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嘿嘿笑着,说道:“我也是在黑城待了这么多年的好吗?有点人脉很正常嘛。”
独一针挑眉,道:“她被一剑刺入心脏,若非雄飒给她吃了蕴心丹估计等不到我就死了。”
“那伤口是不是一直流血不止?”贪狼问道。
“嗯,应该是。”独一针想了想,就她的手段来说,和平常伤口没什么区别,施针之后血就止住了,但她进去的时候确实还在流血不止,“怎么,你知道为什么?”
贪狼叹了一口气,道:“是饮血剑。”
“又是你的作品啊?”夏子黎惊讶道。
“要是我的就好了。”贪狼摆摆手,“是我朋友的。”
独一针和夏子黎对视一眼,他们对贪狼并不熟悉,自然不知道他口中的朋友是谁,但看他的样子,似乎有内情?
“我之前找你要的驻颜丹就是要送给她的。”贪狼有些害羞的瞅了独一针一眼。
独一针挑眉,“哦,是女朋友啊。”
贪狼没听懂‘女朋友’啥意思,以为是女性朋友,遂点点头,开启花式赞美模式,“嗯,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子,她是我见过最有灵性的炼器师,她的修炼天赋虽然不高,但每个作品都非常有特色。比如说饮血剑,虽然只有四阶,但只要是夺造化以下修为的人,受伤之后就根本无法止血,就算是夺造化期的武者,恢复也会受影响。”
独一针耸耸肩没和他抬杠说那剑的效果在她这里半点用没有。
“你在担心什么?你朋友只是饮血剑的制作者而已,雄飒又不会因为这把剑找你朋友的麻烦。”
贪狼脸都皱成了十八褶的包子。
他朝院外看了一眼,板着凳子往前挪,凑到独一针身边,小声地说道:“那柄剑对她有特殊意义,所以她并没有卖出去,一直都在自己手中。现在饮血剑出现在这里,我有些担心。”
独一针看他,疑惑道:“你是担心有人从她手中抢走了饮血剑,伤害她?”
贪狼摇摇头,道:“不是,她现在被大势力庇护,安全的很,不可能有人敢朝她动手。我只是担心这剑是她借给别人,却不知道对方是要刺杀雄飒用,最后牵连到她。”
夏子黎想了想,道:“天下宝具何其多,也许那柄剑不是饮血剑,而是另一把具有同样效果的剑呢?”
贪狼瞅着他,半响拍拍他的肩膀道:“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还是谢谢你安慰我。”
独一针听过就罢,她更好奇要杀雄飒的是谁。但看贪狼对那女子的维护,应该不会告诉她庇护他朋友的大势力是哪家。
……
黑城城主遇刺,即使已经传出消息并无大碍,也足够让黑城中民众人心惶惶。
贪狼这两天日日出去转悠,这天早上出去,中午就跑了回来,神神秘秘的找到独一针,紧张兮兮的说道:“刺杀雄飒的人恐怕好像抓到了。”
“抓到就抓到了,你做什么这副样子?”
独一针刚从沧伐房间出来,被他堵在门口,十分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
贪狼紧张的说道:“你能不能帮我去打听打听对方是谁啊?”
独一针皱眉,“你不会还在担心你那个朋友吧?你直接联系一下对方不就知道了。”
贪狼搓搓手,小小声的说道:“我没有她的地址。”
“……”
就很尴尬。
“我大概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只是我的消息送不到她手中。”贪狼连忙解释,“但我可以找到她的,我有她的信物。”
“哦。”那你和她是好朋友哦。
独一针看他可怜,便道:“正好我要去给月姬复诊,要是她知道的情况的话,我就帮你打听打听。”
贪狼小鸡啄米连连点头,“好好好。”
……
城主寝殿。
“独姑娘,我什么时候才能痊愈?”月姬盖着被子,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不过美人就是美人,原本的魅惑被娇弱所取代,另有一番美感。
“痊愈?要是下床的话再躺两天就可以了。拆线要看你伤口愈合情况,至于恢复受伤之前……那需要的时间可就长了。”独一针勾起唇角道,“人最重要的就是气血,气血好的人不仅气色好,恢复能力也会达到最佳。你这次失血过多,气血亏的厉害,只能慢慢调养,最近几年估计修为都不会有长进,你也不要强求。”
“会影响修炼?”月姬皱眉,有些不能接受。
独一针起身到旁边洗手,淡淡的说道:“能活下来是你运气好,做人啊要学会知足。”
月姬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解释道:“我不是不知足,只是想要尽快离开这里而已。”
咦?有八卦!
“为什么要走?你是雄城主的救命恩人,在这里养伤不是很好?”独一针装作不知道她和雄飒之间的恩怨,明知故问。
她说话间朝着屏风后看了一眼,某人的黑色袍角露了出来,轻轻晃动。
嘿嘿,这俩人真有意思。
“我从很久眼前就想离开黑城,只是因为修为太低,一个女子出去无法自保,所以才想着等更进一步再离开。”月姬第一次和人说起自己的打算。
不仅仅因为面前这个小姑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因为她从她身上看到了一种云淡风轻的生活态度,她觉得自己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这么说很矛盾,但就是因为她不重视她,她反而能放心的把心里话说给她听。
简单来说就是,独一针=树洞。
“我小时候在荫河县长到六岁,其实记忆已经不深刻了。我深刻地记忆都在这座地下城,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但我又很胆小,我怕出去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独一针摸着下巴想了想自己这一路遇到的事,颇为赞同的点点头,道:“嗯,是很危险。”
月姬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我有很多机会出去,黑城并不是与世隔绝,拍卖会和很多外面的势力有联系,我若是想出去,其实也没那么多顾忌,我就是……优柔寡断而已。”
“那你怎么现在又有了决心?”
月姬沉默了许久,久到独一针以为她不会回答,她才轻声道:“因为比起对外面世界的恐惧,我更想逃避这座城中的人。”
“了解。”独一针点头,朝屏风后看了一眼,躲避某个想耍流氓的人嘛,不过……“作为一个医生,哦,不对,是大夫,我并不建议你在养好身体之前出去。气血亏损虽然不致命,但若是不好好调养,给身体留下的伤害是永久的,耽误修炼是轻,以后免疫力低下,容易生病才是重点。”
月姬低头看着自己苍白不见丝毫血色的手,苦笑着说道:“我这副样子,就是想出去也没办法。”
独一针点点头,这话不是对月姬说的,是对屏风后面那位说的。
“咳咳。”雄飒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走进来,先安抚的朝月姬看了一眼,又对独一针明知故问,“月儿的情况怎么样?”
独一针就很想反问他一句,你说呢?
好吧,她没有,她就是如此善良大度又可爱,她费嘴皮子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然后给了雄飒一个‘你最好不要再废话’的表情。
雄飒识趣的摸摸鼻子,转移话题。
独一针迟疑了一下,她还没帮贪狼问刺杀者的事情,可雄飒在这里,想来她也没办法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只能放弃。
只是走出寝殿的时候,隐约听到屋中传来雄飒轻柔的声音。
“月儿,最近外面可能会有些传言,你都不要管,我会解决的。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哦豁,听这话里的意思,刺杀者还不只一个人。
独一针回去把听到的和贪狼说了。
贪狼不仅没有感到安慰,反而更加纠结,整个人像只拉磨的驴,围着院子团团转,转的夏子黎忍不住喊停,“贪狼大哥,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做什么?贪狼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他想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涉及到她,但他又没有地方去问,只能自己一个人难受。
他甚至想要不要去找她问问,可远水治不了近渴。他就是找到她,若和她没关系自然好。若是和她有关系,黑城那时早就该找上她了,他连黑城的情况都不清楚,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我该怎么帮她呢?”贪狼托着下巴,眉毛和眼睛挤到了一起,愁的不行。
夏子黎也托着下巴,无奈提议,“你不如想想若真牵连到她,你做点什么能让雄城主放过她。只是提供了一把剑而已,只要她不是主谋,应该有缓和的余地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贪狼一拍大腿,“对啊!独舞是月姬的救命恩人,她说的话,雄飒一定会答应的!”
夏子黎不得不提醒他,“你还欠着独姑娘很多元晶。”
贪狼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没关系,一起还嘛。”
典型的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就很无语。
独一针才不管他们在嘀咕什么,沧伐身体情况已经达到她的预期,可此时却还没有醒过来,让独一针很是烦躁。
她尝试了很多办法唤醒他,都没有用,说他变成了植物人倒也不是,但像是陷入了深层睡眠,呼吸平稳,脉搏有力,分明健康的不行。
怎么就醒不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