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虎本想死皮赖脸跟着,却一看见甘华和柳扶辰两人冰冷的气息,恨不得脚底抹油。
洛虎一走,安九捻便又开始为甘华炼制解药,整个人埋头在房间中忙得不可开交。
柳扶辰期间来了一次她的房间,见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费心费力,心下不知从何而来的不爽。
安九捻早已看出了这两个人之间的浓浓火味,是巴不得早点离开,可一想到木匣,还有甘华带着暗示的话,就不敢真的逃离。
她将解药炼制好,寻思着该找个什么借口让柳扶辰离开呢!
她曾试探性地问过柳扶辰,如果自己暂时不能去溟雪谷,是不是可以宽限她些时日,结果柳扶辰毫不犹豫地拒绝。
如此她就不得不另想办法,柳扶辰一离开,甘华就出现在了她的房中。
“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真的不想要木匣,现在就告诉我,”甘华浑身散发着一道冰冷气息,在他心底,以为安九捻是不舍得柳扶辰,才不愿意离开。
而安九捻又无法告诉他之前她在溟雪谷遇到的那些事情,因为柳扶辰也是个自大霸道之人,所以真的要离开也不能直接走,否则来硬的他们谁都走不了。
“我要,我要,”安九捻急忙道,甚至将解药捧到了甘华的身前,一脸乖乖,“我刚才只是在给你配解药而已。”
“既如此,那我们便走吧!”甘华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安九捻急急甩开,脸上浮现出一抹为难之色,“要走也不能这么走。”
甘华眸光一沉,眸中掠过一道危险的光芒,“那你想怎么走?”
安九捻心虚地撇开眼,“柳扶辰他在寒云谷帮助过我,也算间接帮助过你解毒,我们不能没良心。”
“你的意思是我忘恩负义?”
“不不。”
“那我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若不跟我离开,我就自己走了。”
安九捻脸色一寒,知道甘华这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她点点头,缓步去了柳扶辰那间房。
看见她来,柳扶辰微微勾了下唇,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安九捻点头,端着茶到了柳扶辰身前,目光一直望着自己的鞋面,出声道:“少主,既然你愿收下我为弟子,那我怎么的都该给你敬杯茶。”
柳扶辰点头,“那你便沏茶吧。”
安九捻手竟然有些不稳,她是不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的,她要下毒,有很多种更简单的办法,只是在面对柳扶辰时,心下总是有些愧疚。
她曾答应入溟雪谷,也只是为了寻一处避难之所,在柳扶辰吃下这杯茶后,她就会打消这个念头。她这人,凌风傲骨,有可为不可为之事。
经历几次生死之后,已将柳扶辰当做了自己的朋友,可她现在的作为却是在欺骗他,故而她决定以后都不再找柳扶辰,甚至不踏入溟雪谷一步。
柳扶辰一口喝下那茶,看着安九捻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自嘲地勾起一抹笑来。
看吧,在她心中,还是有更重要的东西的。
那到底是什么?
他是不相信她会对甘华感兴趣的,那么甘华那里,又捏了她什么把柄?
九捻,既然你想要走,那我就成全你。
可他却不知,就因为自己的这次成全,让他与安九捻再无可能。
安九捻与甘华离开。
一路上安九捻都有些心不在焉,而甘华见她不悦,心口越发沉重。
深夜,明月高照,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芒。安九捻默默跟在甘华身后,一语不发。甘华猜出她那不舍的心思,努力压抑下怒气,轻声道:“我带你去小镜湖小住,你身上的伤没有一月半月是好不起来的,现在玄天宗与七弦门的人都在找你,还是避一避比较好。”
她点了下头,继续跟着。甘华又道:“我说过会打开木匣就会打开,那里面的东西自会与你分享。”
她又点了下头,眸光中黯然几分。
甘华忽然停下了脚步,一转身扣住了她的肩膀,用力将她一拽,直接抵到一棵树前。
“安九捻,你看清楚了,我才是那个可以主宰你一切的男人。”
他低下头去,用力吻上了她的唇,甚至直接侵入口中疯狂的掠夺呼吸。
安九捻脑袋忽然一空,半晌回过神来,用力捶打起来,她没有半分元气,甘华也没有,可是他的力气却凶猛得可怕。
她近距离看着他,他的容颜依然清俊淡雅,眉目极其漂亮,一双眼难得露出了动人温情的光芒。最要命的是他的眉头,明明平展的时候那么好看,这个时候却偏偏要皱起来。她讨厌,讨厌他皱眉的样子。
甘华撤手,猛地又将她给抱入怀中,口中还留着她芬香美妙的味道,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这一生从未有过的满足。够了,完全够了。
被紧紧抱在怀中,安九捻心神一震,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之事。
她早已抛却宿念,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报仇雪恨。可她刚才竟然被小小的打动了一下,实在可怕。
她闭上眼,努力将所有情绪给压制下去。
而现在尝到了一丝情爱的甘华,又如何能允许她的逃离,他双手捧住她的脸,月光下容颜越发迷人。
“安九捻,你答应我要把人赔给我的?说到就要做到。”
“还有这里。”
他的手指指向安九捻的口中,“我不仅要你这个人,我还要你这颗心。在遇到除我以外的男人,你最好将它给收好了。”
霸道,自负,十分的自负。安九捻淡淡撇开眼,凭什么,她凭什么就要听他的命令。
甘华也没料到自己会说出这番话来,他是见过尹无忧深陷情伤无法自拔的样子的,他曾从早到晚地嘲笑他,没想到今日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来,也会吃醋发起疯来。
见安九捻移开眼,他心下挣扎得厉害,极爱又怕,他讨厌她的逃避,到底有什么事她能感兴趣的。
“甘华,”安九捻轻轻开口,如平静的湖面中荡开一丝涟漪,她的声音那么轻。她慢慢回过头来,眉头比甘华皱得还深,她指向自己的心口,“也许你喜欢错人了,我是不可能对任何人动心的。”
甘华一怔,双眸依然锁在她的脸上,“只要是人就有感情,你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
安九捻讥诮一笑,脸上表情复杂得很,甘华从未见过她这么决绝凌然的样子,哪怕是她多次深入险境要被杀死,也没这么凄凉决然过。
他忽然就有些明白了,他对她还不够了解,还不够喜欢她。
他松开手,冷声一笑,“我给你时间,但是你必须寸步不离跟着我。”
在这种强大压力下,安九捻微微点了下头。论实力,她肯定打不过甘华,论才智,也不一定抵得过他。
可她现在点头,却不意味着以后也会。人只有学会了被欺,才知道如何欺人。
气氛重新回归了平静,安九捻望了一眼天色,月上中天,这么晚了,他们要去哪。
他们之间的静是那般的诡异,明明刚才还如山崩地裂,而这一刻就又回到了之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仿佛又各自揣摩起了小心思。
她只觉得累,一切的情感纠葛只会给她带来负担。两人走了一段路程,她实在是走不动了,虽然灵气开始修复丹田,可是炼药时消耗了不少精神,这会真的是疲倦得很。
甘华脱下外袍给她穿上,寻了些柴火升了个火堆,抱着她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亮之后,两人又开始赶路。安九捻说,解毒必须找个安静的地方,服下解药后要运功七周天,还要泡一泡药澡,才能将毒给解除完。甘华便借机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如今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甘华说的那个地方就是小镜湖。
安九捻没有反对,因为她伤势太重需要时间调养,而甘华的解毒也需要时间,所以她跟着他去了小镜湖。
她现在也完全信任甘华,自从那夜甘华对她说过那些话后,他对她的态度就大为改变了。
平日里再也不是威逼利诱,更有甜言蜜语。
她口渴,他为她寻水。
她饿了,他就抓只兔子。
她走不动了,他就背她。
她时而想,她好似从未这么脆弱过,被古烈打成那样,好像也没坑过一声,怎么现在反倒变得这么虚弱了呢?
甘华说,是女人,有男人在身边时表现得脆弱些也没什么。
她回他一个白眼,暗道世人都说女人陷入感情中会变成白痴,这句话用在甘华身上也是一样。
她自己是毒师也会看病,当然知道自己这是消耗巨大元气和精神力后的后遗症,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真的好不了了。
甘华默默无言,心底自然明白这些,可却依然扮作什么也不知道,一得空就对她动手动脚。
安九捻想逃也逃不了,就只能动嘴。她不动其实还好,一动起来就不得了。
甘华说,你管不住你的嘴,我来帮你管。之后便是被吻得头晕目眩,差点呼吸不过来晕过去。有时候她也挣扎几下,可是在男女力量有云泥之别的情况下,挣扎徒劳,还不如不挣扎了。
可每次被他吻了之后,她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