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沧溟挥手凝聚元气,横劈竖砍,却发现这道力量如何都击不破。
“妖女,你想干什么?”秦沧溟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什么。
安九捻收笔,“要杀你我肯定是做不到的,但是要困住你,我却是有办法。”
这个办法她刚想出不久,决定就拿秦沧溟试一试,秦沧溟的修为比她只低了一气段,如果她要在这么多敌人之下杀他,确实不容易。可如果要困他,肯定没问题。
“你的目的是我师叔?”秦沧溟忽然明白了过来。安九捻轻笑不语,但她离开的方向已经说明了她的目的。
果然是冲着司徒云去的。
秦沧溟蓦然闭上眼,继续运功。安九捻快速到了若水湖,与千沧雨约定的地方也是这里,刚到就听到了两个火药味十足的谈话。
“原来你是千沧家的,你竟敢跑到天霄国来滋事?老夫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是吗?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杀我了?”
随即是司徒云老贼的一声冷喝,安九捻注意到四面出现的城主府府兵,猜测这些人是跟着司徒云追来的,她站在大路中间,拿出了素问来。
苍穹如幕,一个女子就如此胆大的阻拦了数名府兵的去路。
女子身后响起了打斗声,还隐约可以听见水花四溅的音节,她神思一动,几乎能看到浪花腾出数丈高的场面。
自然,千沧雨与司徒云的修为都在人级以上,实力对决场面绝对壮观。
虽然是黑夜,但嘹亮的音节却划破寂静的黑夜,只是因为若水湖离市坊中心远了些,所以没有惊醒深睡中的百姓。千沧雨注意到安九捻已经来了,想到他们还要出城,便是直接下重手。他双手拿起大刀,猛地往前一砍,元气挥向司徒云,司徒云急忙往侧闪开,拿着长剑与千沧雨对战起来。
若水湖上水花洒洒,一波又一波,仿佛是要煮沸腾一般。
千沧雨的刀风强劲霸刀,即便是隔着十步距离,也能被刀风给击中。司徒云的脸色非常难看,在水面上布阵也十分困难,看见岸边那个阻拦府兵的女子时,他就有了些预感:这两人是故意将她引到这里来的。
今夜月黑,暗无天光。城内灯火早就熄灭,只有几盏高高挂在屋檐上的灯笼照亮了道路。
看见眼前的女子一身黑衣,长衣墨发,墨发被高高绑在脑后,随风而动。她的面容很安静,气质冷漠淡然,她的手指尖玩味地转动着一支笔,那支笔也没什么不同之处,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让府兵们不敢冲上去救他们的城主。司徒云看见人被拦在了后面,厉喝道:“干什么吃的,还想不想要月俸了?”
话语一落,府兵们眼底掠过一丝害怕,相互看了一眼,纷纷动起手来。
司徒云是什么样的人,安九捻清楚得很!这个人连猪贩子的肉都要抢,平日里肯定也克扣手下的俸禄了,看着这些人突然变得勇敢起来,她不由得一阵吁叹。
自然她是没下死手的,她只将这些人给弄晕了而已。
她不是个嗜杀成狂之人,这些人虽然有些修为,但对她造成了不了任何威胁。为了再次证明素问是真的能执掌一些低级修为者的生死,她凝空写了一个晕字,这个晕字她写得很不费力。半空中闪过一道光芒,飞快地落在府兵们的头顶,将他们陷入了昏睡之中。
“果真如此。”安九捻大喜,手指轻轻抚过素问笔身。她知道了,对于低于自己修为很多的人,她可以写出任何字来对抗,可对于同等级或者是高等级的敌人,素问就没有太大的作用了。
看见这一幕,司徒云大惊不已,一面躲着千沧雨的攻击,一面祈祷秦沧溟赶紧来。
只可惜,直到死他都没等到秦沧溟。安九捻解决完府兵之后,飞身到了若水湖岸,对着千
沧雨吹了一个口哨,道:“手脚麻利点,晚了我们就出不去了。”
她是不准备动手的,自己的仇恨自己报,如此才能解心头只恨。包括她自己的仇,她也是这么想的。
司徒云听到这话眸光一亮,只要,只要他再拖延一会,他的侄子就会来救他的。
他往岸上飞去,快速奔跑起来。
然而,脚步刚动,一道刀风猛地从中划开,他脚下太快收不回,直接被削去了半只脚掌。
“啊……”
一声惨叫响起。
司徒云猛地瞪大了眼,看着千沧雨速度极快地拦在了他的身前,而刚才刀风落下时地上也落下了一道长长的裂口。安九捻平静无波的眼底忽然掠过一丝波澜,显然在为千沧雨击出的这一刀而震惊。
没想到,他的刀风可以这般厉害?
她以神识探测过,这个人的修为明显还在自己之下,却已经这般厉害了?
如果他们在逐鹿赛上成为敌人,这个人会是很强的劲敌。
安九捻暗暗地想。
“受死吧!”大刀扬起,如刽子手一半的千沧雨,猛地挥下了手。
司徒云再要移开已经没了力气,看着刀风生生落下,瞳孔在一瞬间放大,可脑海中也电石般地闪过一个念头。
他就地滚开,速度极快地捡起了自己断落的脚掌,尔后用剑分开了五根脚趾。随即手法极快地捏了个诀,将其中一根祭向了西方,只见那脚趾飞向半空,尔后就消失不见。他快速又用同样的办法祭了另外两根,而最后两根时……在三根脚趾似血雾般的飞开之后,空气中的气流发现了改变,这个是很明显的变化,因为原本的风向不是这样的。千沧雨看司徒云还在搞什么幺蛾子,直接一刀斩了过去,可是刀锋却生生被一道隐形的墙给阻隔了。
“呵呵……”
“你们是杀不了我的,等我布置完这个阵,死的就是你们。”
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气流快速变化,风也变得阴冷。玛德。
还想用自己的身体来布阵?
千沧雨如被雷给劈了一下,怔楞地望向安九捻,表示着自己的疑惑。
安九捻疾声道:“这是他的生魂阵,以自己血肉铸成。”她微微皱眉,想起所知道的东西来,据说这是用某种禁术来制成的,一般人是不会做出这样阴邪的阵法的,因为它极其伤身。
司徒云应该也不想做出这种阵法来的,可是他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所以才会用这个阵。千沧雨完全呆住了,他看出了安九捻脸上的凝重,聚集元气在手掌中,猛地挥出刀刃。奈何,每一刀都砍不破眼前的隐形结界。
“破。”
安九捻忽然厉声喝道,身影快速飞了起来,因为司徒云才用出三根脚趾,以血肉铸成了三道墙,可是她所在的位置却是在离司徒云最近的方位的。
她出手了,斩风猛地刺入司徒云的手臂,尔后她脚下再一踢,司徒云手中的东西就掉了下去。
司徒云眸光猛地一沉,飞快出手击向安九捻的心口,安九捻运步,一眨眼身影飘出三步。
就在这个时候,司徒云急忙去捡地上的断趾,安九捻眼神一眯,扔出了斩风。
嗖地一声。
斩风刺透司徒云的手臂,将他的手死死定在地面,与此同时,四周有三道红色光芒一闪,未完成的阵法破除了。
千沧雨快速走来,朝司徒云背后砍了下去。
鲜血飞溅,一阵浓浓的血腥味散发出来。司徒云艰难地捏过头,眼底似乎还带着一丝不可信的神色,他的手已经摸到了自己的脚趾,可是他再也没有办法设阵。
安九捻一脚踩在他手臂上,猛地抽出斩风,司徒云的身体倒了下去。
她将斩风在司徒云的衣服上擦了擦,收回袖底,尔后看了千沧雨一眼,嘴角勾起淡淡笑意。千沧雨微微一愣,突然觉得这个女子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刚才那一笑,明显是在说着她的心情更重了。他心底刚涌出的痛快也随即被她的心情给影响,暗暗地道了一句:安九捻,难道你心底也有大仇未报?
深夜的雨,忽然下了起来。
两人到了早就计划好的地方,骑上了洛虎早就准备好的
快马直接往城门处奔去。
就在他们赶到城门方向时,秦沧溟也打破了安九捻设置的那个定术,有人告诉了秦沧溟司徒云的死讯,他飞快往城门方向追去。
当他到达城门口时,只看见了安九捻与千沧雨离开的背影。
他的手重重地打向墙壁,冷声喝道:“安九捻,千沧雨,我一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段的。”安九捻与千沧雨一连走出了三里,两个人稍作停歇,千沧雨将心底的疑惑全部问了出来,“刚才那个阵如果被司徒云完全设置出来,结局会怎么样?”
安九捻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将头发分开到两侧,缓缓道:“那是生魂阵,意思就是可以擒杀魂魄的阵法,是一种极其邪门的阵法。我以前也只是听别人说起过,据说此阵一旦设好就没有破除之法,除非一人甘愿死去,以自己生魂为其他同伴开辟一扇门。”
想起刚才刀枪都砍不破的无形墙壁,千沧雨脸色忽然凝滞了一下。
安九捻又道:“所幸刚才我们两所占的位置不同,我可以阻止司徒云设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千沧雨点了点头,脸上多了些感激之色。两人又休息了一会,发现这雨没有要停下的趋势,便又立刻上马赶路。他们走的是洛虎早就为他们说明过的一条小路,很隐秘,加上大雨冲刷了马蹄印,所以也不担心秦沧溟会担心派人来追。
可自出城之后,安九捻就察觉到一道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