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后,空气变得好了很多。
浩云律师事务所中,云染坐在大厅,死死的地盯着电视屏幕中的画面看。
“著名律师卓思染小姐昨日被发现死在别墅五百米的地方,卓小姐死前曾经受到了非人的待遇,死相凄惨。我们采访到了她的丈夫与妹妹,来听听他们怎么说……”
旁边还有人遗憾地符合着说:“是啊!卓律师这么年轻就去世了,真是天妒英才。”
云染触景生情,想到自己是桌思染时,那可怕又痛苦的经历,仿佛又在经历死亡似的,她盯着屏幕的眸色越来越冷,放在桌上的手也不自觉攥紧拳头。
电视镜头转换,陈岩出现在屏幕中,他看起来神色憔悴,眉眼间皆是难过与不可置信。接下来卓悦也出现在屏幕中,白色长裙,头发凌乱,也是一脸难过又痛苦的样子。
看到这个女人,云染情绪更加激动,手一用力,桌上的茶杯被她碰到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破碎响声。
坐在她旁边的同事陆媛被吓了一跳,慌忙问:“阿染,你怎么了?”
云染没有回话,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看,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血液中的恨意沸腾翻滚,几乎要冲出身体。
这对该死的狗男女还真会装模作样。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身体中有那么多的血,冰冷刺眼的猩红与雨水混合,刺痛了她的心脏。
手心尖锐的疼痛将她疯狂地神经唤醒,云染大汗淋漓地松了一口气,猛地起身离开。
“哎阿染,你要去哪?”陆媛起身询问。
云染冷声冷气的扔下句:“找云城。”
……
浩云事务所办公室内一片安静。身为哥哥的所长云城,敲了敲桌子,看着妹妹云染,十分严肃问:“你真的想好了?”
“是,我要主动申请成为卓思染的辩护律师,起诉他们蓄意杀人。”云染几乎拼尽全力抑制心中的冲动,她道,“云城,我不能放任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胡闹!”云城再度拍着桌子,“这都是你意想的,你有证据吗?往小了说,你有什么资格为卓思染辩护?”
“完全可以申请特殊辩护!”
“云染!”云城愤怒地将文件摔在她面前,见她神色激动,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很崇拜卓律师,但是任何事情不要盲目。你虽然是我妹妹,但在工作上我不能惯着你,知道吗?”
云染沉默,知道在云城这里已经行不通,当下点点头,转身离开。
“等等!”云城喊住她,从抽屉中拿出一张镶金边的名片,轻声道,“如果你仍然执意的话,就去找他吧。”
云染接过,那是一张黑金的名片。她看着名字,眼眸闪了闪,对云城道了声谢,转身离开。打了辆车,来到帝盛财团门口。
这是一座高大的双子楼,位于A市最昂贵的地段。来往的人流不算多,显得环境更加轻快优雅。
因为手持名片,保安没拦她,云染走进去。叮的一声,电梯响起,她抬头看着走出来的男人,伸手拦住他。
“齐总,我有事找您。”
男人英俊冷漠,身上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一双深邃的眼眸看都没看云染一眼,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走,显得格外高高在上。
云染皱眉,正要追上去,却被助理拦住。
“这位小姐,您有预约吗?”
闻言,云染沉默。助理仍然面带微笑,轻声道:“齐总时间很紧,您要是有什么事,先给我说吧。”
“有关卓思染。”
她之所以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是因为五年前还是卓思染的她曾经给着齐家打了一个官司,帮助齐陌烜的叔叔摆脱了杀人的嫌疑。
有关卓思染的事情,齐陌烜不会坐视不管的。
云染侧头看了一眼齐陌烜,果然见男人停住了步伐,转过头盯住了她。随后一步步朝她走过来,停在她面前,神色冷淡。
“说。”
云染嘴角微微勾起,眼眸中带着些许不满。她很不喜欢别人用命令的语气给她说话,可现在情况不同,容不得她傲气。
垂了垂眼睑,云染对齐陌烜的印象降低了些许。
“卓思染的死,有蹊跷。”
一片沉默,齐陌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藏着冰冷,半晌缓缓开口:“带她去办公室。”
齐陌烜沉冷的语气说完,转身就走,光一个背影就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一间布置简单,却低调奢华的办公室。房间内是单纯的黑白灰三种颜色,没有过多的装饰,就像它的主人一般冰冷淡漠,没有丝毫人气。
齐陌烜坐在办公桌前,接过助理递过来的资料,低头看着,完全把别人当成空气。
云染很讨厌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只是现在有求于人,她不得不等候男人处理完毕。
“说吧,你的怀疑。”齐陌烜放下笔,抬眼道。
“第一,陈家的别墅所在地是富人区,那些流氓是怎么进来的?第二,卓思染被发现时,旁边有一个药瓶,经化验发现里面掺有哑药,试问如果真的是那些小流氓作案,怎么会给她喂哑药?”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云染直直地看向男人,眼神冰冷,“那个药瓶上没有指纹,显然是被人刻意擦去。而那个人是谁,这就值得思索了。”
齐陌烜沉默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像是星辰大海般深不见底。云染干净利落地说完暂有证据的推理,毫不退缩的与他对视。
男人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你怀疑卓悦?”
“不止。”云染冷笑,嘴角勾起嗜血的笑意,“我确信,卓悦与陈岩合谋害死卓思染。”
她捏了捏拳头,接着道:“齐总,我知道贵公司在某些业务上会与国家高层打交道,所以我请求您,帮助我成为卓思染的辩护律师。”
“我可以请更好的律师团。”男人懒懒开口,“据我所知,云小姐刚从司法大学毕业不到一年,有什么理由让我帮助你呢?”
“因为我很了解她。”
这个理由太没有说服力,云染闭了闭眼,声音中几乎带着祈求,“齐总,请您信任我。”
一片沉默,屋内能听到云染砰砰的心跳声。
半晌,男人开口,“需要准备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