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墨研时细润无神,阿婆,您这墨不错。”片刻,顾文婉道,笑呵呵地看向她夫君,虽然他们没有夫妻之实,但这样称呼他,感觉很幸福。
“好了丫头,手不酸?”冷星夜看向顾文婉,轻声说道。
顾文婉微微扬了扬下巴,一脸的笑意,“这算什么,我画符的时候可以连续画一百张不间断,早就练出来了,腕力好着呢。”
等到差不多了,顾文婉才让到一边。
有的人写字时不喜人靠得太近,所以她站得稍稍远了些。
冷星夜看了她一眼,神情放松,目光里透着一丝柔和,然后他以粗毫笔蘸了墨汁,略顿一下后开始落笔。
男人挥洒自如,一笔而下,如有蛟龙飞天万马奔腾之势,藏锋处隐有锋芒,露锋处又内藏含蓄,直至最后一笔,猛地往回一收。
随着几个大字跃然在纸上。
阿婆看得连连点头,“好啊,写得真好,冷公子是才子。”
顾文婉不是第一次看冷星夜写字,此时看他现场写,那挥笔的姿势,专注的目光,也成了一幅画,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夫君为什么要写这几个字?是要送给一位老人吗?”顾文婉问。
冷星夜嗯了声。
“一位老友明天过七十大寿,他什么都不缺,所以我想写一幅字送他。”
顾文婉笑道:“看来夫君很重视这位寿星呢,我相信老人家一定会感受到你的这份心意。”
冷星夜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一切收拾好后,冷星夜和顾文婉陪老人说说话,留了片刻才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阿婆站在门口,定定地盯着两人的背影看了会儿,浑浊的老眼在某一瞬间变得清明不已,眼底深处甚至迸发出一抹精光,然而不过眨眼间,她又重新垂下了眼帘,佝偻着背进屋了。
“夫君,明日你参加寿宴的时候会带着我吗?”路上,顾文婉问他。
听到她这么说,冷星夜微顿,拧了下眉,“你不适合去那种场合。”
女子哪有经常出门的,一般大家闺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顾文婉倒好,自从来到燕国后,经常出门,好像有很多事需要她去办。
的确,顾文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府一次,别看她经常出去,狗蛋他爹的事情她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她答应秋菊母子了,一定会帮着他们想办法。
本来秋菊一直想找到夫君的尸骨,可自打那次狗蛋喝了婵香桥供奉的酒,秋菊害怕了,她没了夫君,可不能在失去儿子。
眼下,秋菊只希望她们母子平安才好,她总要给婆家留个后才行啊。
在冷星夜听到顾文婉想要跟着他一起出府时,他果断拒绝。
“可是,夫君,婉儿都嫁给你了,你出门我自然要陪同。否则我就是不称职的娘子。”
冷星夜被这话逗乐了,“谁教你的这话?”
“师父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
她总觉着那个阿婆有些奇怪,再加上最近朝中似乎有什么邪祟作怪,她想跟着夫君,万一有事的时候,她好歹可以应付一下,至少她是学这个的。
干他们这一行,最忌讳欠人情,惹上因果关系。人身上的因果线一多,身体变沉变重,于修行有碍。
顾文婉是有远大志向的风水师,能避免的东西她都要避免。
然而,不管顾文婉如何觉得有道理,冷星夜都没有答应带她去。
“夫君,我真的很担心你的安全,尤其这寿宴上的人很多,人一多,就容易出事。”
冷星夜看向她,不禁揉了下眉心。
得寸进尺的小丫头。
“本王会注意的。”
他语气透着无奈,却又带着一丝心甘情愿的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