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沫茱已经没了耐心,她这次回来本来是解决与夜辰逸的事情的,哪知道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安九捻被下令关在了大牢中,而甘华为了替她遮掩竟然偷天换日,安排了一个人代替她承受牢狱之灾。这让安沫茱实在无法忍受,而现在也是除去安九捻的最好时机,她怎么能放过?
“你现在就暗中联系那些散仙,让他们暗中寻找那个废物,找到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洛虎领了命,快速地离开了丞相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又返回了丞相府,带着安沫茱去了一间茶馆。
安九捻稍微装扮了一下自己在大街上闲逛,到了一间高楼外时突然听到“慕清瑶”这三个字,这让她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戴了个斗笠走了进去。
寻了一处偏僻的位置坐下,她低声询问了一下这说书人讲的故事,得知这说书人讲的是一位朝中官员的故事。
“这皓月国的公主名叫慕清瑶,据说长得倾国倾城,当今皇上只见过她的画面就被深深吸引了。可谁知这公主在途中会遇到歹徒失了清白呢?”
说书人顿了顿,低低地叹了口气。
听客忍不住惋惜起来,有人开始发问:“那后来呢?”
关于这皇家和朝廷上的事情,历来都是被人所关注的,难得有机会能听到这么隐秘的事情,听客自然瞪大了眼等着说书人讲下去。
“这后来嘛,”说书人卖了下关子,慢悠悠地说来,“皇上为了维护皇家面子,就把这位公主许配给了当时他最得力的臣子,当时这位臣子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吏书,而今已位极人臣。”
底下顿时一阵唏嘘声,说起慕清瑶他们自然能猜到这位臣子就是安云鹤,但是对安云鹤以前的事情却不甚了解?
脑中的碎片还原起来,拼凑起一副完整的画面。安九捻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何安云鹤会如此对待原主,原来原主的慕清瑶在嫁进来之前就已经失-身?安云鹤作为当今丞相,哪能任由这样一个妻子和女儿来毁了自己的名声。
可慕清瑶是皓月国公主的事情,她为何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她转念一想,兴许是原主懂事开始就不受人关注,自然也没人跟她提及这些事,所以连原主都不知道。
可她现在重生在她身上了,这些事情就必须了解透彻,尤其是慕清瑶留下来的那个木匣。连甘华都看重的东西,里面肯定藏着惊天大秘密。
她已经去了丞相一次,那个林氏和安云鹤不像是在撒谎,如果他们都不知道木匣的下落,那就只有一个人可能知道在哪了。
说书人注意到听众的不满情绪,稍稍加快了节奏,“说起这位官吏的发家史来,那就可以写下好几本厚厚的书来了。
慕清瑶嫁给这位官吏时,就已经引来了皓月国皇族的不满,可那时皓月国国势衰微,不得不对天霄国诚服。事情没过多久,皇上也意识到如此对待一国公主实在不妥,便升了这位吏书的官职。再后来,皓月强大起来,对天霄国要挟,皇上
迫不得已下直接提升这位官吏为一品大臣。”
“原来丞相是靠着一个女人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的啊?”
“我要是也能摊上这等好事该有多好?哪怕是让我取个失贞的女人,我也会把她供起来。”
“难怪清瑶公主会死得这么早呢,原来还有这等曲折。”
听完底下就有人议论起来,说书人脸色一阵惨白,吓得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水来,不禁问,“我没有说丞相的名字啊,你们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啊?”他混口饭吃很不容易的。
安九捻站起身来,事情听到这里,她已经完全知道了安云鹤的卑鄙和无耻。
他靠着一个女人上位,却把这个女人踩在脚底,甚至对他的女儿不闻不问。当年不是慕清瑶,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吗?
想到此她就越发气愤,可一想到那只木匣,又立刻变得冷静起来。
冷澈的目半垂,看着四周人影晃动,脸色猛地一变。一道冷冽危险的气息从门边传了过来,她迅速起身,用着凌光步穿过重重人影到达说书人的身边。
手指一勾,长袖卷住说书人的身体,尔后往前一扯,带着他从后门走了出去。
“姑娘,姑娘饶命啊!在下不是故意要说丞相的坏话的,在下只是想讨口饭吃啊,姑娘……”
“闭嘴。”
“啊,沫茱小姐来了,快看,那是沫茱小姐。”一道尖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后门关上时,两道人影从门口飞了进来。众人听到那声音立刻朝门边看去,果然看见仙姿飘然的安沫茱来了。
安沫茱一身冷艳高贵,目光再人群中扫视过去,如鹰隼一般。
洛虎眼尖,看着一袭黑衣拽着一个人去了后门,立刻对安沫茱说道,“是那个废物。”
“走。”
安沫茱转身,白衣掠过虚空,眨眼间消失在了楼外。
安九捻拽着说书人到了外面,说书人以为她是安云鹤的手下,忙不迭地求饶,“姑娘饶命,饶命啊,我以后再也不说丞相的故事了,我把今天赚的银子都给你行不行啊?别杀我。”
安九捻松开手,冷笑:“我杀你干什么?”
“啊?”说书人大惊,抹去额头上冷汗,胆战心惊地问:
“你真的不杀我?”
安九捻一道厉眼看过去,“别废话,带你走是有事情要问你。”
说书人松了口气,“女侠你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事情,可知道慕清瑶是怎么死的?慕清瑶嫁来天霄国之前可携带了什么贵重东西?”
说书人皱眉,冷汗又开始直冒,他要是说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会被杀啊?
“说?”
“外界传闻慕清瑶是因为体弱,嫁给安云鹤后又不受宠,伤心过度而死的。”
“那她可有随身保管的重要东西?”
“这个……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安九捻叹息,看来她只有另外去寻找答案了,洛氏现在不在京城里,而林氏、安云鹤都不知道情况,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朝外面走去,忽的一道人影从后方飞来,速度极快,拦住了去路。她转身,一个男子闪现,将去路也给拦断。
“还逃?”安沫茱抽出剑,一身白衣飘飘然。
“我逃?”安九捻扬起眉,背着手,“大路是你家的吗?”
“大姐,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安沫茱走进了一步,这是她第一如此认真如此近距离地看安九捻。还是那张脸,一点没变,但是,眼神不一样了,气势也不一样了。
原本她一直是那种怯弱可怜的样子,见到她时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整天也只知道围绕着夜辰逸转。可突然间就变了,她现在整个人完全冷酷无情,像是一把冰剑,冰冷又锋锐,她的目光那样冷漠鄙视。
安沫茱眉头皱起,“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
安九捻也看向安沫茱,扬起嘴角,“这都多亏了你们的照顾。”
话毕,一道剑光朝她脸上刺来,寒芒擦着耳畔飞过。
安九捻心惊,都说安沫茱是美丽高贵的仙子,可这个仙子出手竟然连个招呼也不打。她目光豁然一冷,看着锋芒从脸庞一寸的位置上刺过去。冰冷的光芒几乎贴着脸蛋,几缕发丝轻飘飘落下。
本来这个时候她们都该蹲在大牢,在外做什么都该低调行事的,毕竟下令关押他们的是皇帝老儿。可,安九捻竟然敢削断她的头发,这对安沫茱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可想而知,刚才如果不是她机智,脚步稍稍快了一点,那这把剑斩断的就是她的脖子了。这,实在不能忍。
被安九捻强行带走的说书人已经被吓得躲在了一旁,按照以往的情况他是该双脚一飞逃之夭夭的,可是在看见安沫茱出现的那一刻,他就不打算逃走了。
而安沫茱叫带走他的那个女子大姐,那么这个女子便是鼎鼎大名的废物安九捻了,可皇上不是下令将这二人给关押起来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书人有一肚子里的疑问,他的内心也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好奇战胜了害怕,偷偷地选了一个墙角躲起来,看着事态的发展。
安九捻冷笑,忽的运起凌光步,这步伐是前世她母亲传授给她的。凌光步并不需要什么深厚的内力,学起来却非常难,前世她先是被扔在混杂了木刺的木桩上训练,一边还需要躲避母亲从后面扫来的鞭子。在这种艰难危险的环境中,不仅要有很好的眼力,还必须做出快速反应和抉择。
而后来,在她能完全应对木刺木桩之后,又被丢在了一片湖泊之上,上面放了浮木,前面的间距近,她能轻松应对。可中间的浮木却相隔甚远,她在中间困了许久,在通过之后又是加难训练,她的母亲从后射箭,逼迫她做出更快地应对来。
她在这种严酷的环境中长大,心性早已强过大多数人,区区一个安沫茱她也没有放在眼里。
望着那一袭白衣仙仙,她手掌轻轻地捏了一把,暗运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