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喻走进浴室洗了把脸,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的要命,眼底还有一层淡淡的黑眼圈。
她化了个淡妆,并不想让席宁煜看见她过得不好的样子,她要让他知道哪怕是被骗了,依旧过得很好,他的那些伤害,并没有对她的生活造成什么伤害!
用了十几分钟化完了妆后,她走向衣柜随手挑了件羽绒服套在身上,拿起包包走出房间。
景喻刚走下楼梯,发现席北御坐在客厅的沙发,长腿交叠着,似乎在等着她下楼似的。
席北御侧过身,漆黑的眼眸睨向她,随后微微眯起,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视线渐渐向下驻足在她拎着包包的手:“去哪。”
对于他的质问,景喻充耳不闻,径直走到玄关换上鞋子,快速打开门,甩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非常的快速。
“景喻!”席北御居然追了出来,抓住她手腕,脚上还穿着家居棉拖鞋:“再问你一遍去哪,乖乖的回答我!”
手腕被他掐得有点疼,她皱了皱眉,眉宇之间没有任何掩饰的厌恶与冷漠:“席总把人当猴子耍,不愿意出手帮忙,自然是找愿意帮我的人。”
她甩了几下手,没有甩开他的束缚。
“找谁,你的那个小男人?”
“关你什么事?”
话还没有说完,猝不及防地就看见他的手伸了过来,脸被他用食指揩了一把。
席北御的举止令景喻有点怔,搞不清楚他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难得露出懵态呆怔的脸庞,席北御捻了捻手,揣回裤子口袋:“不要出去,我可以帮你。”
只要她能客客气气的,他就不再追究她化着妆去见小男人的事,如果她能软着声音说几句好话,可以出手帮帮她。
然而已经被骗了一次的景喻,现在早已经不信任他了。
甚至觉得他是又是故意而为之!
故意一次又一次的欺骗着她,谎话之后再看着她受伤的面庞,然后露出恶魔般的笑容。
这是席北御做得出来的事情,他本质上就是个恶劣得不行的男人,骨子里都是卑劣的!
景喻冷笑了一声,大力的甩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席总就那么喜欢耍着人玩是吗,现在我不需要席总的帮助了!”
说完,景喻头也不回的离开。
席北御追出去两步,不想踩在潮湿的泥土里,泥水更是溅到他的裤腿。
他抬起脚,再看向前方的时候,景喻已经消失不见了。
席北御拿起脚下的家居鞋愤怒的扔出一米之远,于此同时天空突然响起了一道惊雷,整片天空阴了下来。
……
景喻到达御庭酒店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中午了,出门的时候就响了几道惊雷,此时天灰蒙蒙的,眼看着是要下雨的征兆。
她没有带伞,要快速的拿到监控视频离开才是,否则就要淋雨了。
站在101号房间,她深吸了口气才按响门铃。
几乎没有让她等,两秒后门就打开了。
这速度,仿佛像是站在门口一直等着她过来似的。
席宁煜穿着件鹅黄色高领毛衣,下身是白色的休闲裤,眼眸浅浅地弯着:“进来。”
景喻走进去,看见他要关门的动作:“不用关门,我一会儿就走。”
席宁煜听见,还是把门关了上。
“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不想有人过来打扰。”
“喝茶,还是咖啡?”随后他又笑了笑:“还准备了你喜欢的可乐。”
“……”
刚进门之前他是那样的陌生,可是进门之后他又变回那个温和的人,他为什么可以变脸如此之快。
正因为他可以切换自如的转换情绪,所以当年才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的另一面吧,她所看见的一直都是温和,对她非常宠溺的席宁煜。
“白开水,谢谢。”景喻坐在了落地窗边的椅子上,不自觉的低头。
楼层一格一格的,从往高处往下看,让她有种要掉下去的错觉。
景喻不着痕迹的把椅子拉离落地窗好些距离,她的动作席北御尽收眼底,薄唇勾了勾,走了过来:“还怕高呢?”
她没回答,盯着眼前放着的一杯冒着气泡的可乐。
一抬头就对上了席宁煜带着笑意的眼眸:“冬天喝可乐是最爽的事情,这是你说过的话,我还记得呢。”
景喻皱着眉,反而拿起旁边的白开水,喝了几口。
从进门开始,他所有的话都是把过去的经历带了过来,似乎要拉着她一起回忆往事。
可是现在那一段过去,对于她而言是鲜血淋淋的伤疤,每每回忆都疼的紧。
压根就不想叙旧!
她的目光平静且冷漠:“我是过来拿监控视频的,你不要再和我追忆什么往昔了,过去那点芝麻绿豆的事情,我早就已经抛到脑后了。”
席宁煜定定地望着她,并没有动作。
景喻瞬间站了起来:“你到底要不要给监控视频?”
如果不给的话,她也没有必要站在这里听他说着过去的事情!
就在此时天空又是响起了一道惊雷,随后大雨磅礴,雨水像是一颗颗的小石头打在落地窗上,‘磅磅磅’的响。
席宁煜偏头望着窗户上雨滴,薄唇扬起浅浅的弧度:“喻喻,你看,下雨了呢,看来你暂时只能和我在一起了。”
景喻沉着脸,看也不看他,人已经往门口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席宁煜碟片放在了桌上,景喻看见了脚步瞬间停在了原地。
站在原地思忖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回去,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她恼怒瞪着他:“席宁煜,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望着她眼里的怒火,他目光变得更加温和了:“别生气,喻喻,我会把碟片给你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景喻整个人都坐直了。
果然,他是有所目地。
他可以诈死来欺骗她三年,又怎么会有重视和她过去的那段情谊呢,刚刚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作秀罢了!
景喻咬了咬唇,咬得唇发白,也感受到了痛意,但这样的痛远远不及心中的疼痛。
“你说,想要什么。”
席宁煜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我的条件是要你再做一回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