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番下属要什么给什么的言论,傅思滢说不上自己心中的情绪是惊还是恼,似乎还有几分怯,总之是令她一时怔怔,无言以对。
漠苍岚又道:“而了解其心中所惧,便是掌握下属的命门所在。掐住他的七寸,让他知道自己的生死哀乐都由你掌控,忌惮你的怒火、畏惧你的惩罚,让你成为他的惧怕,省得他敢提出什么狂妄的向往所求。”
任由下属索求?那就不是当主子了,而是当傀儡!
当奴才的要知道讨要的分寸,这个分寸便是由恐惧所限制。而恐惧,是主子所赋予的。
他摸摸傅思滢若有所思的小脑瓜,惴惴教诲:“了解其心之所向,你会得到敬;了解其心之所惧,你会得到畏。得到了敬和畏,你就能得到下属的忠诚。”
“那么,”傅思滢适时进行深度的追问,“我如何才能了解属下的所向和所惧呢?”
“这个嘛……”
漠苍岚终于语有含糊,沉默半晌,他说出大实话:“本王的经验不适合你,你需要去探寻适合你自己的了解之法。”
傅思滢:……
此话一听入傅思滢的耳中,顿时令这个满怀期待的姑娘大大泄气,脸上敬仰讨教的神情随即变成一脸无语。
不仅变脸变得快,声线也骤然变得平直:“说了一大堆,最关键的方法对我不适用,那你还真是白说。”
“呵,”他还笑,“求人不如己,好歹给你指了一条路,总不能要我送佛送到西吧?”
傅思滢鼓起腮帮子,似乎是踹他踹上瘾了,抬腿隔着厚厚的被子和衣物再踹他一下,表达不满。
漠苍岚伸手,在她腰臀处拍拍,以作安抚。
她窝在他怀中,琢磨着刚才他说的一番经验之谈,一时无言。漠苍岚也没多言语,另有所思。
好半晌,见她没有半点动静,漠苍岚垂眼看,见她已经睡着,也只好收起自己不知该不该问的话,起身离开。
房门开合又响起,等房门闭住了,傅思滢倏地睁眼。
确定屋里没人了,赶忙下床趿拉着鞋子,蹭蹭蹭走出里屋,小步跑到房门处,“砰”地一下,重重将门闩重新插上,并且很不掩饰音量地怒骂一句:“臭不要脸!”
屋外,还没走远的漠苍岚站在台阶上,无奈叹气:“这丫头。”
孙丹和方止都刚从暗处冒出身影靠近主子,同样听到了傅大小姐这句怒骂,两个人忍着笑,要笑不笑地垂头耸肩走到主子面前。
漠苍岚对孙丹嘱咐道:“招募教习的事,由她自己随意吧。她挑中的人,你调查清楚,结果无论好坏都不用告诉她,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这意思是……
孙丹心中琢磨一下,领命:“是,属下旁观,绝不插手。”
漠苍岚垂目,扭头再看一眼那紧闭的房门,皱眉:“她的屋子能如此轻易进出?”
“不,大小姐的房门和窗户边都引了线连到属下和润伊的屋子里,有铃铛示警的。”
这样还行。
漠苍岚颔首,随后和方止两道身影飞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