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芥换好衣服出去时，李长渊早已骑马走了。
只有靖人还在等着，见她出来便喝了一声，“跟上来！”
她远远跟在步行的队伍最后，不紧不慢，刚好能够把暗自揣上的两个馒头啃完，填饱了肚子。
到一座插着猎猎大旗的马场外，队伍前头才停下来。
马场是皇家建造，远远望去敞阔而气派。
除了侍卫和马以外，还能看见不少艳丽的身影穿梭其间，笑声绵长。
是个好地方啊，姜芥想道。
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走出来迎接李长渊，牵着马道：“世子殿下，皇后娘娘早已在里头等着了。”
李长渊下马，在队伍里扫了一眼。
“过来。”他唤了一声。
姜芥转了转眼珠子，发现李长渊似乎在看着她。
“我……我么？”她匆匆地跑上去。
还算机灵，李长渊拢好袍子，带着姜芥进了马场。
开场便听见数不清的欢呼声和笑声，声音虽多但却不杂乱，而是井然有序地笑着，闹着，就好像……早排演好了似的。
然而李长渊一进去，才走了三两步，整座场子便霎时静了。
几百双眼睛都盯了过来。
准确的说不是盯着姜芥，而是盯着她身侧的渤海王世子。
奇怪的是，又并没有一人上前来请安问候，似乎不是不敬，而是不敢……
这小祖宗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姜芥在心中暗自腹诽，怎么这些人见了他都跟见了阎王似的，全不做声了。
“世子殿下稍等，娘娘就来。”
小太监笑道，目光投向马场中央。
姜芥看清，果然见一丛丛马蹄的烟尘后，露出数十道飒爽的身姿，并行驰骋在马场上，不分上下。
“哎呀！娘娘快要赢了！”小太监忽然叫道。
姜芥仔细看去，只见最前头猛地跃出一匹高头大马，马上的女子面容与李长渊有些相似，端庄又大气，极其貌美。
那是……南齐新帝新帝的皇后，李长君么？
她暗自瞧了一眼李长渊，他依旧面色寡淡。
李长君第一个夺下锦旗，场外立时一片欢呼。
“皇后娘娘英武……”
“皇后娘娘巾帼不让须眉！”
看得出来这位皇后十分受众人拥戴，姜芥暗暗打量着她，眼神复杂而阴沉，只可惜她嫁的那位南齐新帝，却是个篡夺兄位的乱臣贼子！
李长君畅快淋漓地出马了场，随小太监走到李长渊跟前。
“元沂，你怎么才来。”
她下了马，气喘吁吁地呼出一口热气。
李长渊站定在原地，唤了一声，“阿姐，久不见你骑马。”
这一声‘阿姐’让李长君十分意外，她已经许久没有听过李长渊这样叫她了——自从她当上皇后以来，他从来只肯叫她皇后娘娘。
李长君晃了晃神，很快笑道：“怎么？可是不比从前了？”
“的确。”
李长渊亦不恭维。
“臭小子！”李长君哼了一声。
场外之人都是京中各大世家的贵女世子们，一个个伸了脖子看着李长渊，却又不敢过来。
只因听说他是个十分不好相与的人，且脾气古怪，好的时候叫人神魂颠倒，不好的时候命都得丢了。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原因使得她们不敢靠近李长渊。
他的手上……沾染了很大一部分世家中人的血。
渤海王府如今的荣华，便是踩在他们的尸骨上建立起来的。
李长君吩咐人将马牵了下去，目光转了一圈，忽然朝着一个方向唤道：“清瑶，快过来瞧瞧。”
穿着湖蓝色骑装的女子从姜芥身侧走过去，停在李长渊和李长君之间。
正是慕清瑶。
李长君亲切地拉住她道：“我介绍个新人物给你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