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先别吵了,等会儿告诉你。”
又是一会儿。
两人站在那茅庐前,狗蛋看着那房间,还是没忍住:“老板娘,这里住的是谁啊?”
换来的还是三个字:“等会儿。”
“等多会儿啊这是要?”
“你在这等我。”沈心颜没理会狗蛋,径自上前,隔着半腰高的木栅栏门,冲着屋内喊了几声,“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那木门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紧紧闭着。
“有人吗?”
她再喊。
无人应答。
身后探来一只大手,推开了木栅栏门:“直接进去就行了,二当家的你费这口舌。”
是狗蛋嫌她墨迹,粗鲁的推开了人家的家门。
“小心。”
有东西忽然从左侧飞来,沈心颜以为是暗器。
结果看清了才发现,就是一只蝴蝶而已。
虚惊一场,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老板娘,不然你站着,我去看看。”狗蛋是怕真有什么暗器。
结果沈心颜已经走在了他前头:“我自己去,你就在这等着。”
庭院也都是和外面一样的草,一路走来其实看到的都是草,沈心颜都怀疑这里是不是住着一头牛,一只羊,吃草过活的。
这地方风景是好,可实在也不像是人类居住的地方,不说养点鸡鸭畜生的接地气物种,好赖你除了草,也种点花,不喜欢花,灌木也行啊。
可事实上,这四周围,除了攀援在房子上的绿色藤萝,真的就是清一色草坪了。
沈心颜怕随处有机关,一步步走的小心。
直到靠近那房子,也没有发生任何事。
手放上木门的时候,她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起。
然而,门推开,一派平静。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像是肉类腐烂的气息。
沈心颜撩起袖子摒住了呼吸,
狗蛋不知何时,已在他身后,闻到这股气息,顿是皱眉:“尸气,这里有人死了。”
沈心颜侧头:“你确定?”
狗蛋直奔房内,沈心颜紧跟入内。
狗蛋说对了,有人死了,一个鹤发苍苍的老人,死在床榻上,纵然尸身已经开始微微腐烂,发胀,也可见她面目宁静,双后交叠在腹部,死相可谓安详。
“二当家,你要找的人是她吗?死了。”
沈心颜上前,狗蛋拉住了她:“别上去,你看。”
狗蛋一提醒,沈心颜才发现,尸身枕头边,盘伏着几条毒蛇,像是在守着这尸体。
七天前她来的时候,还有人替她们打开了鸳鸯桥的安全撤离通道,那时候人估计还没死。
从尸身的腐烂程度来看,也确实像是刚死数日。
沈心颜想到了那挂在院子里的灵草瓶子,怕是这老人当时已经行将就木,所以才闭门不见客,而是提前把灵草放在了方便客人取的地方。
这和她想象中的副本BOSS不一样啊。
从一路变态的机关设计,还有不许男人踏入百花谷规矩来看,沈心颜一直把她当成个为情所伤,性格孤僻,脾气诡异的人。
如今看面相和死相,以及死之前做的事情,倒是个慈悲仁善之人。
一刷副本,没见着BOSS。
二刷副本,BOSS下线了。
内心那叫个遗憾,最重要的是,千机崖的线索,眼看着就要断了。
环顾这房子,有个简陋的书架,她对狗蛋招呼:“你找找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机关,上回我出去的时候,那桥上的金蚕丝都撤了,找到机关,咱们一会儿也不用出去的那么累,我看看书。”
狗蛋应了是,小心的在房间里寻找,避免着太靠近那张床。
沈心颜在书架上翻了半天,都是些奇门八卦,机关术书,没有任何特别的线索,可谓一无所获。
她不死心,对着床上尸体合掌鞠躬说了句多有得罪,就开始打开箱子翻。
这回,真让她翻到了东西。
衣服箱子的最底下,躺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放着一块玉佩,玉佩上刻了个莫字,其下压着一张纸,展开看,是一封年代久远,泛黄了的情书,内容自然是男女之间的缠绵悱恻,情意绵绵。
其下落款:莫宣卿。
沈心颜深深将这名字记进了心里,然后将东西收拢放回了原处,回身,对着床上的尸体再度致歉:“得罪,前辈。——狗蛋,找到没?”
“找到了。”狗蛋那边,也有所收获。
床头,尸首边上不远处,有处雕花床栏是可移动的。
不过有蛇守着,狗蛋取了跟棍子,才敢去拨那跟栏杆。
轻轻一拨,沈心颜跑到外面一看,果然,鸳鸯桥上亮起了一道彩虹。
“二当家的,如何了?”
沈心颜看着那道彩虹,绚烂的悬挂在那,风吹草动,草浪绵延,这地方,变态归变态,美也是真美。
可纵是再美,一人长居于此,只剩天地为伴,也是无边孤寂。
想到那小心收藏在箱子里的泛黄情书,情之一字,何等伤人啊,让人弃却了人间繁华,在此处,孤老终身。
那些重重机关,之前看着变态,现在却觉得,无非是弃世厌世,想和这世间做个了断罢了。
她回到了房间,对狗蛋道:“拨回去吧。”
狗蛋:“不是吗?我再找找。”
沈心颜已经出了屋子:“不用找了,怎么来怎么走。”
“二当家不是说,有个能安全出去的法子吗?那桥实在忒他娘的变态了。”
“死者意愿为大,前辈设那桥,无非是不想让人进来。她人已经死了,咱们关了机关,回头谁帮她再开上。”
“人都死了,还要那机关干嘛,人家进来,难道还能偷尸体不成?”狗蛋不满嘟囔。
沈心颜沉了声,冷了脸:“好了,走了。”
狗蛋嘴皮子动了动,终是不敢说半句反驳的话。
于是,两人原路返回,倒着走的机关,更难。
出去的时候,狗蛋都觉得自己跟饭店里的烤熟的鸭子一样,被片成一片片了。
疼是其次,保和堂他反正是不敢回去了。
好在师傅也没说,非要他几时之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