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严管队会被记录在档案,这算是在滕颖人生的污点上又点上一层浓墨。
滕颖抱着洗漱用品,停在严管监区门口,这里是她工作几年很几乎没有涉足的地方,除非送一些东西从门口经过,但也没有串门的经历,这里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
而今她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进入这扇门。
门开了,管教催促道:“走。”
滕颖没有挪步,而是道:“王甜呢,她为什么不受罚。”
管教道:“这不是你问的,快进去。”
滕颖的拧劲儿上来了,转过身道:“她当时说什么大家都听到了,若非她言语过激我能用汤泼她。”
管教道:“她的事儿监狱自有安排,你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好好地反思。”
说罢使劲的推了一把滕颖,将其推进禁闭室。
门关了,四周又一次恢复了安静,幽暗的灯光一晃一晃,这是滕颖第二次被关闭了,只不过这一次更加的严重,禁闭之外还要从新接受入监集训,这里要比普通监区的约束性强得多,在这里她必须要适应那种一步一报告做机器人生活。
但对于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就说明天将自己拉出去处决,自己也泰然处之。
这是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世界,滕颖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她抬眼望去,是刘源。
刘源看着满脸颓废的滕颖,不觉的叹了一口气,她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过来的,但见面后,竟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不知道是骂她,打她,还是安慰她,劝她。
几分钟的沉默后,滕颖先说话了,道:“这次若是不处理王甜,我绝不善罢甘休。”
刘源眉头一皱,坐过来道:“小颖,你都这样了怎么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呢。”
滕颖面无表情看向刘源,道:“不是我的错,是她逼我的。”
“就算她言语过激,那你也不能用热汤泼人家啊,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好在温度不高,否则真就不好收场了。”
话音未落,滕颖反问道:“过分么?”
刘源不觉一愣,她想不到滕颖竟然说出这话,“怎么不过分!”
滕颖道:“哼,您还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将那天旅馆的事儿忘了,她个吃里扒外的险些害得我万劫不复。”
那一晚不仅是滕颖,就连刘源也是永生难忘,放缓一些语气,道:“我知道委屈,但你不能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泄愤,你这样只能令仇者快,亲者痛。”之后道:“出去后,你比她出息,就是对你最好的证明,就是对她最好的报复,干嘛非得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滕颖哼笑一声,道:“亲者?谁是亲?”
刘源面楼无奈,想不到几句话双方又一次进入了死角,她苦口婆心道:“小颖,姐求你了,你别在这样了,这里不是你的终点而是起点,你的路还非常的长,你写一份深刻的检讨,当着监区承认自己的错误,之后就回去吧。”
滕颖将头低下,垂下眼,有气无力道:“既然你处理不了王甜,那就让我一个人静静。”
刘源看劝不动,也不多言,缓缓起身,沉声道:“那你好好反思,什么时候承认错误,跟管叫说。”
滕颖沉声道:“我没错。”
刘源道:“那你就在这里呆着吧。”
......
公园
吕子杨和张荔牵着手游走的河边,岸边垂柳随风飘扬,吹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
张荔道:“子扬,有时间去我家坐坐吧。”
吕子杨点头点头道:“行,听你的。”
张荔的手握的更紧了,但看了一眼吕子杨,道:“子扬,今儿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有什么心事儿么?”
吕子杨犹豫片刻道:“荔荔,你看咱们也快成亲了,我的意思是你就别再x公司干了。”
张荔想了一会儿,道:“行,咱们成亲后我就辞职。”
吕子杨道:“我的意思,是现在就辞职。”
听闻,张荔停住了脚步,道:“为什么啊。”
吕子杨道:“早晚不都一回事儿么,给别人点机会。”
张荔很聪明,吕子杨一说这话便知道一二,一定是他家老爷子那边发难了,道:“我辞职可以,但在之前,我必须证明我自己。”
吕子杨道:“你证明什么呢?你可以在咱们家的公司来证明自己。”
“不,我不接受让别人说我傍大款。”
吕子杨眉头一皱,“这都是哪儿的话啊,而且,你走到这个位置已经完全证明了自己,也得到了我父母的认可,这就足够了。”
“不够,对于我来说远远不够,至少要等公司摆脱泥潭之后,那样我也算功成名就,我不是那种知难而退没有担当的人,更不会做甩锅的事儿。”张荔态度坚决道。
吕子杨劝道:“荔,x公司这泥潭你摆脱不了,若是时间久了怕是你也会陷进去,到时候问题就复杂了。”
之后道:“我们家老爷子见多识广没问题的。”
听到老爷子,张荔脸色一阴,道:“这么说,你们家还是对我不满意?!”
看张荔理解出现偏差,吕子杨道:“你别瞎想,要是我们家老爷子不满意,肯定就是另一套说辞了,听我的辞职吧,那烂摊子谁愿意接,谁去接。”
张荔松开吕子杨的手,退开一步,沉声问道:“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老爷子的意思?”
吕子杨一时间语塞,他年纪轻轻,在商场可以过关斩将,但在情感上却是个非常愚钝的人,此时此刻他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张荔眯起双眼,随即点了点头,转身便走,身后的吕子杨追上去,拉住张荔的胳膊,“荔,你别这样。”
“我嫁给的是爱情,不是你那什么狗屁家规!”
吕子杨心中疑惑,“什么家规啊,我们家根本就没有啊!”
张荔似乎不想听吕子杨解释,快步回到自己的车里,一脚油门消失,吕子杨望着渐行渐远的车,使劲甩了一下拳头。
张荔将车开到没人有的地方,停下来,使劲的发泄,她是一个集自负和自卑于一体的人,他渴望成就做出事业,实际上就是想弥补她与吕子杨的差距,她需要积累足够的资本,来摆脱豪门中那些陈规旧俗的束缚。
突然,电话响了,见来电她马上整理下情绪,“喂,什么事儿?”
那边道:“p.李先生找你。”
张荔一惊,p.李是x公司的懂事之一,居住在m国,他来了,什意思?
张荔答应一声,迅速朝着公司开去,风尘仆仆的来到办公室门口,此时一名金发秘书迎出来,将门打开道:“李先生在等你。”
张荔礼貌的道了一声谢,走了进去。
空旷的屋子里面,只做一位金发中年人,他看到张荔先一步起身用不太标准中文招呼道:“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这让张荔有些受宠若惊,用流利的英语道:“非常荣幸见到您。”
李先生将张荔让到座位上,之后,拉拉家常,聊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东西,而张荔却知道,他飞了十几个小时,找到自己肯定不会跟自己拉家常。
很快李先生切入正题,将一个本子递给她,道:“这次找你来是让你看看这个。”
张荔结果本子打开,瞳孔瞬间放大,因为这一封m国总部的任命信,任职为分公司副总,张荔不可思议道:“这是?”
李先生道:“你的能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要是感兴趣的话,签个字的就行了。”
天下没有白给的晚餐,张荔十分明白的这个道理,但这职位对自己的诱惑太大了,大到她可以放弃理智,不为别的,这是她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
而期间,李先生一直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张荔。
终于张荔拿起笔,但被李先生打断,“你先等等,有件事我需要跟你讲清楚了。”
就知道,张荔道:“您说。”
李先生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四个字,递给张荔。
张荔看着上面的几个汉字,失声念道,“兰亭集序。”
“是的,我们希望你将这幅字画找到。”
这兰亭集序可是国宝,找到谈何容易,“可我不知道它在哪里啊。”
李先生道:“据我们的情报,一个叫滕颖的人可能知道这幅画下落。”
“她在哪儿?”
“正在灵市女子监狱服刑。”
听到这里,张荔心中一紧,她与监狱没有交际,又无亲无故凭空接触到一名罪犯谈何容易。
李先生似乎读出了张荔的心思,道:“你当上公司副总办法会很多。”
张荔明白李先生的话,身为副总手中的权利就大了很多,身为服装制造业接触到监狱并非难事,但她深知《兰亭集序》是国宝,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一失足必将成千古恨。
李先生微微一笑道:“没什么的,那只是我们丢失一些东西罢了,并不是什么国宝。”
听到这里,张荔心中一沉,丢失的东西?丢失了什么?是账目么?
而李先生则一直凝视张荔,张荔在做着心里斗争,或许吕子杨说的对,是时候收手了,张荔抬起眼,“我想我还是......”
话说一半被李先生打断,道:“我今天跟你的都是不该说的,因为我们信任你,若你放弃这次机会,那么剩下的事儿我不敢保证......”
张荔猛然的抬起头,李先生在威胁自己,但自己却又无助,主要是副总的诱惑对自己太大了,经过一些列的思想斗争后后,张荔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