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他们在通天塔中待了将近四个时辰,两人一共才耗费了八个积分。作为一个积分大户,独一针大佬表示,真是便宜!
回去的路上,独一针脑子里还在转着那个笔记上记载的东西,任由沧伐拉着往前走,时不时还要停下来思索一会儿,然后又继续走。
等走到能够看到城门的地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幕下的冥城仿若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安静的潜伏在黑夜中,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武者修炼是顺心之意,逆天而行,越是修为高深的武者,往往直觉越是灵敏。走到这里,就连一心沉浸在笔记内容中的独一针都回过神来,惊疑不定的看向远处的城门,更不要说沧伐那般修为高深的武者。
“看来前面有人等着咱们啊。”沧伐踢开脚下的石块儿,以免独一针不注意绊倒。
独一针看着城门,皱了皱眉,若是往常她倒是并不在意和他们浪费时间活动活动筋骨,可今日她着急闭门研究笔记上的内容,根本无心浪费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能绕开吗?”独一针问道。
沧伐摇头,“冥城只有四个门口,日落便会关闭其他三个,有重兵把守,从那里进,还不如从这里进去方便快捷。”
独一针眉头皱的更紧,心中有些烦躁,她最讨厌有人在她遇到感兴趣的课题想要研究的时候打扰她了,她会无端端心生烦躁之感,性情也会变得暴躁起来。
对独一针相对来说已经了解的沧伐瞬间便察觉到了身边小丫头的情绪变化,不由摇头笑笑,道:“不然今日就不进城了,可好?”
独一针看向他,“那去哪里?”
沧伐拉着她的小手,转身朝着反方向而去,“我记得金鼎山脚下有一处我以前落脚的地方,去看看还在不在吧。”
作为玄武大陆最为人所知的庞大组织之一,又是做着人来人往的生意,饕餮楼简直就是活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饕餮楼主入住饕餮楼,若是在临螟城那般小城镇还好,在这冥城,只要他敢出现,第二天饕餮楼就能让人给堵起来。
主城元气浓郁,最是适合修炼,各个国家的主城算是沧伐在病发之前经常落脚的地方。
饕餮楼不能去,沧伐便在金鼎山脚下挖了一个山洞,金鼎山算是冥城出名的小禁地,几乎没有人会来,沧伐选择这里就图个清静。
独一针跟着沧伐左转右转,走了不知多久,找到了一个仅能容一人进去的山洞口。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看看。”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最是容易有妖兽入住,妖兽都有着自己的天赋能力,即使只是一阶两阶的小妖兽也是如此,自然要小心。
沧伐一甩衣摆微微低头,迈步走了进去。
‘咕噜噜——’
独一针找了一块石头坐下,肚子就叫了起来,算起来她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托着下巴看着不满星辰的黑夜,脑子里没有丝毫的风花雪月,就觉得这夜幕像个撒着白芝麻的麻酱饼,越看越诱人。
她以前也会在异空间中放些吃的,但自从和沧伐同行之后,有了什么都能变出来的沧·小叮当·伐,她就把这个习惯改掉了。反正她准备的都不如沧伐拿出来的好吃,干嘛放些不用的东西凭白占地方呢。
如今看来,靠人不如靠自己啊,还是要放下吃的喝的才可以。
独一针正饿的思绪混乱的时候,沧伐从山洞中走了出来,道:“我刚刚稍微收拾了一下,勉强能用。”
跟着沧伐走进山洞,独一针的嘴角就抽搐了起来,这要什么有什么的一百二十平豪华大屋只能说是勉强能用?
独一针走到屋中最引人注意的那只大床旁边,摸了摸,出手温热,回身看向沧伐道:“暖玉?”
沧伐正从自己的空间宝具中往外掏碗筷,道:“琉冰珏作为琉冰焰火的伴生物,形成之前乃是极热的琉焰珏,然后温度会慢慢变低,直至形成琉冰珏。这块暖珏算是我那个琉冰床的边角料吧。之前放在这里没有带走,稍微收拾了一下,还能用。”
独一针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感受了一下,“真是神奇。”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科技之物,可天生地养的东西却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甚至能产生许多原来世界科技所不能做到的事物。让人不得不感慨一句大自然的神奇。
等到沧伐摆好碗筷开始往外拿出热腾腾的饭菜的时候,独一针滋溜一下蹦了过去,好孩子一样坐在位置上,眼巴巴的看着他往外掏。
一道菜,两道菜,三道菜,四道菜,啊,汤,汤好喝,米饭,米饭好吃!
等沧伐落座,独一针这才拿起筷子开动。
沧伐却并不饿,吃着吃着便看着独一针发起了呆,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不由变得越来越深。
等独一针吃了个半饱,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他,“看我干什么?”
沧伐垂眸,夹起一筷子肉放到她碗里,道:“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独一针夹菜的手一顿,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他的话。
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一年的时间了,想想初来乍到的自己,再看看现在的自己,独一针摇头失笑,她还真是越活越像个孩子了。
难不成,是她这具身体的生理年龄影响了她的心理年龄?
其实这个答案很简单,因为她的人生有了巨大的变化。
原来世界的独一针是疯狂地,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短短百年寿命对于她来说都是奢侈,她半只脚踏在悬崖外面,所以她尽情的享受,不,不该说是享受,她恣意的报复,报复那个世界,报复那些‘正常’的人。
但是在这里她是一个健康的,有无限的可能的独一针,她有着健康的身体,有了更多的研究灵感,有着对未来无限的遐想。她开始真正的享受生活了。
当然这些独一针是不会分析给沧伐听的,也许他对自己的来历有着无数的猜想,但只要她不说,他的猜想也只是猜想。暂时她还不想和人分享自己的秘密。
酒足饭饱,独一针一时之间也没了研究笔记的心思,和沧伐猜测起在城门口堵他们的会是什么人。
“丹殿的。”独一针猜,“我猜木通子之前对樊滨的伤有所了解,人从我这里出去就被他劫走,人都被他弄死了也研究不出什么,克制不住来抓我回去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沧伐知道的比她要多很多,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唇瓣被茶水染得透亮。幸亏端着一张易容后的脸,不然独一针估计会忍不住捏两把,占占便宜。
“万年前虽然发生了大灾难,但很多人都活了下来,这些人带着那个时代的术术传承,本该遗泽后代,可惜活下来最多人数的丹殿突然发疯了一般针对那些术术传承者,很多传承就此断绝。直至三千年前,还有不少人被追杀,直到这些人从世间消失。万年前的灿烂文名成了只有少许人才知道的梦。”沧伐忽然给她讲起了故事。
独一针看着他,目光透亮,认真听讲。
沧伐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独一针犯懒,只是微微扭了扭脑袋,也没有教训他。
“丹殿的人为了彻底清除那些传承者,宁肯错杀一万不肯放过一个,很多并不是传承者的新发明者也都被牵连进去,可以说那些年是玄武大陆的黑暗年代,除了丹术以外的所有术术都停滞不前。”沧伐认真的看着她,“如今出现了一个你,一个擅长施针的人,一个能够治疗好丹殿无法治疗的病症的人,你觉得来抓你的人会只有一个木通子吗?”
独一针挑眉,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邪肆,“这么说的话,整个丹殿都是我的敌人咯?”
沧伐放下茶盏,道:“那倒也不一定,估计会看你的配合程度了。”
“哦,劫匪,劫不到就撕票。”独一针恍然道。
沧伐懵逼脸,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