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印堂穴对于现在的独一针来说很简单,难的是在打开以后,如何防止干涸的灵海被突然涌进来的元气冲坏。
这是一个相当需要耐心的工程,独一针引导着从百会穴中涌进来的元气满满滋养着独迩的灵海,看着灰败的灵海满满被浅浅的绿色充盈,被元气滋养后的灵海外壁变得柔韧起来。
这个过程需要的时间并不长,却必须稳,稍一不注意,让元气进入的太多,灵海壁吸收不及时,便会对灵海壁产生难以逆转的伤害。
索性在独迩之前,有雪琼练过手,到了独迩这里就简单多了。
等到独一针重新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她快速的将独迩脑袋上的银针收回。
又转去纱帘后面看雪琼,雪琼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满身的银针还不敢动,只是脸上激动地神情却怎么也无法掩饰。
独一针去收她身上的针,问道:“感觉怎么样?”
雪琼克制着自己情绪的回答道:“非常好,从来没有感觉过的好,感觉整个人轻盈了起来。”
独一针笑道:“小孩子会在五岁以后才孕育出本命灵宝,加上胎儿在母体中的时间,轮到你们的话,估计也需要个五六年才能孕育出属于自己的本命灵宝。当然,这是我的猜测,你们无法孕育本命灵宝也是有很大概率的。”
雪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却很快又高兴起来,道:“能够成为一名武者已经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了,本就是逆天而行,雪琼知足,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独一针收回对方身上的银针,放回到异空间中,刚一抬头,就见雪琼下床给她跪了下来,“小姐,雪琼这条命是您救下来的,如今您又让雪琼成为了武者,雪琼无以为报,以后这条命便是小姐的,是生是死,小姐一句话!”
“当然。”独一针挑眉,理所当然的说道,“你可是我的仆人。”
雪琼脸上的笑变得放松起来。
“去厨房看看刘正好做了什么早饭,我饿了。”独一针又朝着独迩走去。
雪琼低头,这才看到自己还赤裸着,赶忙起来穿好衣服,出去给独一针行了礼,快步走了出去。
独迩还在昏睡,他的灵海虽然已经打开,身上的经脉却还没有经过元气滋养,成人终归不像刚出生的孩子那般天然未雕琢,猛然吸收元气修炼会伤到自己。
独一针将独迩唤醒,让他去床上躺着,她要给他继续施针。
独迩还有些懵懵的,看到天亮了,茫然的挠了挠脑袋,“小姐,我……”
独一针懒得和他废话,指着床命令道:“出来,去床上。”
“哦。”习惯了听独一针的命令,独迩虽然懵逼还是习惯性的从浴桶中起来,去了床上躺着。
等他躺下,才回过味儿来,他是在接受改造啊。
“我给你下针,你尝试着感受自己的灵海,然后等我落完针,就尝试着引到灵海中的元气进入身体中。”独一针一边落针一边提醒道。
“啊、哦哦。”独迩闭上眼睛,尝试去看自己的灵海,虽然他答应着,可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灵海,也不知道怎么看,可等他闭上眼睛,心念一转,他竟然就‘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
一个充盈着生机的地方,像是一颗蛋大小,而他就是从蛋中往外看,看到了蛋内壁,是浅浅的绿色,似乎很单薄,蛋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里便是灵海吗?独迩并不觉得自己灵海又小又破,连点元气都没有,反而充满了兴奋地沿着这个小小的蛋一寸一寸的看过去,怎么也看不够似得。
“好了,我的针已经落完了,你尝试着吸收,不用担心,你吸收进来的元气都会被我的针所引导的。”独一针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独迩的思绪。
他没有睁开眼睛,因为他不想从自己的灵海中离开,听到独一针的话,他便尝试着吸收,可是吸收什么呢?
元气?
独迩毫无头绪,他想睁开眼睛问一问,可还没等他开口,忽然从蛋的顶端钻进了若有似无的气。
他感觉到了,感觉到它们钻了进来。
见独迩已经开始修炼,独一针松了一口气,放松的扭扭脖子,弯弯腰,这一晚上可累死她了。
正在这时雪琼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独一针看了一眼凌乱的丹房,里面还躺着一个半裸的男人,实在是不适合吃饭,对雪琼道:“去饭厅吃吧。”
雪琼应声,端着饭菜跟在她身后,去了饭厅。
等雪琼将饭菜摆好,独一针落座,反手拿出一枚玉笺扔给她,道:“这是我改良后的《元诀》,你们拿去按照上面修炼,莫弄丢了。”
雪琼捧着那枚玉笺就像是捧着一块宝贝疙瘩,真是拿在手里怕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俏白的脸激动地涨红起来。
“啧。”独一针就着米饭看她的表情,心情也是挺愉悦的,忽然想起昨晚出去的某人,问道,“沧、我哥回来了吗?”
雪琼赶忙收起玉笺,恭敬道:“刘正好说公子清晨回来,吃了些东西就回房休息了。”
独一针点点头,三两下将饭扒进嘴里,接过雪琼递过来的毛巾擦擦脸,道:“我去睡一下,中午不吃饭了,下午申时我若没醒再来叫我。”
“是。”
沧伐起来的时候,独一针还在睡,他便直接进了独一针房间等着。
申时刚过,看着床上睡得四仰八叉,打着小呼的独一针,沧伐咬咬牙,压下心中冒起的不忍心,走过去推了她一把,轻声道:“起床了。”
独一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然后翻身背对他,接着睡,“呼呼……”
沧伐嘴角一抽,这是醒来看见他,不为所动啊。
再推,咕虬咕虬远离他的手,继续睡。
沧伐无语片刻,以前没发现她有这毛病啊。好吧,赖床是有的,可也不赖皮啊。
恶作剧心起,沧伐做到床边,捏住了独一针的小鼻子,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呼吸。
谁知独一针小朋友不走寻常路,并没有挣扎,而是抬起脚丫子一脚朝着他踹了过去。沧伐收手制住她的脚,独一针得到新鲜空气……继续睡。
这回沧伐真被她气笑了,这样都能睡?
行,我看你能睡到什么时候!沧伐快步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一一手拎着一口大铁锅,一手炒勺走了进来。站在独一针窗边,比划了一下最佳位置,‘DuangDuangDuang’的敲了起来。
独一针的第一反应:往外扔了一个隔音阵盘。
她前脚扔,沧伐后脚捡起来。
然后某人扒拉过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敲锅的声音却不依不饶的变得更大起来。
鼓鼓的被子里默默伸出一只小手,白色的粉末从小手中飘荡开来。
沧伐早有防备的在自己身边扔下了一个隔绝阵盘,将那些粉末隔绝在体外,手中动作不停。
在铁锅马上就要被敲漏的前一刻,独一针终于抱着被子懵逼的坐了起来。
沧伐得到了阶段性胜利。
独一针抱着被子看向他,“好玩吗?”
沧伐脸上阳光灿烂,“好玩。”
“我让你玩!”
‘叮呤咣啷——’
刘正好的铁锅最后还是漏了,趁着天还没黑,他又出去买了一口。
独家小院外面的‘眼睛’并没有消失,但刘正好只是个普通人,出来进去虽有人跟踪,却并没有多么引人注意。
倒是沧伐出去了一趟竟然没有人察觉到。
“外面的飞蛾不少,我回来的时候闻到了血腥味。”沧伐靠坐在桌边,看着独一针从独迩身上往下拔针。
独迩还沉浸在修炼中无法自拔,但随着独一针的针从他身体中离开,他的修为却不得不停下来,因为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修炼。
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家公子小姐都在,似乎还在说话,独迩默默起身,飞速拿起自己的衣服,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啧,有眼力劲儿。”沧伐夸了一句。
独一针洗着手道:“看来飞蛾自相残杀了。”
“你觉得是谁?”沧伐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笑眯眯的问道。
独一针擦着手想了想,摇头道:“猜不到。”
事实上她有所猜测,只不过对方的底细于她来说太过莫测,是敌是友还未分辨出来,不好冒然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