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在宁鹿的眼皮上,很久才把温度通过她的眼皮传给她的眼珠。
好暖和。
宁鹿想着,纵然已经醒了,却还赖着不肯睁开眼睛,还往比阳光还温暖的温度源头拱了拱。
“南教授,早啊。”
南屿早就醒了,正在给换到另一边的大绿猫挠脑壳,这回另一只猫咪也醒了,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舒服得眯着眼贱兮兮地抬着脑袋迎合着他的大绿猫,翻身抱住宁姓小猫咪:“睡好了?”
“没有。”宁鹿钻进他的怀里,像吸人精血的女妖一样贪婪地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都是你在我身边害得我醒不了了。”
“那是我的错。”南屿微微笑了一下,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
这个举动成功把宁鹿惊起来了:“别亲,没洗头,臭臭的。”
南屿低下头,用下颌按住她,像个变态一样埋在她乱糟糟的头发里,然后抬起头:“嗯,是有点……”
他的话被笑意取代,样子畏缩地躲着宁鹿拍过来的如来佛掌。
伸手,接住了宁鹿的小手。
啪地一下,把宁鹿震得一咧嘴,然后不顾他的挽留又抬手在他肚子上拍了一下:“还敢还手?”
“不敢了。”南屿摸摸肚子,歪头倒在被子里,一副“我快不行了”的样子。
宁鹿吓了一跳,赶紧扒开被子看他:“是不是打到伤口了?”
被子里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好饿……”
宁鹿嘶地吸了一口气,一巴掌抡起来,深思熟虑地停在半空悬了一会,然后慎重地拍在他的屁股上:“你是猪么?”
“可以是。”南屿把被子拿开,眼神慵懒不自知地勾人,“得看你对猪的印象怎么样?”
宁鹿蒙住他勾人的眼睛:“我觉得猪很好吃。”
“那就吃我吧。”南屿由着她蒙着他的眼睛,嘴角微勾,换了一个武器勾人,抬手放在她面前,“先吃蹄,蛋白质丰富,适合你……”
宁鹿顺手打在他脑门上:“你什么意思?”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他是旁敲侧击地说她不够丰满。
南屿把她的手拿下来,放在唇边带了一下,然后也坐起来:“你的身材很赞……”
咣!
这一巴掌,让南屿很费解,抱着脑袋看宁鹿,满眼满脸都是无辜。
“流。氓。”宁鹿赏了他两个字,“先把药换了,然后再去做饭。”
南屿乖乖应了一声,把正把自己弯成一根香蕉的大绿猫抱起来,一起下了床,然后看着宁鹿,宁鹿也看着他:“怎么了?你先去,我一会就去找你帮你换药……”
南先生严肃地问:“不叠被子么?”
“为什么要叠被子?”宁鹿觉得莫名其妙,“晚上又不是不用了,还得打开多麻烦?你快去,把药准备好……”
南屿还是不动,垂眸看着压在被子上的宁鹿:“怎么可以不叠被子?”
“因为没必要啊!”宁鹿警惕地看着他,“你赶紧走,不许碰我的被子,我不喜欢我的被子被叠起来……”
南屿看着她,然后突然俯身,揪起被角,一抖。
“诶……呦……”宁鹿像一颗鸡蛋一样从被子上滚下来,然后在快要完全脱离的时候,反应过来,手脚并用地使劲往被子上爬,咬牙切齿,“我说了,我的被子!不叠!”
南屿也不理她,拎起她的脚踝,轻拿轻放,把她放在一边。
宁鹿不干,反身又扑到被子上,然后把被子都收在身子底下,脸埋在被子里:“不叠不叠就不叠!你给我出去!”
南屿似乎拿她没办法,拽着被角站了一会,然后转身出去了。
宁鹿听没有动静了,才抬起头,绽开胜利的笑容,然后像人体雨刷一样,四肢在蓬松的被子上划了划。
然后,惬意地翻了个身,结果就被一个软绵绵但是有点分量不过很好闻的东西砸中了……脸。
“南屿!”宁鹿把那个东西抱住,一脸怨念地坐起来,看面无表情扯她身子底下的被子的某人。
“你有强迫症么?”宁鹿虚无地抓了一下自己的被子,然后看着它被某人给劫持走了,崩溃地大叫,“为什么非得要叠被子?”
大绿猫喵地一声跳到床上,端坐在南屿叠成豆腐块的被子上,在阳光中心舔着爪子。
宁鹿鼓着眼睛看着大绿猫,然后翻了一个白眼倒在床上。
算了算了,她就当让着小朋友了。
话说……
她无语地歪头看了一眼猫屁股底下的豆腐块儿。
这么蓬的被子他也能捏出棱角来……宁鹿脑海里马上勾勒出南屿一丝不苟地给被子做塑形的样子,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算他狠!
“衣服脱了。”宁鹿去给南屿上药的时候,看见床上粉嘟嘟的豆腐块儿心情很不爽。
南屿脱好衣服,背对着宁鹿,宁鹿像个不耐烦的大爷,就差叼个牙签抖腿了:“正面!正面今天爷也包了!”
南屿乖乖转过来。
宁鹿明白了,这个家伙是个只为“豆腐块儿”执着的男人。
只要让他叠豆腐块儿,把他搓扁揉圆,当成豆腐拍成豆腐渣都没问题。
一点也不奇怪!
宁鹿自我催眠。
她的男人一点也不奇怪!
很优秀!
“我一会还是想去医院看看,你自己在家……”宁鹿抬眼,对上南屿像是什么情绪都没有,又像是装满名为“主人怎么又不要我”的委屈的眼睛,抿了抿唇,“你这一身伤,还跟我到处跑,搞得我像虐待你似的……”
“你不是也病了么?”
“我现在不是好了么?”宁鹿把脑袋伸过去,“不信你摸摸,都已经退烧了。”又清了清嗓子,彪了几个高音,“啊啊啊!……嗓子也不疼了……我就这样,病得快,好得更快,尤其输过液以后,几乎就是输液什么时候打完,我什么时候恢复健康……”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输液对她特别好使,不管发烧到多少度,只要打一针第二天就会活蹦乱跳。
“我也好了,不信你摸摸。”南屿握住她的手,摸他的伤口,恰!他的伤口在胸肌上……宁鹿很不好意地伸长手指,狠狠地揩了揩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