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心人报了官,官差来了将人带走就再没有了后续。人们似乎遗忘了曾经有这么一户人家,各过各的生活,连八卦都没敢说上几句。
只是雪琼和独迩偶尔小声叨叨几句,附近的邻居如今看到他们房子都绕道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院子有瘟疫呢。
独一针偶尔听到也跟没事人一样,反正她也没指望这睦邻友好。她一直在等着,等着背后要挟王婆子一家来找他们麻烦的人再次出手。
几乎可以肯定,这次出手的应该和之前派来那些杀手的是一个人,不然对方怎么能肯定她院子里会有鲜血?
当然了,她院子里啥也没有就是了。
独一针休息了两天,尝试给沧伐治疗他的催眠指令,等真的上了手,她才发现,问题很严重。
严重不在于她的催眠手段不及格,而在于沧伐如今的灵识强度,普通人触发催眠的东西对他都没有效果,唯一有那么一点效果的便是她原来世界带来的那瓶催眠药水,问题是这仅仅只是一点效果而已。
要想真正的催眠沧伐,她需要使用这个世界的可替代灵植重新炼制催眠药水。
就和治疗他的药浴一样,短时间内不可能一蹴而就,这件事只能暂时搁置。不过万幸的是,独一针给他的那瓶超强力版薄荷水的效果还算效果显著,沧伐只要产生要修炼的想法,闻一闻,瞬间神清气爽。
沧伐的身体稳定下来,独一针也没有去学校,而是开始利用铜锣中的元气修炼,她距离通窍期只还有一触之遥,因为给沧伐做药浴而耗费了不少元力,如今壁垒竟有所松动,趁机突破才是上上策。
再说沧伐如今无法动武,窥视他们的人又不少,独一针觉得自己赶紧突破,才能保障他们的安全。
再者,独一针已经发现了,以她现在的修为,体内储存的元气根本无法支撑她炼制出六品以上的丹药。要知道她的元诀可是完整版的,体内的元气几乎是同等级武者的两倍,可在炼制六品丹药的时候,依旧经常因为元气不足而出废丹。
沧伐接下来的药浴,所使用的灵植丹药,六品可解决不了问题。
再说她还有异火要吸收呢。
种种因素汇集在一起,促使独一针对提升修为这件事终于放在了预完成事件中第一位。
独一针在屋中修炼,沧伐就坐在她门外吃吃喝喝,顺便给雪琼和独迩科普一下武者世界的基本知识。
这是独一针给他留下的任务,等她突破以后,就给二人通六窍,让他们拥有修炼天赋。
“公子,我们……真的能成为武者吗?”独迩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颤抖着声音问道。
沧伐百无聊赖的样子,抬抬眼皮,道:“不知道。”
看,他多么的诚实,说不知道就不知道。
雪琼在独迩又要开口之前,用手肘怼了怼他,让他将话咽了回去。
被买回来这么久,雪琼早就发现了,家中大小事情都是小姐拿主意,公子看起来没脾气一样,总是笑眯眯的任由小姐做主。但这不意味着他真的没有主见,只不过是在他触眼可及的地方,除了小姐以外,其他人事物都根本不入他的眼。
他们这些奴仆的生死,他不在乎;外面那些邻居的好坏,他不在乎;甚至连他们生活的这个宅子,他也一点不稀罕。
只有小姐,才是在他心里的人,其他的他都不在意。
对于这样的公子,雪琼其实打心眼儿里感到害怕,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仿佛是将人类当成蝼蚁的天神,俯瞰众生,冷漠薄情。
她不让独迩继续问,就是怕把他问的不耐烦了,他可能随手一挥就要了他们的命。
独迩没有雪琼的心思那么细腻,但他胜在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笨,就很听得进被人的话,雪琼不让他问,他也就忍了回去。
沧伐撇撇嘴,看了一眼天色,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话音刚落,忽然身后的房间中一股浓郁的元气冲天而起,竟在屋顶形成了一个元气旋涡,大量的元气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沧伐身上屏蔽元气的宝具剧烈震颤着,放出振波,将元气从他身边驱散。
他惊讶的看着那头顶浓郁的元气,这般浓郁的元气团,哪里会是普通炼体升级通窍能够造成的,便是说那些天赋弱些的武者突破多造化也不过如此了。
沧伐的灵识扫过,察觉到四面发放窥探而来的陌生灵识,冷哼一声,浓郁的灵识挥荡而出,将那些陌生的灵识绞得粉碎。
可紧跟着院子附近就出现了数到元气波动,显然是被独一针突破的异象吸引而来的武者。
沧伐面色凝重,独一针突破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许使用元力,虽说他依旧可以弄死这些小杂碎,可不免束手束脚,若是惊扰到了独一针突破就不好了。
“这可不怪我不听话……”沧伐轻喃一句,飞身掠上房顶。
独迩和雪琼看着头顶浓郁的元气目露惊叹,紧跟着便为屋中的独一针担忧起来,他们不知道武者突破是什么样子的,可自家小姐这动静这么大,那些从来没有放弃窥探他们的幕后小人会不会趁机来找麻烦?
会吗?
当然会!
痛打落水狗的事情谁不愿意干?
若是能趁此时惊扰到独一针,必定会让她元气大伤,修为倒退都是好的,若是伤到了根基,估计以后都修炼无望。这是多么好的报复方法?!
一时之间,院落附近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武者,他们有的只是来探听消息,而有的则是为了趁机找麻烦的。
沧伐秉持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如果动手就快刀斩乱麻的原则,尽量让自己少使用元力,可随着独一针突破的时间越来越长,院落附近的人修为也越来越高,人数更是越来越多,即使是沧伐,也无法在不动用元力的情况下解决问题了。
血,一层又一层的浸入泥土中,从红到褐,最后变成浓郁的黑。
独迩一天用灭迹清理一次,直到灭迹使用完了,只能任由这些血液凝固成令人胆颤的颜色滞留在泥土中,明晃晃的告诉大家,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独一针一脸用了三天才真正的突破到通窍期,出门就看到当初信誓旦旦答应自己绝对不动手的某人一掌将一个通窍后期的武者拍飞出去,那浓郁的元力让独一针都觉得骇然。
沧伐正在和人对战,虽然看起来还挺从容的,但独一针也没有冒然开口叫他。
雪琼二人一直在院子里等着她,见她出来,立刻上前,雪琼三言两语将她突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跟在独一针身边虽然时间不久,但他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每天从他们院子里抬出去的尸体让他们对武者已经开始麻木,感觉死不完一样,死个把武者太简单了。
从独一针突破完,院子上空的元气团渐渐散去,汇聚到他们院外的人已经少了很多。沧伐察觉到独一针出来,捏断了一个炼体期武者的脖子,缓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突破了?”沧伐笑眯眯的明知故问。
独一针不理他那一套,面色难看的说道:“你使用了元力了。”
沧伐无奈的耸耸肩,道:“没办法呀,院子外面的土都被血水染黑了。”
独一针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有些气沧伐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他明明可以在她刚开始突破的时候发现端倪就阻止她的,可他没有,她明明和他强调了他如今的身体有多么的严峻,如实使用元力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还是选择任由她突破,然后自己去和人打架。
保护她?
被保护的人一点也不高兴,甚至非常的生气。
沧伐一走近,独一针二话不说将对方的手拉了过来,把脉。
摸脉的时间越长,她的脸色就越难看,甚至感觉到抵在沧伐手腕上的手指在轻轻颤抖。
沧伐心中苦笑,从她熟识以来,还从未见她这般气愤过呢,看来真的气的不轻啊。
许久,独一针狠狠地扔下他的手,看着他的表情阴晴不定。
沧伐抬抬手,雪琼和独迩赶忙走了出去,顺便还把小院的门关上了。
沧伐一抹脸,瞬间恢复了他的真容,那张好看到妖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那双如水的眸子里漾着淡淡的歉意。
“别生气了。”他抬手拉住她的小手,还犯规的轻轻摇晃了两下。
从小就没有父母,被师父养大,从不知撒娇为何物的沧伐大佬求生欲极强的使用起了美男计,撒娇。
独一针是谁,毒医圣手!生死阎王!她会吃这套吗?
嘿,她吃啊,她就吃这套啊!长得好看的人都是老天爷赏饭吃,老天爷都喜欢的人,她为啥不能多些耐心呢?是不是?
所以转瞬间,虽然独一针的脸上还是没有笑容,沧伐依旧敏锐的从她的目光中察觉到了几分喜爱,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她那个所谓的三条规矩还是很贴心直白的嘛。
“别给我打哈哈,跟我进来!”独一针心思急转,开始思考沧伐如今的情况该如何做才能不留下隐患,他今日这一动手,几乎将她之前的打算全部推翻,诊治方法必须重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