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推了一个舞姬下去。
舞姬光着身子摔倒在李长渊脚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世子……世子殿下……”她将掌心贴到李长渊雪白的袍子上，慢慢地爬过去，陛下派她来伺候渤海王世子，她不敢不动。
李长渊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眉头微皱。
“臣下刚刚娶了新妾，便不与陛下同乐了。”他沉声道。
“新妾？”
玉少辛抬头，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对了……是朕赏赐给你的女人！世子觉得可还对胃口？”
李长渊不动声色地收回衣摆，“不合。”
一点儿面子也不给玉少辛。
玉少辛怒而不发，反倒笑了，“世子果然不是一般人……既然不合胃口，那便随世子处置了，朕再找新的给你。”
“谢过陛下。”
李长渊毫无所谓。
玉少辛又命那些舞姬接着跳舞，整座暖阁重新充斥着歌舞欢笑。
他一面欣赏歌舞一面道：“朕还从没发现京城里有这样好玩的地方……跟你那个姐姐比起来，这里的舞姬可要知趣多了。”
拿皇后这帮低贱的舞姬相较，还是一帮脱光了衣服的舞姬，这话便带了侮辱的意思。
李长渊冷了脸，“陛下久病方愈，还是注意身子要紧。”
玉少辛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皇位都快被渤海王府架空了，说两句刺耳的话又怎么了，连这都听不得么？
他在心底冷笑一声，突然扭转话题道：“朕听说……渤海王自南蛮来信了？”
李长渊饮酒不语。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想知道关于渤海王府军队在南蛮的消息。
上了一层楼，鸨子把姜芥带到了一座隔间外。
“偌，姬太尉就在这里。”
妙娘掂着帕子犹豫了一瞬，对姜芥道：“奴家进去通报一声，他老人家若是脾气好让你进去，您快快地进去，就快快地出来吧。”
说完便进去了。
没一会儿，妙娘走了出来，却是摇了摇头，“大人不肯。”
姜芥早就料到了，这不打紧，她有办法……
她往一旁的栏杆上一靠，双手环臂道：“妙娘，你过来。”
“您这是……”
妙娘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还是走了过去。
只见姜芥轻轻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随后道：“你就这么跟太尉大人说，他一准儿让我进去。”
妙娘面色一阵古怪，又进去禀报了一回。
这一次姬太尉果然许她进去了。
“这个小郎君可真有办法。”
妙娘看着姜芥的背影道，摇着头退下。
进了房间，便见姬太尉一脸不悦地坐在屏风后，显然是刚从床上起来。
他抓起桌上的茶壶囫囵喝了一口，看向姜芥问道：“刚才的话是你传的？”
“是。”
姜芥站在一旁道。
“你怎么会知道本官府上的家事？”
姬太尉又喝了一大口茶，面目沉重，“你还知道多少？”
妙娘方才说起他那个嫁去渤海王府的假女儿——红尾，让他吓了一跳，才赶紧叫人放了姜芥进来。
“不多。”姜芥简短道：“我就知道她不是你亲女儿罢了。”
姬太尉紧张起来，盯着姜芥，“你怎么知道的？”
“您下次再找义女，记得别找这么张扬的。”姜芥耸耸肩，“太明显了。”
那天红尾一下轿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先不说她身上那股浓浓的狐媚劲儿——哪个大户人家会把正经小姐培养成这幅德性。
再说她那身孔雀锦的裙子……
“她那身孔雀锦的衣裳，纹饰是七年前东都才流行的双矩雀纹……应该是前朝留下来的东西了吧？”
姜芥说着瞥了一眼姬太尉。
拿前朝皇帝赏赐的旧物给自己的女儿穿，是想找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