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院内紧闭的房门竟然真的从里面打开了。
人们目光紧紧地盯着门口,脑子里不住地幻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美人,神乎其神的。
谁知道竟然出来一个个子不高,年纪绝对超不过是对的小丫头片子。
小丫头长得倒也不丑,一袭红衣显得人更加白白嫩嫩,大眼睛黑白分明,叽里咕噜乱转,精神气儿十足。手里拿着一把厚朴子,打开门以后靠在门框上,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咳咔’‘噗——’的嗑开了瓜子。
众人:这个更绝了。
樊滨也是嘴角一抽,差点一口口水把自己呛死,“咳咳咳咳咳……”
“少爷喝点水。”海旦连忙端着茶水都过去,被樊滨一把推开。
樊滨清了清喉咙,看向那红衣少女,道:“请问你家小姐可在?”
独一针歪在门边,认真的嗑着瓜子,抽空抬眼皮看了他一眼,送了他一个‘明知故问,你是不是傻’的眼神儿。
樊滨大喘气,这死丫头怎么回事,诚心跑来气人的是吧!
偏偏两人中间隔着一个满是毒粉的院子,樊滨就是想找她麻烦也进不去,强忍着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是城主府的三少爷樊滨,听闻你家小姐的美貌过人,特来拜会。”
独一针直接笑着,这小子也是有趣,直接跑来明说自己是想看看美人长什么样,连弯都不带拐的。
“哦。”独一针继续嗑瓜子,赏了他一个回应。
樊滨有些气急,从来只有他无视人,还从没有人敢这样无视他。对方若不是真的目中无人,就是故意在耍他,一个臭丫头敢耍他?当这是哪里?!
樊滨的脸色沉了下来,那股子邪肆劲儿就露出了出来,蛮不讲理的指着独一针道:“你聋了吗?把你们家小姐给我叫出来!”
独一针依旧淡定,嗑完手里的瓜子,打扑打扑手,用一副‘你看你见不见得着’的气人表情耸耸肩膀,顺便对着他吐了吐舌头,直接关上了房门,“略略略~”
“哈!”樊滨气笑了,指着紧闭的房门看向宋越,“宋叔你看见了吧!这人可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没把我放在眼里就是没把城主府放在眼里。您可得和我爹说明白,可不是我诚心找茬的。”
宋越心中翻了个白眼,这还不是您诚心找茬呢?您还要怎么才算诚心找茬?
“三少爷息怒,老奴会把今天的事情如实禀报给老爷的。”
樊滨看着院子冷哼一声,目光冷光,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屋中独一针正在给沧伐把针,细腻的肌肤惹得她偷偷摸了好几把,吃豆腐吃的心满意足。
沧伐装作没发现,安然的趴在琉冰床上,轻声问道:“你想在这里呆多久?”
独一针把银针收拾好,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起身穿衣服了,道:“看看那个樊海什么情况吧,其实我挺好奇城主夫人会怎么处置樊海的。”
既然没有直接将人杀了,那很大可能就是将人废了,废掉一个武者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毁掉对方的本命灵宝,说实话独一针对本命灵宝有着莫大的兴趣,可惜几乎没有人会把自己的本命灵宝送给别人研究,而她自己的断生神秘的一匹,除了有吃有喝的时候冒出来,平时宅的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沧伐坐起身,熟练的穿好罗裙,一个原本身姿挺拔的男人就摇身一变成了容姿秀美的女人。
虽然看了好多次,可每次独一针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心中咋舌,这人实在是太神奇了。
“我想很快我们就可以见到樊海了。”沧伐收起琉冰床,走到桌边给自己和独一针各倒了一杯茶,轻声说道。
独一针挑眉,“你怎么知道?”
沧伐笑而不语。
与落凤居相隔一进院的城主书房中,一身着白色长袍,袍角绣着一座黑色小鼎的老者无奈摇头,“城主莫要为难老朽了,能用的办法丹殿都想过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少城主是本命灵宝受损,莫说本命灵宝联系着人的灵魂,轻易碰不得,便是能治,这玄武大陆能够治疗本命灵宝的天材地宝也鲜少能见。城主,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老者正是海螟城丹殿殿主丹程子,他已经在城主府住了有半个月的时间,就是为了治疗樊海,可惜,即使是丹程子也没有办法治疗人的本命灵宝。
樊岳并不气馁,而是紧紧看着丹程子道:“您治不了,那欧冶子大师能治吗?”
欧冶子是名称的丹殿的殿主,是著名的夺造化期的大能,每每出自他手的丹药都能引动天地变化,若是他是否能治好樊海?
丹程子迟疑了,他已经卡在通窍后期大圆满许多年了,事实上玄武大陆卡在这个地方直到老死的人很多很多,虽然是一层修为之隔,却是真正的天上地下变化。夺造化期的大能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想象的。
虽然理智上他觉得即使是欧冶子,若无珍稀的能够针对治疗本命灵宝的灵植也没有办法治好樊海,可他却不敢直接这么说。
他想了想,道:“也许吧,欧冶子大师能力出众,非我等丹师能够想象,城主若能请动欧冶子大师出手,也许少城主还有救。”
樊岳点头,道:“这些天辛苦大师了,接下来几天还请您对小儿多多上心。”
丹程子虽然治不好樊海,却能遏制他的本命灵宝溃散,只要本命灵宝还在,就有治愈的可能,若是真的溃散了,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丹程子苦笑着点点头,没有拒绝。
丹程子离开,宋越缓步走了进来,轻声将落凤居发生的事情和樊岳说了,说完后退半步站定,一句不发。
即使身为樊岳的心腹,可宋越从来不会对城主府的几位少爷发表任何评价,即使是樊岳开口问,他也不会说。
好不好都是人家亲儿子,他一个下属,说好听了是心腹是左膀右臂,说不好听了,不过是个用的更顺手一些的仆人,怎么有资格对人家的麒麟儿指手画脚。
……
樊滨当时没有找到独一针的麻烦,却直接将她嫉恨在了心里,回去后开始想办法一定要整治对方一顿,他心心念念却并没有见到的美人对他的诱惑力都没有惩罚独一针来的强烈。
而唯一也是最棘手的事情就是,落凤居内布满了毒粉,想要囫囵个儿的进去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夜晚,樊滨从头包到脚,较之白天进去拖人出来的仆人裹的更加严实,而他身后则是城主夫妇专门派来保护他的侍卫。
就像樊海有自己的侍卫统领蜀凌等人一样,这些人也是樊滨个人的侍卫。
和蜀凌那样的硬汉不同,樊滨的侍卫统领是个个子矮小的男人,比樊滨还矮上半个头,却不意味着他就不如蜀凌厉害,炼体后期的修为和蜀凌不相伯仲,可和蜀凌不同的是,袁林的性格更加狡诈,也更加没有道德感。不然也不会成为樊滨这个祸头子的头号打手了。
一众人全副武装,若是能闭气的话,估计连鼻子都堵起来了。
他们步履轻盈,动作和缓的飞身跳进落凤居中,樊滨等到他们进去了一会儿这才跟着跳进去。
袁林等人已经走近了独一针二人的房子,用刀打开门栓,推开一个细小的缝,将迷烟吹了进去。
这是以往樊滨抓人惯用的伎俩,只是他们对毒师的能力不甚了解,也不知道这迷烟能不能发挥效用。
当然了,有效最好,无效也没关系,直接动手想来对方也拿他这么多认没办法。
至于被别人知道了……
他堂堂城主府三少爷,谁敢和他作对,不想在这城主府待了吗?
迷烟吹进去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袁林目光一闪,回头看向樊滨,轻声说道:“三少爷,情况不太对啊。”
他们的迷烟分量很重,中了迷烟呼吸会变得很沉,可房间里却一丝呼吸声都听不到,可不是不对嘛。
樊滨却不管那么多,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咣当’一声,屋内黑乎乎的,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到床上似乎有一个躺着的人的轮廓。
樊滨自己后退半步,朝着手下一挥手,示意他们先进去。
袁林迟疑了一下,给下属一个自己小心的眼神,示意他们进门。
结果……
‘扑通’‘扑通’‘扑通’……
接二连三的人倒在了地上,有的进门三步倒,有的进门两步倒,还有的刚进门就倒。
袁林看了一下,他们中修为最高,只有和他同为炼体后期的侍卫坚持到了三步。
他们倒在地上,瞬间就没有了呼吸。
死了。
“撤!”袁林的呼吸一窒,飞快的拉着樊滨后退至院中,其他人紧随其后。
樊滨也是吓得直咽口水,浑身哆嗦着指着房门口叠罗汉一样倒下的三人,带着几分后怕的颤声问道:“他们、他们死了?!”
袁林也有些不敢置信,对方竟然真的敢在城主府杀人。
她们难道就没想过若是进去的人是樊滨自己怎么办?城主府、不,是整个海螟城都会和她们不死不休的。
对方就真有这么大胆子?!
就在众人惊魂未定的时候,独一针打了个哈欠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人,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伸出小脚踹了踹他们,嫌弃的说道:“不堪一击。”
她绕过尸体,往外走了两步,看向月色下显得神色越发苍白的几人,毫不客气的说道,“夜闯女子闺阁,这就是城主府的家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