,忙喊了一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是什么?”
看护犹豫了一下。
“说!”
他嗓音一沉,看护吓得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许小姐不知怎么回事,吐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这是,这是刚换下来的床单和枕套。”
“电话里怎么没说?”
看护想说,这也是才一个小时左右的事情,她忙着换床单之类的,还要照看伤患,想等收拾好了再打电话的,谁知道......他这就来了呢。
许霆深不等她开口解释,掏出手机来,一边给白嘉盛打电话,一边往里走。
房间里有药水味,还有呕吐清理过后极浅的酸苦味。
许霆深高冷的眉骨染了厉色,他快步进来。
床上的女人闭着眼睛半躺着,一截灰褐色的床单盖在身上,轻飘飘的一层,好像底下只是一副骨架一样。
他脚下的步子停了停,兴师问罪的劲消减下来。
视线落在那微微有滚动迹象的眼皮上,许霆深眼色越发幽深。
将手里的餐盒往边上一放,见看护进来,他压着声调道:“拿去热一热,再拿只勺子过来。”
床上的女人还是没有反应。
许霆深拉了张椅子过来,在床边上跨坐下来。
“打算演到什么时候?”
“看来许九九是有样学样,你在她跟前,也没少演戏。”
“许九九”三个字触动了她。
许枝一下睁开眼来。
她另外半边脸,连着那只眼睛都包在纱布之中,只右眼,却如深夜里的极光,亮得惊人。
刹那间穿透黑暗纱雾直射过来,像要钻到他胸腔里去。
许霆深沉了沉声气。
许枝咬紧了牙关,她定定看着他,却最终没有开口。
“不说话?”
“哑巴了?”
她嘴唇用力抿着,力气大得,竟有些发白。
许霆深被她这闷不吭声的模样搅得心头躁郁。
脸色更往下沉了几分:“还是,想继续用你那叶尔安的身份来跟我演戏?嗯,叶小姐?”
他说着,眉梢往上挑,看似露出几分戏谑,眼神却冷得厉害。
许枝藏在薄毯底下的手用力握着,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凝滞起来,眼瞧着有几分趋向剑拔弩张的可能。
看护拿了热好的香菇鸡肉粥过来:“许先生,您的粥好了。”
许霆深颔首:“你先去休息,这里有我。”
看护点头应“是”,很快退了下去。
许霆深像是没事儿人似的,拿勺子搅了搅碗里热得正好的粥,舀了一勺,送到许枝的嘴边。
“张嘴。”
许枝定定的看着他,她真看不懂他,他永远有把人逼到一团乱的地步,却抽身淡定自若的本事。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张嘴。”
“这一次你想要的是什么?”
“别让我说第三遍。”
“许霆深!我真的会杀了你!你很清楚!”
他幽深的眸子瞥了她一眼,收回视线,颔首,将勺子里的粥放进自己口中。
忽然起身,单手扣住许枝的后脑勺,倾身压下去。
唇与唇相贴,舌尖相抵,温热咸香的米粒顺着他的舌尖从她齿关流进去。
许枝瞪大了眼,满是不敢置信。
他在干什么?他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