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芥沉默，顿了顿才小心翼翼开口道：“不是买不起……是大理寺原本也不需要驴子……”
况且他们干的大多是查案的活儿，又不像渤海王府似的，天天动真家伙。
这话倒是提醒了李长渊，他沉吟一声道：“也对，你也算是我的人了。”
他的人？姜芥皱眉，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靖人。”
却听李长渊唤道：“牵两匹马给那位老人家。”
姜芥惊诧地抬起头，“世子殿下，我……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压根儿没想到李长渊会借马给自己，这厮不杀自己就不错了。
“本世子不想看见手下这么寒碜。”李长渊语调中透着嫌弃，道：“渤海王府既然接管了大理寺，自然管好你们。”
靖人随即下去牵马。
姜芥瞥了那两匹马一眼，心内自然是感激的，不管她依然没有放下对李长渊的戒心。
她磕着头道：“多谢世子殿下，小人感激涕零，没齿难忘。”
裴娘亦是千恩万谢，忙不迭地握住姜芥的手，“小郎君，这位大人真是太好了……咱们无以为报……”
听到她对李长渊的夸赞，姜芥心里有些复杂。
她牵过靖人手中的马，只牵了一匹，便转头道：“世子殿下，小的只需一匹马就好了，所以……”
李长渊打断了她，“老人家年事已高，颠簸起来，哪能跟你这样皮糙肉厚的人相比。”
姜芥被说的哑口无言。
“多谢……多谢大人了……”
裴娘对李长渊的体恤感动不已。
“还是世子想的周到。”姜芥再次低头，“小的谢过世子。”
她扶着裴娘，正欲回到车上。
“等等。”
李长渊又道：“你留下来。”
姜芥回过身，面露忐忑，“不知世子……还有何吩咐？”
“自然有。”李长渊道：“你让老人家先行回去，我这里还有差事要交给你。”
“可……可是……”
姜芥不大舍得让裴娘一个人回去，便道：“世子殿下，明天是休沐的日子，大理寺上下无人办差……”
按道理说这是休息的日子，她理所当然也该休息的。
李长渊半眯着眼眸，语调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姜芥不敢再试探他的语气，忙回道：“是！小人立刻就来！”
“裴娘，你先回去。”
她安置好裴娘，见两匹马四平八稳地上了路，这才跟着李长渊离去。
李长渊骑在马上，一路上未曾言语。
到了城郊一座园子外，一行人慢慢停下来，李长渊下了马，唤着姜芥道：“小狱吏，你过来。”
“世子有何事，吩咐小的就是。”
姜芥走上前，还不忘小声地添了一句，“小的名叫姜介。”
“嗯。”李长渊浑不在意，招手示意她跟自己进园子，又叫靖人等人留下，“你们守着门即可。”
“是。”
几队人马铁桶般围住了园子。
姜芥不知他要做什么，便一声不吭，只管跟在他身后。
七拐八弯，走过了一条长长的回廊后，二人停在了一丛茂密的灌木前。
姜芥前前后后打量了一遍，偌大个地方真只有她跟李长渊两个，不禁越发忐忑起来，“世子殿下……”
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李长渊瞥了她一眼，“你过去。”
他的目光指着灌木丛。
姜芥磨磨蹭蹭走了过去。
“蹲下。”李长渊又道。
地上扑满积雪，衣摆稍稍沾上便湿了，姜芥还是不得不听他的话，蹲了下来。
“不错。”
李长渊坐到一旁的冻石椅上，拢了拢身上的大氅，道：“待在那儿，别动。”
“是。”姜芥回道。
他发了话了，她自然是不敢动的。